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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顾合的计谋

君洛走了之后,落雨就将此事告知了落弋,落弋亦有些惊讶,难道夜烨真的要让自己回宫了吗,他以前那么冷漠,怎么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他真的回心转意了吗。落弋既有些担心君洛的安危,又有些期待夜烨的到来,他这样做无非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赦免君洛无非是安慰自己,若不是自己,他怎么肯赦免一个对自己皇位威胁极大的人。

落弋心里对夜烨有了改观,从前不认为他是无情之人,直到亲自见识了他的无情,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再是那只狼了,而是落弋心中的那只孔雀,就好像最初相遇时那么美好的他。

“若是他接你回宫,你会回去吗?”落雨问落弋,落弋心里其实是想的,或许现在对他又有了几分幻想,“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地。”

“也罢,回去也好,毕竟这里太过冷清,不利于孩子的成长,回去之后,再向他说出怀孕之事吧。”落弋点点头,“迟早他会知道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落弋停下手中的针线,总算是把嫁衣缝制好了,大红的嫁衣上绣着鸳鸯和祥瑞的云纹,美到极致的华服,落弋的手工可谓是了不得。落弋将嫁衣展开来给落雨看。

“可算是完成了,也不知耗费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我看他把我打入冷宫来,完全就是为了让我做完这件嫁衣,你喜欢吗,阿雨。”落弋抖抖手中的嫁衣,在晕黄的烛光里更加显得美丽非凡。

落雨接过嫁衣看着这一针一线落弋缝制出来的珍品,竟然有一些无语凝咽,感动无以言表,落雨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落弋为自己缝制嫁衣,可是自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穿上这件美丽的嫁衣,那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懂自己的心思,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这件嫁衣虽好,可是自己却无福消受。

落雨手抚摸着嫁衣,落弋看她很是喜欢的样子,“阿雨,快穿上试一试,我看看大小合适吗,要是不合适我再改改。”针线活手艺还是娘亲从前教自己的,可是自己却未能个娘亲缝制一件新衣。

落弋之所以要给落雨做嫁衣,是因为落弋早就打定主意,后宫非比寻常的地方,阿雨在这里终究是不好的,不能耽误了她的一生,总有一天要让她婚嫁成家,享受平常人家的幸福,不要像自己一样无依无靠地被捆绑在这里。虽然说没了阿雨在后宫中的日子会更加难过,但是落弋宁愿自己难过,也不要耽误了她。阿雨聪慧贤能,美丽善良,她为了自己已经丧失了很多平常女子应该有的东西,落弋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所以想要赶紧给落雨缝制嫁衣。

落弋帮落雨穿上嫁衣,落雨曼妙的身材穿上这嫁衣实在是好看极了,像是哪家的小家碧玉一样温婉端庄,嫁衣很合身。落弋找来铜镜,落雨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失声流出泪来,自幼丧父,母亲再也没见到过,没有人会关心自己死活,若不是落弋,自己恐怕早就不在人世,她还为自己缝制嫁衣。落雨的眼泪就像短线的珠子一样控制不住,捂着嘴呜呜咽咽。

“傻丫头,这么美丽好看的样子怎么可以哭呢。”落弋搂住落雨的肩膀,落雨依着她抽泣,自己虽然比落弋要年长一些,从前落弋的生活也都是自己料理,没想到今天好像她才是姐姐,自己是妹妹。落雨不知所措,哭得像个孩子。

“我给你梳个新妇妆,看看美丽的新妇是什么样。”落弋拿出胭脂水粉,打开妆奁,擦干落雨的眼泪,给落弋上妆。上完妆的落雨更加动人了,像是画中走出来的女子一般。落弋觉得很是欣慰,要是能有人照顾好阿雨,自己就少了一份牵挂了。

落雨慢慢平复了心情,镜中的美人舒展开愁眉,确实美得很动人。落雨舍不得脱下嫁衣,很珍惜落弋的这份情谊。“待到出嫁之日,一定会穿上这件特别的嫁衣。”落雨对着落弋说,“请勿忘记每个人,终会有人宠爱。”

落雨脱下嫁衣,小心翼翼都折叠好收起来,若是他看到自己穿上嫁衣的样子,会是什么反应,终有一天,那个人会到来,若是他该多好。

君洛带着宫中密制解药奔赴怀慈寺,不敢有所怠慢,不是怕夜烨降罪,而是怕大皇子就此丧命,救人刻不容缓,君洛马不停蹄地赶路。

这边顾合已经得知了夜烨下令君洛戴罪立功一事,随即计上心头,只等落弋身边的人全部不在的时候,就该自己行动了。虽然主意已经打好,但是不免还是有一些担忧,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拿她作赌注真的好吗。转念又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终究是要在这后宫之中站稳脚跟,保住地位才是紧要的,孩子没了可以再要,况且腹中偏巧不是皇子,这只会增加自己负担。夜烨已经打定好主义接落弋回宫,自己要在他之前行动,彻底让陆落弋不得翻身。如此一来,夜烨才会属于自己一个人,他的宠爱只能自己一个人拥有。

这日,正好是冷月宫中的瓜果蔬菜成熟的季节,落雨要将这些亲手种植的作物全部采摘,一大早就出门前往园中采摘,出门的时候叮嘱落弋少到宫外走动,自己不在身边,以免发生意外。

落雨走后,顾合带着一些药材衣物往冷月宫处去,身边只带了两个小丫鬟跟着。顾合披着落地猩猩红斗篷,是夜烨为了顾合腹中的孩子特意名人缝制的,料子全是上好的绸缎,邻国进献的珍品。丫鬟们跟着顾合的后边,手里捧着顾合挑选出来要送给落弋的东西,全是夜烨往日所赐。

顾合到达冷月宫的时候,十分冷清,门前连一个守门的侍卫都没有,看来这里确实是被人遗忘的地方。这么冷清的地方真不是人待的,要是自己恐怕早都不知道如何活下去了,那日见到陆落弋,她好像过得还挺不错的样子。顾合心里有些嫉妒,她怎么可以这么安然自若,不是应该整日哭哭啼啼,以泪洗面,悲春伤秋才是吗,她这样子开心,实在是让人讨厌,尤其是在夜烨面前。

直到顾合进了冷月宫的大门,落弋才察觉到有人来了,除了夜烨谁还会来这里,这里可是三年五载也不会有人来的。落弋本来正在案几前翻阅一些典籍,读书和做女工成了落弋打发日子的好选择,读了一些典籍之后,落弋发现自己比以前更加看得通透了,难怪君洛看了《孙子兵法》之后打起仗来更加得心应手,落弋觉得好像,君洛就是十分喜欢看书的人。

“皇后娘娘金安,顾合打搅了,前来看望。”顾合故意将说话声提高,直到她穿过屏风,才知道是顾合来了。落弋有些吃惊,顾合为什么回来冷月宫,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吗,杀父之仇还为报,落弋现在又在冷宫之中,苦于无从查起,她倒好自己来了,这是要唱哪一出。

落弋对这些早就应付自如,站起身来,迎接顾合,“烨妃怎么来了,亏得你还惦记着我,这冷月宫寒冷异常,不比别处,小心身子要紧。”落弋的客套自然是装出来的,同顾合一样,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

“今日正值清明,宫中忙着祭祀活动,不由得想起冷月宫的皇后娘娘来,特地带来一些吃食药品衣物之类的,怕娘娘吃穿之用紧张,正好趁此来看看娘娘。”顾合的好意太过突然,落弋觉得无从适应,定是有什么蹊跷,否则她怎么会那么好心好意来看望自己。

落弋笑意盈盈,表面上感谢顾合的好意,“亏得烨妃还记得我,带来这么多好东西,只是来此之时,阿雨已经将所有要用的东西准备妥当了,劳烦烨妃费心,这些个东西你就留着自己用,何必浪费在我这里。”

顾合见她不收自己送来的东西,心里恼怒,嘴上却说:“皇后娘娘不用这么客气,你我同是女人,我自然知道你如今的难处,圣上只是一时气恼,一定会接你回宫的,况且这些东西也都是圣上赏赐,皇后不用觉得愧疚,也不是顾合之物,都是圣上的恩情,皇后不用推辞,都手下吧,顾合也好安心,不虚此行。”

落弋听她说完,知道不好推辞,只得收下她送来的东西。落弋知道她此番前来绝不是送东西那么简单,除了炫耀自己有夜烨的宠爱,落弋还发现顾合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她和自己一样已经怀孕了。

顾合见落弋目光扫过自己的腹部,就知道她已经猜到自己怀孕了,故作抚摸腹部状,“这些时日,皇后不在,圣上其实也备感孤寂,时常在同恩宫中过夜,承蒙圣山厚爱,小孩子还没出生,圣上就迫不及待地准备了好多小孩子要用的东西,能为圣上添后,觉得十分荣幸。”顾合拿眼神瞟她,脸上不自觉露出骄傲的表情,她不知道此时落弋也已经怀有身孕。

“恭喜烨妃了,为圣上添后实在是件喜事,有孕在身,行事须得小心一些。”顾合故意摆出口渴的样子来,“真是不中用的人,才这么不一会儿,就觉得口含舌燥的。”

落弋起身,“我去沏茶,稍坐片刻。”顾合虽然恨她,但是同样是怀有身孕,自己知道其中苦楚,不免有些于心不忍,顾合说口渴,落弋怠慢不得,起身端茶倒水。顾合看她忙碌的样子,这么凄凉,竟然连个下人都没有,端茶倒水的粗活还自己动手,也活该你受。

喝水是假,下药才是真,顾合一面做出劳烦的样子,对落弋表示感激之情,一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包,藏在衣袖里随时准备撒到水中。如果说在此之前顾合还有一些犹豫不决的话,那么从见到落弋开始,那种犹豫不决就完全消失了。她还是那么美丽动人,丝毫不减往日身材,这样的狐媚子,也难怪夜烨对她难以割舍,要是不除掉她,恐怕自己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她一旦回宫,后果不堪想。

落弋沏好茶水,用的水全是去年君洛和阿雨收集起来的梅花雪水,泡茶的珍品,可能也只有这个能拿得出手了。这冷月宫实在是寒碜,但是再寒碜也不能让顾合看低自己,须得让她知道,自己在这里一切都很好。

热气氤氲的茶水沏好摆到顾合的面前,丫鬟们奉顾合的命令将带来的东西安放好。落弋是极其喜欢喝这种茶的,品茶就像是品人生,只有尝过最初的苦涩之后,才能感受到舌尖留下的甘甜。顾合自然是无心品茶的,只等落弋不注意时,将袖中的东西无声无息地撒入茶中,顾合的心神有一些慌乱,既怕落弋察觉,又担心喝下之后带来的后果。

“我听说,圣上已经决定让娘娘回宫,娘娘可是想回到陵安宫,这冷月宫实在是凄凉了一些。”顾合轻轻晃动手中的茶杯。

“我的存在不过是很微茫的罢了,圣上的旨意自然是不敢忤逆。”落弋知道她在试探自己是否愿意回宫,故意说得这么委婉,也是为了表示,回宫是夜烨的意思,而不是我的请求。

顾合自然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嘴角浮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饮下茶水,我让你的意,看你此番如何是好,看你如何再回到宫中去。

落弋对顾合的阴谋毫无察觉,兀自饮着茶,等着落雨回来。直到药效发作,顾合一声“哎哟”喊出口,豆大的汗珠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滴落,顾合嘴唇发白,身子颤抖,手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丫鬟们立即扶住她,落弋一看大事不好,急忙叫丫鬟前去报告给侍卫,让其到太医署马上传来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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