沐逸怒气冲冲的喘着粗气,大步流星的迈着步子走到秦氏面前,定了定,秦氏正要走上前去问一问谢氏的情况,却迎头挨上了沐逸的一巴掌。
“啪!”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秦氏脸上迅速浮起红色的印记,人也被扇的晕头转向,瞬间脑袋‘嗡’的一响,承受不住跌倒在地。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没料到沐逸会下如此狠手,再看秦氏,只见她也是不可思议的望着沐逸,嘴角还留下了一丝血迹,可见力道之大。
“贱妇!别以为你干的好事我不知道!”沐逸一拂袖子转过身去,仿佛是连看都不愿意看秦氏一眼,像是嫌脏。
“老爷要是有什么怨气,可尽管撒到妾身的身上。”秦氏低垂的眼帘,唯唯诺诺的,她知道此时的沐逸在愤怒的边缘还未缓过劲,所以她尽量不去触碰沐逸的逆鳞。
平时那么强势的女人此刻像个温顺的小羊儿,任何男人都免不了会心软,但是沐逸不一样。
“父亲,母亲她做错了什么?”一直没说话的沐雪沁看到秦氏被打,惊呼一声就扑了过去,抱住伏在地上捂着脸的秦氏,柔美的小脸瞬间被泪水所浸透,说不出的怜爱。
“母亲?谁是你的母亲?!”本来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跪在自己面前为生母求情,沐逸的心软了几分,但是‘母亲’二字却正中他的心田,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也真真正正的触怒了沐逸。
“你的母亲只能是云儿!她算什么东西?!嗯?别以为我都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好事!”沐逸狠狠地瞪了沐雪沁一眼,继而不说话。
沐岚歌挑眉淡笑,一定是谢氏和他说了什么,否则按沐逸的性子,在不知道秦氏就是真正凶手的时候,他绝不能发这么大的火气。
“老爷,你都不听妾身解释么?”秦氏小声的啜泣,轻凝柳眉,企图激起这个男人的保护欲,不过正在气头上的沐逸哪有那么好糊弄?
“贱妇,你还解释什……”
“老爷,不怨二夫人,一切都是奴婢干的,是奴婢看不惯三夫人,认为三夫人抢走了老爷对二夫人的宠爱,才对三夫人下的手,荷香并不知道那个荷包里有宜兰草,所以整件事情全是奴婢一个人的错,请老爷老夫人放过荷香吧!”
就在众人还愣神的时候,何嬷嬷就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大堂内的柱子,‘嘭’一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娘!”荷香愣了一下,随即跑到何嬷嬷身边,抱着她埋起头来大声的哭泣。
沐逸紧紧地盯着荷香母子俩,半晌,对着沐老夫人说,“母亲,这件事由你来处理吧。我还要去陪陪柃画。”
说完,沐逸机不可察的叹气一声,明明是紧握着双手控制着怒气,却也不得不做一个了解,因为他是沐府的家主。
沐老夫人心疼的看着儿子憔悴又沧桑的背影,渐渐隐在了门内,一转头,眼中露出那股子狠戾,属于她年轻时的风范。
“荷香你老子娘为沐府做事也那么长时间了,既然你娘已经死了,老身也就不为难你,你是家生子,下去领六十杖,从此后,你不再是沐府的人!”
看似说的简单,可是在场的人看向沐老夫人平静的模样却不那么平静。六十杖,对荷香一个弱女子来说,能不能扛下来都是个问题,就算扛了下来,那她后半生也一定落下什么毛病。
荷香跪着的身子忍不住颤了颤,老夫人对她来说,就像是佛祖的恶魔,可是如果不接受又有什么办法呢?比起死,荷香还是怕的。
“秦氏,何嬷嬷是你身边的人,出了事你也逃不了干系,罚你在佛堂禁闭三个月,你好好反省反省!”沐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伸出手搭在夏意的胳膊上,“夏意,扶我回去吧。岚歌丫头,你陪着我吧。”
“是,祖母。”沐岚歌轻移莲步慢慢扶上了沐老夫人的另外一只胳膊,紫鑫和蓝羽跟着也走出了大堂。
其实对于沐老夫人这么轻的处罚,沐岚歌一点都不意外,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是秦氏在幕后主使,可是何嬷嬷已经为这件事付出生命的代价,正赶上是她的寿辰,沐老夫人也就不能不为沐府的颜面着想,要是传了出去,沐府发生了这样的事,可就令外人嗤笑了。
尽管这件事有很多的漏洞,比如何嬷嬷是怎么知道谢氏怀孕,又怎么知道宜兰草的事的,沐老夫人不再去深究,她所要的,仅仅是个能够为这件事负责的人罢了。
很显然沐逸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让秦氏侥幸逃脱的,是沐府的颜面。
不过沐岚歌不急于这一时,相反,秦氏此次也是轻敌,但是这件事一过,她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可就彻底捅破了,接下来的事,如果不早做好打算的话,结果就难说了。
在内室里,沐雪沁依旧扶着跌在地上的秦氏,旁边的杨氏和柳氏看够了热闹,冷嘲挖苦几句也就都回去了,只是沐雪沁咬着唇瓣,心有不甘的看着沐岚歌的那个方向,本来这一切所受之人,都该是沐岚歌那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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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屋子,萧瑟的风带来了几分清醒,已是深夜,却难得的出了几颗明亮的星星,格外宁静,耀眼。
“祖母,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但是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沐岚歌扶着沐老夫人走在凉亭中,从身后的紫鑫手中接过那本古老的佛经,语气有些失落,佛经此刻也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沐老夫人倒是讶异的瞧了一眼沐岚歌手中的佛经,随即慈爱的笑了笑,拍了拍沐岚歌的手,“岚歌丫头,只要你有这份心,祖母我就很开心了,这本佛经你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祖母都记在心里……”
祖孙二人相视一笑,慢悠悠的走在凉亭中,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