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也一起关进去吧!”
“再加三十。”
“就二十了。”
“二十就二十八……给我。”
李世凤将身上仅剩的而是递了过去。
昏暗的草房仅剩下了李世凤和李想。此刻,李想没有丝毫害怕、后悔、羞涩、懦弱,胆怯。很久之前,当他和李世凤在大望顶上牵手或是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恍然入梦的时候,被关在草房或是绑在火刑柱上的这一幕就曾出现,没想到这一切,在这个时刻居然成了现实。尽管他的生命不够长 ,但在他短暂的生命中,曾经按着自己的想法绚烂过,在临死的时候,能够如此安详的不失遗憾的离开,在常水沟乃至整个景宁县还找不出第二人。
“对不起!”李世凤怜惜的看着自己仰慕、爱慕的人。
“你说什么呢……别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谁。”
“都是我不好……害你成这样,我不懂事,我没用……我去和他们说,就说,我是狐狸精,是我先勾引你的……”
李想,捂住了她的嘴,“这又与你何干……我爱谁是我的权利,我愿意和谁在一起,为谁而死也是我的权利。”
“想,我们做最后一次吧,再见得来世了,我想给你留个后……”说着,李世凤将李想推倒在了墙角。是的,这一时刻,她想到了李想的后。李想屈从了她的意志。
许久,疲惫之下,心无旁骛的李想困顿的睡了过去。看着睡熟的爱人,李世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依恋与不舍之中。尽管她知道,村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不日之后,按照近百年来,沟里约定俗成的规则,对不伦恋者,将要予以火刑的处理。但在她天真的想法里,认为自己与老师的恋爱没有妨碍到任何人,且没有血缘关系,他们彼此又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因此把沈贵对爱人的处理当成了吓唬性的惩戒。
然而,她错了。
又一个黎明来临的时候,沈贵命人将李想钉(之前用绳子绑)上了火刑柱,开始堆放柴草,添加煤油。慌乱之下,她三步并两步的往杜村镇跑,他希望杜村镇派出所的人警察能够出动,救自己的爱人。但当他汗流浃背的出现在杜村镇派出所内并说明来意的时候,一名女警察冷冷的回了她一句“这属于你们村内部的问题,且涉及到习俗,我们派出所不好参与。”她绝望的看着对方,满脸是泪。对方没有再看她,接着打牌,完全把他当做了空气。她哀求派出警的时候,沈贵出现在了火刑柱旁的高台上,在台子中央,作为沟里约定俗称的执法者,十个耄耋老人端坐着。
“千百年来,天地君亲师,作为我们中国民族赖以维系的行为准则一直存在着,规范着人与人之间的尊卑、交往……是的,尊卑,尊卑决不能乱,你们见过太阳、月亮西升东落吗?你们没有,任何人都没有,不会有人有……这人与人之间的尊卑,就如同着东升西落的太阳、月亮一般,自有它运行的规则……可是,可是有些人居然相信太阳、月亮可以西升东落,所以备份乱了,辈分是什么?什么是辈分?辈分就是天地君亲师……老师是什么?老师是传道授业解惑的吧!老师是父亲呢,父亲,各位,懂不,是父亲,你们有谁见过那个父亲引诱自己闺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