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世的彭啸从没有给人下过跪,可这个年代毕竟不同,彭啸在学着适应,坦白地说学得还不错。
李渊亲手把彭啸搀扶起来,笑眯眯的盯着彭啸看。李渊这位皇上与后来电视剧里演的皇上都不一样,因为李渊长得太像老太太了。彭啸感觉只要给李渊带上假发就活脱是一个老太太,全然不用像那些二人转演员那样装腔作势。看来真的是“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三胡常常在信中跟我提起你,说你有勇有谋,今日一见,果然是青年才俊啊,了不得。”李渊拉着彭啸的手,亲切地说。
彭啸尽可能的表现着谦恭,“齐王过奖了,我就是一介武夫。”
“三胡跟你是结义兄弟,常常夸奖你的过人之处。那小子自小顽劣,你正好帮我管教他。”
彭啸自然分得清那是客气,“齐王是统兵之才,末将只是为他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年纪轻轻,谦逊有礼,不骄不纵,难得。”李渊满意地点点头,指着彭啸腰间的跨刀,“我能不能看看你的刀?”
彭啸赶紧把刀从腰上解下来,虽说他来自后世,但也知道不能在皇上面前拔刀的。双手恭敬地奉上,李渊抽出刀,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刀刃,赞叹道:“好刀!”然后就手耍了几个刀花,引得周围人齐声喝彩。
不得不说,李渊的刀花耍的实在好看,与彭啸后来跟唐铁匠学习的攻杀刀法不同,李渊纯粹是为了作秀,如果从对敌的角度上来看的话完全是花架子。彭啸也有口无心的赞赏着。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气喘吁吁地挤进了人群中,“皇上,听说有人打了突厥来的精兵?这怎么得了?那些精兵是咱们跟始毕可汗借的,万一他们回复始毕可汗,这可怎么办?”这位就是刘文静刘纳言了。
李渊皱着眉头,“什么精兵,一帮子老弱病残,说话都听不懂,打仗也用不上,他们愿意告,就随他们去告。等始毕可汗问起来再说吧。”
说完就扔下刘文静,转身对着所有士兵喊道:“这位是晋阳军的彭司马,你们今天领到的肉和粮都是晋阳军送来的,为什么给你们送粮送肉?就是想着你们在沙场上一往无前,攻无不克,扬我唐军威风。”
“是~”所有的兵士们齐刷刷地回应着。
彭啸忽然感觉有些芒刺在背,他回头,发现刘文静正有些神情异样的盯着他……
清晨,西郊军营。
一座座兵营整齐划一,校军场上一队队士兵正在操练。因为是禁军,所以待遇要远远好于其他的部队,这一点可以从士兵们一个个油光的脸上看出来。与这里相隔百十多步还有一处特殊的存在,这边的军营是那种圆顶的帐篷,像后世的“蒙古包”,一望可知这就是那五百突厥精兵的营地了,俨然就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彭啸身边的通司在犯嘀咕,“听说这些突厥兵都很野蛮啊,动不动就打骂咱们的士兵,您这是要去做什么?”
彭啸看了通司一眼,“去打骂他们。”通司吓了一跳,立刻变了一张苦瓜脸。
彭啸把随行的晋阳军都打发回去了,自己留了下来,他向李渊请命要训练这些突厥兵。李渊十分高兴,当时就允了。
彭啸有自己的想法,根据历史记载,后世的蒙古铁骑横扫欧洲的时候,真正的蒙古族士兵是少数,大多士兵都是招募来的,有钦察人、俄罗斯人等等。彭啸就突发奇想,他想把这些突厥兵驯服了,然后带着他们去打突厥人。
彭啸和犹豫不决的通司骑马进了突厥兵的兵营,不似唐军那边的厉兵秣马,这里完全是另外一副景象。整个兵营里只有寥寥几个突厥人在喂马,其他的好像还没有起床。彭啸一进来,就被几个突厥兵发现了,飞也似地跑进帐篷里去了,看样子是去叫人了。不一会儿的光景,各个帐篷里就钻出了许多突厥兵。有些是认识彭啸的,看起来也有些紧张,不过看见只有两个人以后,略微的放松了。
那带头的突厥人被彭啸揍的不轻,隔了一天依旧庞头肿脸的,鼻梁还歪着。他有些狐疑地走了过来,对于彭啸这个一见面就爆揍了他一顿的人心存畏惧。身后跟着的一众突厥兵看起来也有些畏惧,他们跟在头领的身后。
彭啸仔细地看了一阵子,李渊的话没有错,这哪里是什么突厥精兵,年轻体壮的不超过三分之一,其他的老的太老,小的还没有通司骑的矮马高。彭啸对着通司说:“你跟他们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他们的长官,他们以后都得听我的命令。”
“什么?……”通司以为自己听错了,眼前的这些突厥兵十分骄横,见了皇上都爱答不理的,怎么忽然间会多了一个汉族的长官。
彭啸对着通司呲牙,“叫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通司一脸便秘的表情,把彭啸的话翻译过去。那头领有些激动,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
通司立马就像变了个人,乐得跟个破夜壶一样,“彭司马,错了,这些不是突厥人,他说他们是室韦人,听不懂突厥话。”
彭啸愣住了,见过滥竽充数的,没见过这么滥竽充数的,刘文静千辛万苦地跑去突厥借兵,不借精兵也就算了,这些竟然都不是真正的突厥人。
彭啸有些挠头,可既然已经跟李渊请命了,总不好回去报告说“我不训练了,因为这些不是突厥人。”彭啸想了想,“告诉他们我刚才的话,以后我就是他们的长官,都得听我的。”
通司就苦笑,“我不会说他们的话……”彭啸手里的马鞭冲着通司扬了起来,通司立马就会说了,他冲着那边的头领叽里咕噜的一通说。
那边的头领不住的摇着头,又是叽里咕噜的一番。
通司翻译着,“他说,他们谁的命令也不听。”
彭啸跳下马,他决定放弃那个让室韦人仰视的高度,走到了室韦人头领的面前。那头领有些紧张地退了一步,但又觉得有些示弱,便又向前了一步。
彭啸把手伸向那头领的脸,那头领以为彭啸又要揍他,下意识地把头一歪。可他发现彭啸似乎没有揍他的意思,彭啸对着通司说:“你告诉他,他的鼻梁歪了,我帮他正过来。”
这是那头领耿耿于怀的,他听了通司的翻译,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彭啸的手就在他面前萦绕,他的眼睛就随着彭啸的手看过去,正当他的脖子随着彭啸的手几乎转动成了直角的时候,彭啸的另外一只手闪电般地拧向他的鼻子。
那头领捂着脸一声惨叫,把通司吓得几乎从马上掉下来,他没有下马是因为他随时在准备逃跑。
头领身后的室韦人以为彭啸又在打他们的头领,欺人太甚了,他们叫喊着就要扑向彭啸,可却被他们的头领喊住了。那头领慢慢地放开捂着脸的手,轻轻地触碰着自己的鼻子,其他人看过去,也都高兴了起来,因为他的鼻子正过来了。
那头领笑得有些灿烂,不住地用肢体语言在向彭啸表达着谢意,他似乎忘记了他的鼻梁是彭啸打歪的了。
彭啸也微笑着,那微笑来自于心底。他用的是唐灵儿教给他的正骨法,原本是用在正脚踝上的,彭啸活学活用,给这个室韦人正了鼻梁。他在想念唐灵儿,虽然离别的时间并不长,不知道唐灵儿是不是也像他想念她一样的想着他?
众多的室韦人都围了过来,也像他们的头领一样对着彭啸竖大拇指,表达着谢意。通司终于放下心来,他也跟着笑,笑得有些假。
室韦人的头领便拉着彭啸向着自己的帐篷走,俨然如接待贵客一般。彭啸心里有些好笑,这种一把狗屎一把白糖的把戏在这个时代居然见了奇效,但接下来的搞法让彭啸笑不出来了。那头领让人端过一个海碗,然后往里边倒了满满的一碗酒,那碗足装的下三斤酒,光是闻了闻那酒味就快让人醉了。
那碗一只手都有点端不稳,那头领两只手端了,举到彭啸的脸前。这一碗干下去,不醉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要服众就得有魄力了,彭啸双手接过那海碗。旁边的室韦人又给头领递过一只海碗,里边倒了同样多的酒。那头领先将酒碗恭敬地端过头顶,然后放下来,用无名指蘸了酒,向天、地弹了两下,又在前额上抹了一下,才一口气的喝干。光是听那咕咚咕咚的声音就让人头皮发紧。
通司在彭啸的身边小声地嘀咕着,“这是喝酒吗?这是玩命吧。”
那头领对着彭啸亮着碗底,叽里咕噜地说着,不用通司翻译彭啸也知道那是让自己干掉的意思。他端起海碗,在一众室韦人期待的目光中干脆不闭气地任由那烈酒直接灌进肚里,等到彭啸亮碗底的时候,他的前胸整个湿透了。即便这样,彭啸也已经醉了。
一众室韦人没有注意到彭啸的作弊,或者说他们假装没有注意到,他们簇拥着,拍打着彭啸,那头领更是高兴地向彭啸竖起一只大拇指,用着夹生的汉语说着,“你……”然后又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又一次竖起大拇指,“我……蒙古乐”。说完把两个大拇指并在一起。
对于这再明显不过的意思,通司还想卖弄,“他是说……”他的脸上挨了彭啸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后者已经醉了,“还用你翻译?什么室韦人,不就是蒙古人吗。”
通司立即拍马屁,“这个名字好,以后就叫蒙古人。”
彭啸再也坚持不住了,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像一滩烂泥般软塌塌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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