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钱盖庙的提议,得到了全村人民的赞同,村长现在对这类东西深信不疑,至于村民们更是举双手赞成。
为什么村民能如此积极,因为按本地风土习俗,只要是建庙就得雇戏班唱七天大戏,这种不花钱还能看热闹的事谁会不赞成。
庙基就选在我们店几米远,村长村民谁也没问到底建什么庙,我抵不住心里的困惑问七叔:“咱到底建个什么庙?”
“五方鬼帝庙”
七叔说完就走开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我,五方鬼帝我还是知道的,据说他们排在十殿阎王之上。
东方鬼帝:幽皇
西方鬼帝:幽帝
北方鬼帝:幽玄
南方鬼帝:幽徽
中央鬼帝:幽玑
五方鬼帝属道教门,他们生前是亲五兄弟,死后戾气难训不服于管教,最后被地藏王封为五方鬼帝,就连阎王也要对他们俯首称臣,可想而之他们五个在地府里的地位。
望着七叔远去的背影,我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看来七叔对那晚的事情还不能释怀,竟然要建专吃恶鬼的五帝庙坐镇。
所需的砖料瓦当备齐整,选了个吉日就动工了,用了短短不足两个月工夫,一座十分气派的五帝庙就筑成完工了。
五帝庙是筑成了,但庙里的神像还是泥塑一具,需要过了点睛仪式才能做到有求必应,我们当地的点睛仪式,就好像类似于佛教的开光大典一样。
点睛仪式十分隆重,庙前村民可畏是万人空巷,几尺高的戏台也已经搭起来了,就等点睛仪式完毕就开唱了。
点睛仪式马上开始,台上的司仪催促着七叔,但这时却出了个岔子,七叔执意让我替他给五帝像点睛,我执拗不过他只能匆忙上台接笔和碗。
这笔和碗也是有讲究的,毛笔的笔尖是鹿尾的,碗是青花缠枝富贵图的碗,寓意是生财有路富贵如意。
碗里红颜色墨是朱砂,要用鹿尾的毛笔沾着朱砂,在五方鬼帝像的前额处点三下,这就是点睛仪式所需做的步骤。
当时吉时已到,我被司仪催促的紧,上了台就急匆匆的接过了笔和碗,接过东西我就进了身后的五方鬼帝庙里。
也不知谁买的劣质毛笔,竹制的笔杆上全是倒刺,我用力一攥就把手指头给刺破了,鲜血顺着笔杆流到了碗里面。
我本想告诉七叔,让他们换一个碗的,但当时吉时紧迫,我只能装作无事的给五帝像点了睛。
当时我心里也另有想法,点睛仪式是大事,如果让人知道点睛时见了血,村民们都会惶恐不安的,尤其是七叔更会胡乱猜忌的,所以我只能暗自隐藏了这个事。
好在朱砂和鲜血一个颜色,当时也没人注意到我的反常,我忍着疼痛坚持把点睛仪式完成了。
点睛完毕戏曲就开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戏台上,我抬头看着庙里的五帝像,总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到底是哪里不对,我也无法清楚的说出来。
戏曲白天演三场,晚上还有一场,白天是给活人看的,到了晚上就是给五方鬼帝们看的了。
所以到了晚上除了青年人,戏台前面几乎看不到老人和孩子,就连那些八字弱的人都不会来看戏的。
我当时还是比较爱看戏的,再说了我常年做死人生意,虽然有时候难免会碰见脏东西,但我自认为我八字算是硬的。
晚上吃完晚饭,我就马不停蹄的到了戏台,我到时才稀稀疏疏几个人,戏台上正如火如荼的演着铡美案,我就站在戏台前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冰糖葫芦,不甜不收钱的糖葫芦!”
我一听是卖糖葫芦的,心里的馋虫就被勾了出来。
我顺着叫卖声走向了卖糖葫芦的,竹簪上面插满了好吃的糖葫芦,看着眼前卖糖葫芦的汉子较面生。
我随意的问:“给我一支糖葫芦,你是外村的吧?”
卖糖葫芦的汉子,低着头递给我一支糖葫芦,我要给他钱他却摇着头怎么也不要,我奇怪的把钱揣回兜里,边吃着糖葫芦边摇着脑袋四处看。
这一看把我给惊了一跳,之前就稀疏的几个村民,现在不知何时竟坐满了看戏的村民们。
我在心里嘀咕,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也没有觉察到,难道是自己看戏太入迷了吗?
我目光扫视了一圈看戏的人们,眼前乌压压的村民,好像比白天看戏的人还多,但看他们的模样都是生面容,可能是隔壁村里赶来看戏的村民。
一位红衣女子对我微微一笑,我看着女子比较眼熟,但一时记不起是谁,只能尴尬的对她一笑。
我被女子一笑,再也无心看戏了,满脑子都是女子的面容,倒不是迷恋女子的美貌,我就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位女子呢?
忽然我记起来了,我的心也好像停了半拍,我悄悄转头看了看红衣女子,这一看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七叔给王四扎的纸新娘,我说模样怎么如此眼熟,难道周围看戏的村民都是鬼吗?
想到这里我双腿已经筛糠,但还是鼓足勇气迈开步子,被吓得昏死在鬼堆里也不是办法。
红衣女子看出了我的想法,她飘到我的面前说:“看在我们有些渊源的份上,希望你能帮帮我好吗?”
我见红衣女子并无恶意,相反她还希望我能帮他,可是我一个肉体凡胎能帮她什么呢?
我疑惑的小心问:“我怎么才能帮到你?”
红衣女子指了指身后,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见了一个壮汉。
红衣女子说:“那人是马面幻化的,前几日王四醉酒惹了事端,被阴差牛头马面给羁押了起来,到现在十余天了也没有放出来,希望你能帮我对阴差马面说说情。”
我面露难色的说:“我就是想帮也帮不了你,他一个阴间的马面阴差,怎会听我一个店伙计的话呢?”
红衣女子蹲了个万福说:“小女子求你了,只要你说话马面就不敢不听的。”
我咬了咬牙说:“好吧!我豁出去了。”
我小心翼翼挤到马面前方,我心虚的喊了句:“你可是马面?”
壮汉被我一问明显一顿,然后就对我叩首说:“小仙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我见马面对我很客气,所谓打铁要趁热,我就一股脑把话全对马面说了。
马面表示没问题,即刻就回牢把王四放了,说完马面就幻成一股黑烟消失了。
也不知是困还是累,马面化黑烟遁走后,我竟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梦见红衣女子对我道谢,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竟躺在了床上,也不知到底是谁把我送回来的,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一个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