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曹正在军中与诸将议事,正商议间,忽流星马飞报,说吕布已袭破兖州,进据濮阳。原来果然如陈宫预料的那样,张邈下令之后,吕布很快就袭破兖州,随据濮阳。曹仁屡战,皆不能胜,特此告急。
曹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吕布这一着,简直就是把他的窝端了。于是闻报大惊道:“好吕布,不去西京除****,竟然乘人之危!兖州有失,咱们就无家可归了,不能不赶快想办法呀!”于是拔寨退兵。
却说曹回军,曹仁马上就到军营,报称吕布势大,更有陈宫为辅,兖州、濮阳已失,其鄄城、东阿、范县三处,幸亏荀彧、程昱二人设计相连,死守城郭。曹道:“你们也不要太过忧虑。我看那吕布有勇无谋,咱们重新夺取胜利,也不是没有希望的。”
曹其实大是忌讳吕布,嘴上却说:吕布有勇无谋,不足为虑。他叫众将暂且安营下寨,然后慢慢再作商议。
吕布知曹回兵,已过腾县,便召副将薛兰、李封说:“你们二人可引军一万,坚守兖州。我亲率大兵,前去破曹。”陈宫听说了,急忙求见道:“将军弃兖州,将去哪里?”吕布说:“我将屯兵濮阳,以成鼎足之势。”陈宫说:“此去正南一百八十里,泰山路险,将军不如在那里设伏。曹军队听说兖州失陷,必然匆忙赶来,待其过半,一击可擒也。”
吕布说:“我屯兵于濮阳,别有良谋!”于是不采纳陈宫之言。
吕布为何如此呢?原来这回攻打兖州,拿下它没有费太大的气力。就觉得曹军徒有虚名,实在不经打。同时他也因此想起一年前,在荥阳地方大挫曹的往事。
原来那年董卓回师洛阳,决定迁都长安。离洛阳之后,曹曾引万余兵马追至荥阳,却惨遭大败,要是没有曹洪舍命相救的话,曹将死于此役。
当时是李儒献的计,他说:“丞相新弃洛阳,防有追兵。可教徐荣伏军荥阳城外山坞之旁,若有兵追来,可竟放过;待我这里杀败,然后截住掩杀。令后来者不敢复追。”
董卓点头,依计而行,让吕布引精兵断后。果然不久,就有曹一军赶上。吕布当即列阵对垒。曹以呼喊壮军威,大叫:“逆贼!劫迁天子,流徙百姓,将欲何往?”
吕布不动声色,任他骂去。他身后夏侯蔼挺枪跃马,直取吕布。战不数合,已呈败象。李傕引一军,从左边杀来,郭汜引军从右边杀到,曹军马迅速溃败。吕布长戟一挥,引铁骑掩杀,曹军大败,不敢看吕布天神一般英勇,知其神兵追击,望风披靡。
此时的曹有如丧家之犬,回望荥阳而走。走至一荒山脚下,时约,月明如昼。只听得四围喊声,徐荣伏兵尽出。曹慌忙策马,夺路奔逃,被徐荣一箭射中肩膊。
曹带箭逃命,踅过山坡。两个军士伏于草中,见曹马到,二枪齐发,曹翻身落马,眼看被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将飞马而来,挥刀砍死这两个军士,下马救起曹。曹一看,此人正是曹洪呢。
曹说:“我恐怕不行了,就要死在这里了,贤弟赶快走!迟了就危险了!”
曹洪说:“事急,曹公赶快上马!曹洪愿意步行。”曹说:“贼兵要是赶上,你将怎么办呢?”曹洪说:“天下可以没有曹洪,却绝对不可以没有曹公。”然后两人艰难行走,还几次遇险,这才得脱。这一役,当时曹只剩下残兵五百余人了。
由于想到当年的大胜,所以吕布觉得这仗不难打。这时不免就犯了骄兵的大忌。
曹率兵进了泰山险路,断定吕布没有设伏,并教曹仁领一军围兖州,而自己进兵濮阳,想迅速进攻吕布。
陈宫听说曹兵已经离得很近,于是再一次献计道:“眼下曹兵远来疲困,利在速战,不可让他们得到休息,养成气力。”吕布说:“我匹马纵横天下,何愁曹不破!待其下寨,我自有办法擒他。”陈宫暗暗叹息。
次日,曹兵近濮阳,下住寨脚。引众将出,陈兵于野。曹立马于门旗下,遥望吕布兵到。阵圆处,吕布当先出马,在他身后的是张援,然后便是张辽等并州八骑,还有高顺。
曹指吕布而说道:“我和你向来无仇,为何要夺我州郡?”吕布笑道:“你说得不对吧。这可是汉家的天下,只有汉家的州郡,哪有你曹家的州郡!”
曹听得一愣,倒没想到吕布也会如此说话。于是大怒,说道:“你别仗着勇力在此逞强,本将军让你尝尝打败仗的滋味!”却不料吕布又道:“莫非曹公,已忘了当年荥阳败绩之事么?”
当年惨败曹岂能轻易忘怀,吕布这下子旧事重提,让他很是恼羞成怒。
于是令夏侯惇出马,吕布阵上张辽截住厮杀。战到三十余合,胜负不分。于禁拍马出而助战,张援早痒痒的,想尝尝古战场交战的滋味,见吕布点头,便挺丈二长矛,飞马而出。他今日里也要让雪上飞出出风头呢。
于禁的武艺也还算不错的,所以自己的选择还较好。
斗到二十余合,张援感觉自己差不多胜了。因为他感觉到于禁已经不会让自己感到压力了,反而是有些自顾不暇了。
就在这时,张援明显感觉到了浪潮从后面冲击了过来,不仅是于禁,而且是夏侯惇,也都败走了。原来就在前一刻,恼得吕布性起,挺戟骤马,也冲出阵,掩杀过来。于是曹军大败,退三四十里。吕布这才收军。
于是吕布在寨中设宴犒劳军士。陈宫说:“西寨是个要紧的去处,得防曹突然攻袭。”吕布笑着说:“他今日输了一阵,如何敢来!”陈宫说:“曹极善于用兵,须防他攻我不备。”吕布说:“公台高看曹了!不过你的顾虑也有道理!”于是调拨高顺并魏续、侯成,引兵往守西寨去了。
却说果如陈宫之所料,曹于黄昏时分,引军至西寨,四面突入,颇顺利地就夺了寨。等到四更时候,高顺这才引军到,杀将入来。曹自引军马来迎,两军战到天明。这时正西鼓声大震,有人报说吕布自引救军来了。
曹一听慌忙,便弃寨而走。背后高顺、魏续、侯成赶来;当头吕布亲自引军来到。曹望北而行。山后一彪军出:左有张辽,右有臧霸。曹望西而走。忽又喊声大震,一彪军至:郝萌、曹性、成廉、宋宪四将拦住走路。
当此之时,众将无奈只有死战,曹当先冲阵。梆子响处,箭如骤雨射将来。在吕布强大的攻势下面,曹不能前进,无计可脱,大叫:“谁人救我!”
话声刚落,马军队里,一将挺身而出,原来此人正是典韦。只见他手挺双铁戟,铜身铁铸似地,活像一位黑煞神,大叫道:“主公不要忧虑!典韦来了!”
随即飞身下马,将双戟插在地上,手取短戟十数枝,挟在手中,回头对跟随的人说:“等贼人过来十步之时,就喊我!”于是放开脚步,冒箭前行。
吕布军队中有数十骑追到。典韦的随从大叫道:“十步了!”典韦说:“等到五步的时候,就再喊我!”跟随的人又说:“五步了!”
典韦于是抛掷短戟刺之,一戟一人坠马,并无虚发,立刻杀死了十数人,众皆奔走。
典韦再飞身上马,挺一双大铁戟,冲杀入去,杀散敌军,救出曹。众将随后也到,寻路归寨。看看天色傍晚,背后喊声起处,吕布骑赤免马提戟赶来,大叫:“曹****,休想逃走!”此时的曹军队已是人困马乏,大家听此,魂不附体,面面相觑,各欲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