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阮栀十七岁,刚读高二没多久。
林曼因为要顾及公司的事情,所以不再像以前那样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阮栀上,但就算是这样,她也坚持让阮栀去参加各种特长的辅导班。
其实说实话,阮栀和其他女孩不太像,当其他女生都叽叽喳喳的围绕在父母旁边时,她却活在父亲坐牢的阴影里。班上很多同学每次见到她,又会有意无意的谈起关于她父亲的事,并且对此事的评价也是默认两可,有的说是她父亲自己活该,有的说她父亲是被冤枉的。
阮栀有强迫症,每当同学谈论这种话题,她就会紧张,而一紧张,她就会结巴,所以大多时候,每当她心情不好,她就会独自一人进房间,然后整天闷在房间里画画或是弹钢琴。
其实时家人对阮栀不薄,在林曼不在的日子里,他们都很关心阮栀,并且为了她着想,还专门为她换了所学校,还阴差阳错的成了时南川的学妹。再去报到那天,时太太还专门嘱咐时南川,说如果学校有人专门那她父亲的案件说事,就一定要把阮栀护着。
也因为这样,阮栀每天能见到时南川,并且能在危难的时候被他保护。
他和队友打球的时候,阮栀就在旁边跟着拉拉队呐喊助威;他演讲比赛得奖,阮栀就跑到舞台上献花;他参加辩论赛,阮栀就坐忠实听众。终于有人当着阮栀的面问时南川她是谁,时南川笑着说:“我妹妹。”
阮栀其实很满意这样的称呼,也许故事到这里就可以结尾了。但暗恋就像是古井壁上的苔藓,越隐蔽就越疯长,那些她打算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的心事,在多年后的某天却阴差阳错的被点破。
那天阳光很好,阮栀也终于熬过了高考,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接到时南川打来的电话,语气焦急的问她是不是RH型血。阮栀觉得不可思议,打从出生开始,她的血型就很罕见,没想到还有人和她一样。
而和她一样的那个人,就是时南川的哥哥,时白。
其实阮栀不太喜欢时白,不仅是因为当初自己跟他打招呼他不理睬,还因为这些年来,这位大哥几乎没和她说过什么话,整个人显得高傲又寡言。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既然是时南川拜托的事,她当然也义不容辞的答应下来。
后来才知道原因,原来是时白意外坠马,血库血液告急,需要马上有人输血。
三百毫升的血液静静地流淌进血袋,阮栀几天后才终于是见到清醒后的时白。雪白的病房里,时南川提着一篮子水果,走进病房亲切的喊着时白“哥”,然后又把阮栀拉过来,说这次多亏了她。
时白的目光就这样直直的投过来。
这下阮栀才终于认认真真的打量着他的容貌,其实时白也只是比时南川大两岁,看起来也很年轻,可惜长得这么好看,却没怎么笑过,他的眼中没什么波澜,只是寥寥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