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名相司马光并非一直春风得意,在他失意赋闲在家时,曾一度消沉。好在他热爱读书,喜欢交朋友,与友人一起举杯小酌,谈古论今,时光也好打发。
司马光当宰相后日理万机,案头文书堆积如山,其中有不少是旧友来函。这些人在给司马光的信中,多半是回忆旧情,欲勾起司马光的怀旧情结,然后就是叙述个人目前处境如何不好,大有怀才不遇的感叹,继而或暗示或恬不知耻地表示希望得到司马光的提携……司马光对这些来信并不是每函必复,对其中啼饥号寒者有时也给以恰当的接济,对有意进取功名者复函表示鼓励,对厚颜讨官要爵者则置之不理。
司马光也并非全然不念旧情,他也有时忆起故旧,对旧友中那些德行好、有才气的,他是忘不掉的。
这一天,史馆的刘器之来拜望司马光,谈完公事后,司马光问刘器之道:器之,你可曾知道,你是怎样进入史馆的?
“知道知道!若不是君实(司马光字君实)兄为荐,器之将依旧是布衣寒士……”
不等刘器之说完感恩图报之类的话,司马光又问他道:那你可知我为何要推荐你呢?
“知道知道!这完全是君实兄有念旧之情……”
“哈哈!这点你就说错了!我的故友旧交倒确实不少,如果仅因念旧而荐人,那朝廷里不到处都会有我的旧友?”
刘器之听后一时茫然,他静待司马光说下去。
司马光果然接着说道:在我赋闲居家时,你经常去我那里。我们在一起谈文论史,各抒己见,有时还争得面红耳赤。回想起那段生活,还真有些意思。我当时心境不好,你常常宽慰我,鼓励我。我那时无权无势,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幸事!后来我做了官,如今已是宰相,那些过去的泛泛之交,甚至仅见过一面、对答过几句话的人,都纷纷给我来信,借叙旧为名,行要官之实。可只有你是从不给我来信的人!你并不因为我居高位而生依附之心,你对我一无所求,依旧读书做学问!对失意人不踩,对得意人不捧,这就是你与其他人的最不同之处。我就是冲这一点竭力向朝廷推荐你的……”
刘器之听罢,起身对司马光深深一揖:君实兄知我,我由此更知君实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