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而来的旁莉制止了这场骚乱,刚才还凶悍异常的女工们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四下散去。她们知道旁莉可以毫无忌惮地将她们杀死。
旁莉看了眼阡稚,她正蜷缩着躺在地上,衣服皱成一团。
“情感人,你立刻去医务室,这一身的血真叫人恶心。”旁莉厌恶地皱起眉。
阡稚吃力地爬起来,慢慢向外走去,血模糊了她的面孔。
医务室的门开着,里面一个二十几岁的相貌英俊的年轻人正在整理柜子里的医疗用品,是医务室的华霖医生。这位医生和别的智能人不太一样,无论对待谁都和颜悦色的。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惊动了他,他的目光转向门口。
他将阡稚带进医务室。
“受伤了?”
“一点小伤。”阡稚微微低下头,她的耳朵依然在嗡嗡做响,头很晕。
“伤口不太大,不过要缝上才行。”华霖检查了她的伤口。
“好的。”
“有点疼,你忍一忍。”他温和地说,动手准备缝合伤口用的东西。
“好的。”阡稚用手背擦了擦沾到睫毛上的血。
她的伤口从额头左侧到右眼上方,看起来十分狰狞。
华霖医生将阡稚的伤口缝合并包扎好,然后他轻轻扶起她的头,用酒精棉擦拭着遮盖住她面孔的血迹。擦到一半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停下来,望着眼前女孩儿的脸孔微微发怔。即使现在看上去很狼狈,但这张脸依然给人一种十分清新纯洁的感觉。
“是旁莉他们打的吗?”几秒钟后,他从失神中清醒过来,继续手上的动作。
阡稚摇了摇头,“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床栏。”
华霖知道她说的不是实话,但并没有揭穿她。
“医生,巡逻队的人要来检查我们的工作是么?”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一直在等着巡逻队的到来。
“对,就在明天上午,不过你不用担心,还是象往常一样工作就行了,他们不会随便找工人的麻烦。”华霖的话带有几分安慰的性质,以为眼前这个女孩儿对巡逻队心怀惧意,隔了几秒接着说:“好了,都处理好了,小心伤口不要沾到水,过两天来这里换药,不然会留疤。”
阡稚感觉到他的善意,低声道谢。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
他忽然问,
阡稚有些意外,抬头看了他一眼。
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突兀,华霖笑了笑。
“我叫阡稚。”她迟疑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乔瑞站在女工宿舍门前,他得到旁莉的消息就急忙过来了,此时眯缝着眼死盯着快要走到门口的纤弱女工。
“我说服旁莉给她换了个车间,本来想把她养胖一点,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如果留了疤,她就没什么价值了,我们的军官可是很挑剔的。实在不行,只能改变原来的计划,把她也卖给工人,就算破了相,她到底是个美人儿,他们用一次起码要每人出100个自由币。当然,在那些肮脏的情感人享用她之前,我要先尝尝她的滋味。”他这样想着,心里还是觉得可惜,好比看着一个能卖大价钱的瓷器被打碎了似的。
“这么晚了,你到哪儿去了?”他挡在门口,用一种龌鹾的语气说:“对,你去医务室了,那里有个可爱的华霖医生,让我猜猜,你做什么了?”
阡稚保持沉默。
“华霖是个挺清高的家伙,我可警告你,不要放纵你们情感人低贱的本性对他乱来。那家伙可不象我这样仁慈。”
“我只是去包扎伤口。”阡稚用一种很柔顺的声音解释。她不想节外生枝,生怕会影响到明天的事。
“怎么?我是叫你去包扎伤口的,你竟然敢勾引华霖医生?你这副下贱样,真是看了就让人想吐。”旁莉大声嚷道,一边用力拉扯阡稚。
“唉,小心点儿,你别碰着她的伤口啊。”乔瑞嬉皮笑脸地拽开旁莉。
宿舍里的女工纷纷露出“果真如此”的讥讽表情,彼此窃窃私语。
“我就说么,她勾引了乔瑞,要不然乔瑞怎么会说医生可不象他那么仁慈这样的话呢?”
“真看不出来,平时装的象个人似的,背地里净干这些不是人的事。”
“她出卖了常丽丽,害得我们人不人鬼不鬼的,可她也别想好到哪里去,她的主子不是照样对她又打又骂的?”
“你可别这么说,说不定人家巴不得挨主子的打,挨主子的骂呢,这样的人,就是把她打死了她还趴在地上摇尾巴呢。”
孙小珍用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的声音嘀咕着说:“他妈的,敢出卖我们,老娘总有一天要弄死她,为姐妹们报仇。”
李梅看了孙小珍一眼,张了张嘴,象是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神色复杂地盯着地面。
乔瑞和旁莉走后,孙小珍悄悄溜出门,她顺着楼梯爬上三楼,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对着电子门晃了晃,然后从慢慢打开的门缝中钻了过去,蹑手蹑脚地走到挂着“严禁进入”字样牌子的车间门口。
车间的门开了,里面露出一只手把她拉了进去,她被这只手拽着,毫不反抗地滚到了放置在车间里的一张床上,口中发出怪异的声音。许久之后,那人坐起来,从床边摸出一盒烟,取出一根叼在嘴里,“点上。”
孙小珍拿过打火机,小心翼翼地将那人叼到嘴边的香烟点燃。随后她放下火机,甜腻地开了口,“我的亲哥哥,我的擦脸膏用完了,再给我弄几瓶吧。”
出乎她意料的是,听了这句话,对方的脸立刻沉下了下去。
“你叫我什么?你这个下贱的情感人也配这样叫我吗?”
他猛起一脚踹在孙小珍腰上,将她踹下床去。
孙小珍被踹得折了个个儿,但她根本顾不上看看自己扭了的腰,而是一路匍匐着爬到床边。
“乔瑞大爷,乔瑞主子,我错了,我算什么东西,您是高贵的智能人,我怎么配叫您哥呢?我可真贱。您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这个脸色发青的女人毫不犹豫地抬手扇了自己几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