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倒吸一口冷气,公孙成德也咦了一声,巴巴眼的跑过来。其实刚公孙成德叫风聂的时候,弄玉就知道自己搞错了,当初一时没控制住,一巴掌就甩过去了,现在看着他脸上清晰的手指印,心里就更愧疚了,眼神飘忽,左右漂移,就是不看他。
公孙成德也憋着气,绕过她直接奔向风聂。
“怎么了?”
风聂皱着眉,“如果我所料不差,他现在应该练到飞羽十七式的最后一式——清心练,这飞羽十七式,本来就如遗失飞天、羽化成仙,讲究个轻、清。就是清心寡欲,无妄、无求、无欲,我想这几年他的性子是越来越淡薄了吧。可是,现在有人用毋宁草做引子,又故意扰乱他心绪,导致他现在走火入魔,急火攻心。”
“那会怎样?他……他会死吗?”弄玉小心翼翼的问。公孙成德侧了眼看了她一眼,又低下眼。
“比死更恐怖,他现在就像魔,那些一直被压抑住的欲望和嗔念在他心里暴长,他控制不了自己,只是随着自己心中所想做事。而且,如果……,我不确定,他有没有中蛊,只是他现在这样,极易受人利用或控制。”说完,风聂竟直直的向外走。
弄玉一激动,伸手抓住他,急急的问道:“有没有办法救他,或者有没有药可以把蛊虫弄出来?”
风聂看向公孙成德,冷冷的说:“你以为蛊虫之毒是那么容易解的吗?如果是这样那还有那么多人害怕蛊惑媚术?上次……”
“别说了!”公孙成德突然疾口出声。
风聂愣了下,看公孙成德隐忍的表情和额上的汗珠,恨恨的骂了句,“你是白痴啊,这么做到底值不值?从没见过这么为别人做嫁衣的男人!”然后又瞪了一眼弄玉,右脚一跺,飞身到墙头。
弄玉听见风聂说难解,心中一凉,把身上的衣服蒙在头上,抱着头所在墙角。衣上的薄荷味,钻进她鼻子里,舒服的想要哭。
公孙成德见她失落,眼里也失了颜色。但看她这种躲避的办法,哭笑不得。坐过去,抱着裹着衣服的她,把她拥进怀里,看她抖动的肩膀,微微吐了口气。“相信我,会有办法的。”
弄玉瓮声瓮气的声音才他的衣服里传出来:“真的?”
“恩,真的。”
弄玉扯掉头上的衣服,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扑到他怀里。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他,就像先前她就知道他会救自己帮自己解毒一样。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就算对宰予她也没如此没理由的相信过。
公孙成德看弄玉睡后,才掖好被子,悄悄出来。刚翻过墙,一落地,就看见风聂抱着壶酒,灼灼的看着他。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黑夜中的我尤其俊美?”
风聂挑了挑眉,把酒壶甩给他,他一把接住,仰头就喝。
“看人家情意绵绵,心里可舒坦?真不明白你这做嫁衣的嗜好从哪学的?是想做人家爹妈?”
公孙成德对他的讥笑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似下定决心一般,“如果有需要,我还可以……”
“哎,打住,打住,你以为你是条河啊,血哗哗的永生不息啊,就不说你的血救不救了他,就说你现在的身子,脸苍白的,搞的就跟纵欲过多一样。让他死了得了,就可惜了他那副好皮相。”
“你是不满他长的比你好吧。真的……真的没有办法吗?”
风聂一拳揍到他肩膀上,恨铁不成钢的说:“我说你傻你还真呆啊,他死了你才有机会嘛。每次看你那对月无光的双眼,和相似欲滴的泪,你嫂子都劝我揍你一顿。我今天看她看你的眼神,也是有情意的,只怕自己没发觉。想当年,你嫂子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的。”
公孙成德也不听他扯,抱着壶灌着酒。只是听他说她对自己也是有情意的时候,酒壶中的酒抖撒出来。
月色正当,无风,无声,安静的像月光下的湖。
百里清风信步漫走,单薄的像烈日下的影子。他毫无目的的走,什么也不想,不想百里墨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到最后会如何看待他?也不想自己会有怎么样的命运,会不会君临天下?只是这样走,一直走。好像游走,本身就是一种躲藏。
突然,他停住脚步,抬首一看,自己竟走到“飞羽山庄”门口。他嗤笑了下,自己这是着魔了吗?只是翻了翻这山庄的地址,竟就这样记住,还走到这里。
他正准备离开,突然看见一人从里面走出来,腰上的玉玦样式,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