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庭微微吃了一惊,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耘王的话还没有说完,继续道:“你没有输,大殿下也没有输。但是你们两一旦相让,彼此间的力量出去之后不容易控制收回的量,结果就难以控制,自然也可以算是最后你们两人都输了。”
潇庭虽然不是很明白耘王的这番话,但却从中听出了,耘王对他和刘晟搏斗时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可是能将两人相斗时的情况看得如此透彻,这份智慧和眼力,其天地之力的修习等级一定不会在自己和刘晟之下。
可是,传闻中耘王不过是一介书生,根本就没有修习过天地之力,这又怎么解释呢。除非他是故意隐瞒了自己修习过天地之力,而且修习等级不低的事实。朝中之人为了办事方便,减少别人对自己的戒心,常常会隐藏自己真正的实力,潇庭早已见得多了,越看越觉得这个耘王就是这一类的人。
耘王像是看透了他的心事一般,弯下身子,将一只手放到了池水中。
奇怪的是,那池水竟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池流动的清水。耘王看着潇庭淡淡一笑,似乎是在告诉他,自己真的是一个书生,根本不修习者。
潇庭不信道:“你是不是把池水换了?”说着,自己也弯下身子,将一只手放入水中。
他的手才一触碰到水,池水立刻结为了橙光莹莹的晶冰。他这才失望的相信池水还是原来那能测试修习者等级的池水,而耘王也确实不会什么天地之力。
但他还是不知道耘王是怎样看出自己与刘晟是相互退让的,便问道:“是不是你的护卫告诉你的?”
耘王换了个姿势蹲在池边,看着潇庭,嘴角挂着一丝儒雅的淡淡笑容,道:“不是。”说完他又补充道:“每个人都有一双眼睛,眼睛是用来看表面的;还有一颗心,心是用来发现真相的。但是,很少有人会使用这颗心,我便是其中一个。”
潇庭只觉得他说的话太深奥,但听起来却又很有道理,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笑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一想起自己还曾经那么厌恶他,而现在他对自己却像长辈对待晚辈一般的和善,就觉得难以接受。
耘王似乎还是不想跟他直奔主题,而是移目看着池水,对潇庭道:“这里的水,不是一般的水,是从玄草幽冥的水月山系最深的地方取得的。”
潇庭一听到“玄草幽冥水月山系”这几个字时,便生成熟悉感来,立刻想起那日在客栈中鼾兔咬伤的那名叫做慕容音的女子,她家似乎就住在水月山系,忍不住道:“似乎那里还有个慕容姓氏的大族。”
耘王一听他提到慕容家,瞳孔一缩,微微讶道:“你认识慕容家的人?”
潇庭见耘王这副表情,又这般发问,看来这个慕容家不是个简单的家族,也不知与耘王是敌是友。他不想惹祸上身,便含糊道:“我不知道,只是听说过罢了。”耘王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便半信半疑的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继续道:“这水有一个名字,叫做万生水。”
潇庭见他在说完“万生水”之后,便转头看着自己,知道他是想听听自己对这个名字的见解。想了好一会儿,才怯怯道:“万物由它所生,大概是这样?”他边想边道:“万物也能生出它,它的形态颜色,都会因为万物不同和力量不同而改变,所以它可以感知不同等级的天地之力,做出相应的改变。”
说到这里,他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一将手放到水中,他就会变成橙色的冰。”虽然一早就对这万生水有所认识,但从来没有好好想过它的用途和原理,一直都只是存在一个感性认识的层面上,此刻细细一剖析开来,觉得明白了不少,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
耘王脸上不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且那眼神中还透露出一股计谋得逞的意思。
潇庭不明白为什么他在听了自己的解释之后会有这样的反应。满意的话,说明自己的解释很合理也很全面,这可以理解;但计谋得逞的话,就有点不知所谓了。
耘王似乎又看出了心里的疑惑,淡淡笑道:“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测试,我是想看看你的智慧究竟如何。”
潇庭这才明白了过来,耘王与自己瞎扯半天,只是为了一个测试。只是这个测试测完之后耘王又要干什么,他就猜不透了。
耘王站了起来,很郑重的向他道:“你来参加这次选拔的目的是什么?”
潇庭尽管猜不着这个奇怪的王爷的想法,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胜利之后,就可以成为上官将军的嫡传弟子。有他的指导,我的磷火之力就能很快提升。”
耘王对他的回答没有任何表示,似乎这个答案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严肃的看着潇庭道:“你若是为了目标不惜一切代价的话,你就跟我来。”
陆潇庭不明白为什么他在听了自己的解释之后会有这样的反应。满意的话,说明自己的解释很合理也很全面,这可以理解;但计谋得逞的话,就有点不知所谓了。
耘王似乎又看出了心里的疑惑,淡淡笑道:“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测试,我是想看看你的智慧究竟如何。”
陆潇庭这才明白了过来,耘王与自己瞎扯半天,只是为了一个测试。耘王站了起来,很郑重的向他道:“你来参加这次选拔的目的是什么?”
陆潇庭答道:“我要成为上官将军的嫡传弟子。有他的指导,我的磷火之力就能很快提升,我不想永远寄人篱下。”耘王笑道:“原来是个有抱负的孩子。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够在五年之内步入领悟者的境界。”潇庭一听,高兴道:“如此便多谢耘王!”
耘王却道:“你别太早答应,考虑清楚了再回复我。”潇庭疑惑道:“难不成你是要跟我交易什么?可我除了一条命外,一无所有。”耘王的眼神突然变冷,一字一字道:“算是一场交易,筹码便是你的性命和你今后的自由。”
潇庭听了,疯狂一笑,毫不在意的道:“如果我不能出人头地,带回母亲,要性命和自由又有个屁的用处。”风扫雪起,片片白絮飘落在潇庭身上。隔着飞舞的雪花,他左脸上盖着的头发起伏不定,若隐若现的暴露出他脸上“奴”字。
耘王惊异的注视着他的左脸,讶然道:“你是奴族后人?”潇庭一听,才知自己身份暴露。不由得脸色大变,绝望之际大着胆子道:“既然王爷已经看见了,我也不想狡辩。只是王爷是个为才重用的明主,如果放我一条生路,潇庭以后一定会成为王爷的左膀右臂!”
耘王微微笑道:“好大的口气,你很自负!”潇庭摇头道:“不是自负,而是想和王爷做个交易。”耘王见他聪明机智,有胆有识,以后或许当真会有所作为,留为己用,确实可以助自己更好的处理寒冰雪域的政事。但他还想再试探一番他的智慧和胆识,严肃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冒着知法犯法的危险,将赌注投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身上?“
潇庭经他这一问,确实愣住了。自己日后是否真的能够有所作为,现在还完全是未知之数,耘王又怎么会为自己冒这份险。一时低头不语。
耘王耐心的等着,平静的眼波静静注视着这个小孩。良久,潇庭突然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正视耘王的眼睛道:“王爷其实不用冒险的。”耘王颇感兴趣的“哦”了一声,耐心听他道:“耘王府内奇花异草多,想来能人异士也一定不少。我脸上的字,肯定有移花接木之法,不是么?”
耘王满意的看着他,嘴角扬起,点了一下头。潇庭见他转身走开,便跟了上去。
潇庭内心踏实的随耘王在王府内走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似乎已经穿过了一座府邸,进入另一个府邸。此处不像耘王府那般肃穆华丽,却是一番萧杀古朴之色。
冰宇错落,淡淡日光倾泻之下,均流光移行,变幻不定。冰地不再是晶莹光亮,而是被嫣红洒染,如同一簇簇怒放的血红大花相互交织开放。空旷萧杀的冰地之上,零星散落着五株开的正艳的雪白腊梅,点点纯洁,反倒是这一片血腥之地的一抹安慰。
潇庭一双细眼饱览这一片诡异景色,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心里发毛。但他始终都没有问耘王这里是什么地方。
耘王却不是一个普通的书生。面对这里,他泰然而行,镇静自若。仿佛眼前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与他无关。耘王继续带着他前行,穿过这一片血腥之地后,便进入另一片气息与这里有异曲同工之处的宫殿。
飘落而下的雪花,半遮半掩住冰面上的血迹,令人更是心生恐惧,浮想联翩。四周没有房屋,只是有着几个或坐或立,或躺或睡着的骷髅。奇怪的是,这些骷髅的骨架,已经化成了晶莹透亮的坚冰!
潇庭看得一阵阵心惊,目光不敢再四处乱飘,定定注视着前方。两人约莫又走了一个时辰,耘王始终不说一句话,而潇庭也耐心的跟着他走。
耘王边走边想:“这孩子定力不差,竟然安安静静的跟了那么久。看来心志和耐心都大有可为,只是身子骨看上去弱了些,一旦入得此门,也不知能不能成功闯过‘死命四关’,最后为我所用。”
终于到了一个较为祥和一点的地方。潇庭看着四周的竹舍,翠竹依旧绿意盎然,数百间散落无序的立在雪地中,颇像是教授天地之力的技管。只是这些技管,仿佛比民间的普通技管多了许多书卷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