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贵一头雾水。
“啊?”明枫满是迷茫。
“不,她不是你的爱人,她你朋友。”沈丽婷也有一丝不解。
“……总之我不嫁人。” Linda衣服拒绝的模样,众人也不好说什么。
沈贵心灰意冷的走了,沈丽婷和明枫叶相继走了出去。房子里只剩下了Linda和岳子梅两个人。
“你就嫁了吧!”岳子梅的脸上有些暗淡。
“我为什么要嫁人……梅,我有你就够了。”
“不,Linda,我们这样不能一直下去。”岳子梅顿了顿,“在这沟里,你不嫁人没有理由呆下去。”
“我是你的爱人。”
“不,Linda,我是别人的老婆。”
“……梅,我们一起逃吧。”
“Linda,我亲爱的Linda,别痴心妄想,我逃了好几次了,每次都被他们抓回来,我们逃不出去的……”
“不,可以,我们可以的。”
“……小声点。”
屋子里静默了,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没有了生机与活气。
日子在静谧中一天的流逝着,柳絮飘飞的时节早已过去,夏天的青蛙总在日落时分的小河边呱呱呱的低沉的叫着,庄稼地里的土豆、豌豆、大豆、胡麻、莜麦逐渐长到了足以掩盖任何生灵的地步。和春天一般,锄地的常水沟人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沈丽婷的母亲沈氏负责看管着自己的媳妇和媳妇的那个外国朋友。每天当女儿、女婿外出地里忙碌、儿子在老宅子里研究木匠活的时候,她总会拿些针线活,坐在明家大院门口看着视野能够看得到的地方的岳子梅和Linda。她们依然如同往日一般手挽手、肩并肩的出入沟里的各种角落。没有人往那方面想,没有人看出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某天在后坡的某个角落,两人接吻的时候,二牛一下子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更要命的是,她们太投入,太过投入了,二牛就那么看着两个发育成熟的女人你亲吻着我、我亲吻着你,你抚摸着我,我抚摸着你。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从广播、报纸还是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的一个词“同性恋”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进而从嘴了喊了出来。当“同性恋”,当这个三个字传入岳子梅和Linda耳朵里的时候,她们一回头才发现了近在咫尺的二牛。二人都吓傻了,完全不知所措,二牛也吓傻了,同样不知所措。所以他盯着她们两个人看,看了很久,她们也盯着他看,看了很久。很久之后,“同性恋”三个字第二次迸溅出二牛的双唇之间,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第四次,那三个字从二牛嘴里喊出来的时候,岳子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冲过去想捂住二牛的嘴。二牛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转头拔腿就跑。也不知怎么回事,岳子梅赶紧跟了上去,Linda紧随其后也跟了上去。二牛跑的很快,而且,在奔跑的过程中依然如故的喊着“同性恋”“同性恋”“同性恋”“同性恋”……岳子梅和Linda都快崩溃了,完全乱了阵脚,任由自己的双脚追逐着在前面奔跑着的二牛。二牛跑下了后坡、跑过了土豆田、莜麦田、大豆田、跑过了明家大院。不知所以的人们看着两个女人在追逐傻里傻气的二牛,先是心头一笑,继而继续发笑,可“同性恋”那三个字传入他们的耳朵进而发酵成某种他们知道那个概念却完全不能够接收的伦理尺度的时候,一切变得复杂了。不断的两个女人后面多了第三个追逐的人,进而使第四个、四五个、第六个……不多久之后,绝大多数的常水村人都加入到了追逐的游戏中。追着、追着,当众人追到那个直插云霄的骨架底端的时候,岳子梅和Linda一回头发现了黑压压的人群,不敢再追。二人停了下来,手挽着手。二人停下的时候,一直傻呵呵的喊着“同性恋”三个字的二牛也停了下来。二牛停下来的时候,众人也停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到了陷入包围圈的两个女人身上。两个女人彼此对望了对方一眼,进而把目光投向了四周范围内黑压压的人群。突然一种隐忧在岳子梅的脑海里涌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