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询问道。
“我是,我是她的女儿。”墨儿的手很紧张地抓住了医生的双臂。
“病人失血过多,在急救的时候多次发生休克的情况,这些情况影响到她的大脑,目前情况不乐观。”
“什么?”墨儿有些语无伦次了,“那她,她,她有生命危险吗?”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还需要呆在重症监护室。如果情况好的话,可能,可能”
“可能会怎样?你倒是说话呀。”钟墨儿像发了疯似的,双手再次紧紧地拽着医生的衣服。
“如果能挺过四十八个小时,生命就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植物人?”钟墨儿听了之后感觉眼前发黑,倒在了地上。
“墨儿,墨儿?”苏旭不知何时出现在急救室的门口,看到墨儿晕倒的情形,他飞快地跑到她身边,不顾周围所有人的目光,抱起了她。
“医生,医生,”苏旭抱着墨儿直接往旁边的医生办公室去,“她晕倒了,快帮我看看。”
“先生你别着急,让病人躺在床上。我检查一下。”医生说完,苏旭便抱着墨儿到了隔壁的病房。
而这一切,谭佳慧都看在眼里,她的手紧紧攥着提包,似乎明白了一些事。
就好像一场持续不断的梦,墨儿在梦中一直在奔跑者,追寻着,她可以看到前方微弱的光线。那,是幸福吗?她不知道。而她的身体因为这个梦也出了很多汗,苏旭就在旁边,一遍一遍地擦着她额头的汗水。
此时的苏旭,所有目光还有一整颗心都放在墨儿的身上,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跟他无关。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斜对角坐着的谭佳慧,也不懂她此刻的淡淡的忧伤,浅浅的愤怒。
而这一切都被细心的和云看在眼里。修仙的这些年,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人世间的情爱变数。却不想,当自己置身于这样的一种氛围内,也会变得不安,变得忧虑。他唯一牵念的,是墨儿。
“呃,”墨儿似乎发出了一些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然后环顾四周。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正是苏旭。
“苏旭,”墨儿准备坐起来,“怎么是你?我这是在哪?”
“你刚才晕倒了,现在在医院的病房里。”苏旭说着用手摸了下墨儿的额头,然后点点头,“还好,没有发烧。刚才可真担心呀。”
钟墨儿本来想说什么,却不经意看到了对面坐着的谭佳慧,她立马准备坐起来,苏旭连忙扶起她,却不料墨儿推开了苏旭的手。对着谭佳慧微微一笑:“慧姐,你们来了?”
苏旭这会子才想起谭佳慧是跟自己一起来的,他的眼神中有一丝的抱歉,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又聚焦在了墨儿的身上。
谭佳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墨儿,一时间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叫做尴尬的气息。墨儿担心谭佳慧想太多,连忙又问了一次:“慧姐,你也来了?我之前是莫名的助理,跟苏旭是好朋友。”
当她提到好朋友的字眼时,苏旭的脸上有些难过,而佳慧的僵着的脸却舒展了一些:“墨儿,我回家的时候听说有人来了医院,便跟苏旭过来了。你,你还好吧?”
“妈妈,”墨儿说着便准备下床,苏旭本想着再扶她一下,可是墨儿的眼光直接回应了他。“和云,我妈妈在哪?”
和云听到墨儿在叫他,便走了过来,苏旭见状,讪讪地站了起来。
“你妈妈还在重症监护病房,暂时没有醒。”
墨儿低下头,眼泪再次落下。原本以为一切都是朝着幸福的方向走着,终于找到妈妈了,终于可以好好照顾她了,却没想到妈妈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这对于墨儿来说,是沉重的打击。
“妈妈,妈妈,为什么你要这样?”墨儿已经泣不成声,“难道,你可以舍下我吗?”
“墨儿,别难过了好不好?”和云最受不住的就是看到墨儿哭泣的样子,仿佛心口被压住了一般,好难受。他摸了下墨儿的头发,安慰道:“妈妈不会有事的。”
“和云,我想去看一下妈妈。”墨儿接过和云递给她的手帕,擦着眼泪。
“好,我陪你去。”和云说着蹲下身帮墨儿把鞋子穿好。
这一切的举动都被苏旭和谭佳慧看在眼中,他们俩的心情也截然不同,一个变得忧虑无奈,一个焦虑不安。
墨儿走出房门的时候,看了一眼苏旭和谭佳慧,然后对他们说道:“谢谢你们过来看妈妈,先回去吧。”
墨儿走后,苏旭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门口,没有任何动作。谭佳慧当然已经明白了苏旭的念头,但是,她不打算追根问底。她需要冷静,需要整理好思绪。原本就知道苏旭心里有喜欢的人,只是因为抱歉才选择跟她在一起,而她也是想着割断对秦言的一切幻想,开始新的生活。
只是,只是,这一些日子的相处,她觉得苏旭是个很好的男人。似乎,似乎她不喜欢苏旭难过的样子;似乎,似乎她会嫉妒苏旭看着墨儿的目光;似乎,似乎她也有些心动了。
一段感情,该如何继续下去?
“苏旭,”谭佳慧走到他身后,“我们在这也帮不上忙,和云会陪着墨儿的,我们回去吧。”
苏旭本来不想走,但是当他听到“和云会陪着墨儿”这句话,他明白自己是多余的。留下来只会让大家都尴尬。
“嗯,我送你回家。”苏旭点点头,带着谭佳慧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