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宽容故事（04）

“后来……人们救了归来的人……‘他归来’的消息传遍全沟的时候，结局早已注定了，人们从归来者的面前经过，就那么看着他，就如同观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看着他，摇摇头，继续行色匆匆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对于村民们来讲，那些出去再回来的人，注定只有妥协和失败，很快审判的日子到了，那天艳阳高照、鸟语花香，归来者在带着脚镣在众人满是愤怒与鄙夷的目光下被推上了审判台……其实，其实严格来讲，审判他的人，那些愚昧、无知、落后的沟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千年以来流传下来的约定俗成的东西，他违背了专属于他们沟里的约定俗成的东西，所以在沟里人看来，他看了大罪，滔天的大罪……那些守旧的人，那些老人，老掉牙了的人，在行刑之前，特别‘恩准’他坐下，但他拒绝了，他们问他还有没有什么遗言之类的，他说，‘……我刚从山的那边过来，我的双脚踏上了一片新鲜的土地，我的双手受到了别的民族的抚摸，我的双眼看到了许多奇妙的景象……小时候，父亲的花园就是我的全部世界，早在创世的时候，花园东、南、西、北西面的疆界就定下来了。每次我问，疆界那边藏着是什么？大家就一个劲儿摇头，一片唏嘘。这不是以前吗？我离开这里以前，那个时候，你们知不知道，我想问个究竟，我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可你们，你们在场的每一位，每一个人告诉了我什么？……告诉了我什么？你们带我去看那些累累的白骨，那些胆敢藐视传统的人的累累白骨……所以我出发了，就如同其他人，那些走出去的人一样，我们翻越雪山、旷过河流、横穿千百年来从未有人涉足过得荒无人烟的地带，我们见识了可怕的野兽，见识了满是毒素的野花、野果，见识了抄着各种语言的着装各异的人，但最后，最后你猜怎么着？我们中的一些人，尽管是少数，我们到达了广阔的平原地带，哪里有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麦田，有绿树成荫、满是水草的牧场，有衣着光鲜、新奇的男男女女，当然了也绝对想不到，在那一望无恒的平原里，还有一座光彩夺目的镜子之城……开始的时候，我们也好奇，就小心翼翼的问哪里的人们，而他们总会若有如无的嘲笑我们，说我们是山汉进城没有见过电灯，但久而久之，我们身上的淳朴、善良、积极、上进打动了他们，我们中的大多数渐渐的融入了那座光彩夺目的镜子之城，对了，就是在场的各位的儿子、闺女、丈夫，在哪里，他们早已有了新的家庭，新的生活，所以，他们派我来接你们……那座光彩夺目的镜子之城已经存在数千年来了，都是能工巧匠们历经成百上千年精心打造的打造的，比各位能够想得到的天庭或是云霄仙境还要金碧辉煌……’‘你胡说’‘你造谣’‘你蛊惑人心’‘你妖言惑众’‘你这个疯子’……人们争相谩骂者，否定者归来者，但他，在被绞死之前，还是给他们只出了去往哪里的道路，他说，‘那是一个比这里更美好的家园，我们那些走出去的人已经找到了，感受到了，我们不愿意独享，所以想请你们过去，和你们分享……幸福的生活在向你们招手，如果我死之后，沟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看，请记住我的话，去那里吧，你们不会失望的’……他的最后一句是告诫人们：上帝的笑容不光在山沟，也在别的地方。‘亵渎、亵渎，这简直是对神灵的亵渎’人们叫喊着，一阵高过一阵，阴森、恐怖、可怕，‘让他的罪行得到应有的惩罚吧！他已经疯了，竟敢嘲弄千百年来定下的律法，他死不足惜’。于是，人们高举着沉重的石块砸向了归来的人……之后，沟里的权威们，为了警告那些胆敢疑惑祖先的，把他的尸体跑到了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