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而对女人补充道:“其实我就认识那么一个人,那是我和舅舅因‘投机倒把’流亡的时候认识的一个男人……”说道这里的时候,她顿了顿,嘴角露出了一丝害羞的温暖的笑意,“哈哈,似曾相识吧?我们也曾流亡过,同样是‘投机倒把’……其实也没有什么了,那个时候,就是说出走的时候,你能够想象姐的那种害怕与恐惧吗?虽然有舅舅在身边,但姐还是觉得害怕、恐慌。那之前姐从未出过远门,最远最远的地方也就龙城,那那次流亡……那次流亡姐跟着舅舅翻阅了我们身后的山,去了宁武、朔州、大同,后来爬上西行的火车,去了兰州……就是在兰州,姐和舅舅认识了那个男人,嗯……对,一个叫马致远的男人,和古人一个名字,写《天净沙•;秋思》的那个古人。那个人可牛了……放弃别人令人羡慕的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大学,一直在做生意,或许也可以说‘投机倒把’吧,跑遍了大半个中国……”
“姐,你们自深圳以后就再没见过?”
“没有。”
“就是小孩他爸爸吧?”
“嗯。”她顿了顿,想要解释,却适时的把话咽了回去,“也可以这么说?”
“啊?”女人满是疑问的看着她。
“别啊了。”怕女人继续追问,她毫不客气的回绝了女人的满是疑问,“许多时候,有些事情,远比我们看到的要负责……比如这个山沟?比如夏秋时节那漫山遍野的罂粟,比如村口那个奇怪的建筑(她指的地沈亮、沈柱建的教堂骨架),比如姐的过往,比如你父亲为什么迟迟不归?”
“姐,这山沟种罂粟?”听到这个只有在书本中才听过的名字,女人惊叹道。
“嗯。”
“不会吧!”
“你没见过?”
“没有?”
“你们那里没有?”
“没。”女人顿了顿,继而道,“反正从小到大我没有见过。”
“好吧……这沟里有很多事比较邪乎?”
“不至于吧!”
“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哈料子、吸大烟怎么会让你看到,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掩藏在黑暗里。”
“那我是不是该小心谨慎啊!”女人小心翼翼的问。
“那倒不必……”她想说什么,但想说的话戛然而止在了空气里。
“姐,说说嘛?”女人早已不在她的怀里,而是和她一般坐在床边,此刻,当她看到她戛然而止的神情时,双手紧张兮兮的拉住了她的胳膊,“说一下吧!”
“沈亮,这个人你还是小心一点。”她凑近了女人的耳朵,悄悄说道。
“为什么?”女人的声音似乎低了很多。
“他平时挺好的,甚至可以说很好,也读过一些书……”
“姐,这我知道。”女人不失时机的打断了她的话。
“……但,但听村里人说……”
“说什么?”女人更惊奇了,神情忐忑的看着她。
“……你来之前,他很少出门,村里人,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孩子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村里人还说她精神有些分裂,有的时候会变得非常暴躁!”
“不会吧……姐,自我来了以后都没有见过……”
“说实话,姐也没有见过……”她不好意思的看着对方,当他意识到说出这些意味着自己多嘴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但此刻和女人相谈甚欢的情况下,却再也挡不住已经开启的话匣子,“……但听人说,他曾经拿红炉锥当着全村人的面追过一只母猪,她将红炉锥扎到了红炉锥的屁股里……”
“啊?”女人看着她,脸颊上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