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掌向着地面,借助召唤而来的寒冰撞击擂台而使自己的身体飞在空中。
潇庭想是早已料到他会有这一招,原本在地面燃烧的磷火猛然暴涨,向空中飞去。
但刘晟也不是没有防备的,在空中旋身转圈,将寒冰幻影不断的射向身子周围的磷火上。
一寒一热两道力量撞在一起,不多时,便在相互的力量牵制下,各自渐渐弱了下去。
刘晟落到擂台之上,笑对潇庭道:“看来我俩无论是实力还是智慧,都旗鼓相当。”
潇庭见他没有被自己的磷火之力打败,咬牙道:“不,我一定要赢你。”
说着,眼睛一眨,双眼各自喷出一道磷火。
刘晟不明白为何潇庭一定要赢自己,便道:“潇庭,如果你一定要赢,我不会和你争的。”既然潇庭这么坚定的要赢,那一定有他的苦衷,他心地纯良,凡事总为别人考虑。
说完这话,却见七道磷火幻影已烧到自己眼前,便凝聚寒气,生出无数冰针幻象,向着七道火焰射去。
潇庭听了他的话,有些感动,若不是自己确实需要这份胜利,他也不愿意与刘晟死拼。但他一向孤傲,听刘晟这么说,便是有意要让自己,只觉得自己的能力被他看扁,气道:“我不要你的施舍,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对于刘晟来说,公不公平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伤害潇庭。通过潇庭的言语,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潇庭对这次胜利的渴望程度。只要自己收回冰针,让潇庭的磷火烧到自己,这一场搏斗他便算赢了。
向着想着,当真收回了冰针,不再做出任何防御,静静站在原地,面带一抹善意的微笑,心想:“我只用受一点点伤,但潇庭却能够完成他的梦想。
他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刘淙微微气道:“晟儿这是做什么,不是自寻死路吗?“说话间,正欲出手相救,但那七道磷火却向着潇庭的方向急速飞了回去。
刘淙收回已经放出的力量,心里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晟儿突然收手是早有计谋?”
他现在还不敢确定是潇庭有计谋还是刘晟有计谋,直到那七道磷火重重打到潇庭身上,他才放下心来。
这一战,潇庭输给了刘晟。
但他也算看明白了,那七道往回飞去的磷火,不是刘晟所为,而是潇庭自己召回去的。但七道磷火力量太大,虽然被他召回,但他却控制不了它们,只得硬着头皮挨了七道火焰的撞击与炙烤。
七道磷火撞在他身上,立刻将他撞得跌了出去,重重落到擂台边缘。这一落地,他顺势大了一个滚,卸去过多的撞击之力,以免再次骨折。但滚动之时,还是一个不小心,左手前臂骨头还是错位了。
磷火的力量蹿进他体内,炙热无比,烧得他口吐鲜血。
爬在擂台边缘,全身无力,他用右手紧紧抓住疼痛无比的右手,再也爬不起来。
刘晟一心只想帮他,没想到却发生这样的突变。见他满口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急道:“潇庭,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心中向上天乞求着潇庭平安无事,人已奔到潇庭身旁,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潇庭虽然被自己的磷火重伤,但那磷火毕竟还是认主人的,只要一将四散的磷火引入血液中后,他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他本来只是想好好躺一下,将体内乱窜的磷火之力回归如血脉中,有助于自己减轻痛楚。没想到刘晟太过担心他,来得太快,还未等他成功引正磷火之力,便将他抱入怀中,又将他聚齐的力量摇散,再次乱窜到体内。
磷火烧到心肺,烧得他又吐了一口血。
刘晟不明就里,见潇庭由吐血,急得不停的摇晃他瘦弱的身子,哽咽道:“潇庭,你醒醒,你千万不能死。”
潇庭被他摇得苦不堪言,心想:“我要再不睁开眼睛,他非把我摇死不可。”想着想着,便睁开双目,抱怨的瞪着他道:“你别再摇我了,再摇我就真的死了。”
刘晟见他醒来,虽然气息有些微弱,但至少还是活着的,破涕为笑道:“你没死就好,我不摇你了。”
潇庭听到他的保证,又闭上了眼睛,将体内还没有引入血流的磷火之力引入血液中。
刘晟果然没有再摇他一下,而是用自己的袖子帮潇庭小心的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
潇庭将磷火之力引完,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担心的刘晟,冷冷一笑,似在自嘲,道:“大殿下,你胜了。”
刘晟本是一番好意,始终都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心里满是歉疚,解释道:“潇庭,对不起,我只是想帮帮你,没想到却害了你。你打我吧,我保证不会还手的。”
潇庭冷笑几声,道:“你知不知道,那七道磷火若是烧到你的身上,你立刻便会化为灰烬。”
刘晟不知道这磷火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一时愣住了。想起刚才之事,不由得后怕起来。但看见潇庭伤的如此之重,便想:“要是我化成灰,你能好起来,我也愿意。”心里这样想着,但却没有说出口。
“你为了帮我而甘愿被我所伤,我也为了救你而自伤,我俩之间算是扯平了,谁都不欠谁什么。”潇庭这样说着,但一想到自己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参加选拔,结果到此便结束了,所有的梦想都化为泡影,忍不住想要流泪。
刘晟见他眼眶里有泪水打转,关心道:“你是不是很难受?”潇庭摇了摇头,道:“晟儿,你既然是寒冰雪域的大殿下,便帮我一个忙。”
他本想靠这个机会接近皇宫,但事已至此,想要再进宫中,何其困难。若有机会,只怕还要等上数十年,便想将自己的愿望交给他来替自己完成。
刘晟一向热心助人,听他有求于己,忙应道:“你只管说,我一定帮你。”潇庭刚欲开口,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无奈的叹了口气。
刘晟见他如此,便安慰道:“兄弟的事,我一定好好帮你办到,你不用担心。”他以为潇庭是对他不放心才叹的气。
潇庭想了好久,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便道:“这件事也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我只请你,好好照顾一个人、、、、、、”说到这里,他让刘晟把耳朵凑到自己嘴边,轻轻说道:“雪妃”。
刘晟听了,诧异的看着他,惊道:“怎么会是她,为什么?”潇庭苦苦一笑,这一刻,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乞丐似乎变得沧桑起来,仿佛经历了许多磨难一般,淡然笑道:“你不要问,是好朋友的话,你就帮我,行不行?”说着松开紧紧捏着左手的右手,将右掌展现在脸前,笑道:“我俩击掌为誓,不许问我为什么,你也不许反悔。”
刘晟二话没说,立刻将自己的手掌也摊了出来,和他击掌三下。别说自己害他受这么重的伤,有愧于他,帮他这个小忙也还还不过他的恩情;即便是在平时,他也会一口答应下来。
潇庭将右手搭在刘晟肩头,压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
得到了刘晟的保证,他心中的包袱似乎也轻了不少,笑对刘晟道:“这件事,除了我和你,你不可以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刘晟拍拍胸脯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说完,目视潇庭,眼中投来一线叫人放心的光芒。
潇庭到这里的选拔就此结束,回到房中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后,便背着那个扁扁的打了三个补丁的黑布包裹走了出来。
走到那日测试自己力量等级的池塘前时,不由得驻足,看着那一池平静澄澈如同一面镜子的池水,生出许多感慨来。
自己这一辈子,只怕当真只能停留在艮一级的境界了。想到这里,扭头看着耘王府的大门,心想:“出了这里,我又该去干什么呢?”
刘晟已随着刘淙回了皇宫,可惜的是他不能来送自己,未免有些遗憾。但他随即又想:“他都已经是大殿下了,又怎么会想到来送自己?”想着,不觉笑自己太傻。
来此处多日,始终都没有碰到小马和小牛儿,也不知两人现在是顺利进入了下一轮的比试还是早早就被淘汰出局。他认识的人不多,却在这茫茫十万人中寻找不到这两个旧识。
再次回看那池水,突然有一种想再去让池水鉴证一次自己力量等级的冲动,想在离开这里之前,再看一次那流动的池水结成橙光莹莹的晶冰。
突然一个声音从自己耳畔传来,儒雅而又淡然:“想去看看吗?”
潇庭听到声音,扭头一看,竟然是耘王。他没有看自己,而是注视着池中的水,说完话后径自向着池塘边走去。
有耘王在,这些负责守卫这一池水的军士自然不会不让自己靠近。而且这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他很确信耘王是在跟自己说话,便跟了上去。
耘王立在池边,手中持一把画有山水的水墨纸扇,与他的一席虎皮长袍相辅相成。风轻轻吹来,仿佛将他的那一身儒雅之气吹入了水中,化成一道道和谐的涟漪,荡漾开来。
潇庭的整个人都被这个王爷儒雅淡然却又沉淀了岁月痕迹的气质吸引了,愣在他身后,呆呆注视着耘王悠然的背影,竟看得痴了。
“你就这样走了吗?”耘王背对潇庭,淡淡问道。
潇庭闻言,方才从失神中惊醒过来,匆匆答道:“我输给了大殿下,自然要走。”他总觉得耘王这一问还暗含别的意思,但又一时猜不透,不敢妄加回答,只得这样说了一句。
耘王似乎笑了一下,道:“但是,你其实并没有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