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老夫要收你为徒,你到底是答应不答应?”白花花又一次的提及,被贺菱芷打岔了几次,真的很不甘心啊。
“我不是说过了,等你不再捻兰花指,做那么伪娘的动作,也不再惹我的眼,我就拜师。”贺菱芷坚决不肯退步。
这世上,越是难得的东西,越是珍贵,师徒的缘分亦然。
听了贺菱芷的话,白花花猛地发现自己习惯性的动作,真的不够爷们,立即将手放下,双手紧握,免得尾指再度不听话的翘起来。
“丫头你这是存心为难老朽嘛。”白花花哀怨的瞪着贺菱芷,眼珠子随时可能掉下来,见贺菱芷不为所动,便又说道:“这惹不惹你的眼,还不是你说的算,对我不公平。”
“也是。”贺菱芷赞同的点头,便又噤声了。
“既然丫头也认为不公平,不如换个条件,老朽是一定要收你为徒的。”白花花拍着胸脯说话,那认真的神态,当真叫人看了觉得滑稽。
“那就什么时候你做了让我高兴的事,我再考虑做你的徒弟吧。”贺菱芷让步了,只是换了条件而已,本质并无改变。
“丫头,有人说过你很狡诈吗?”白花花再度瞪眼。
“多谢花花你也这样赞美,真是知音啊。”贺菱芷甜甜的一笑,她不仅仅狡诈,更身心兵不厌诈的道理。
“既然要我帮你做事,咱们就约定是几件好了,但你不能只是考虑,而是我做到后,定要拜师。”白花花毕竟是老人精,怎可能将好处都摆在贺菱芷那边。
“那就三件好了。”贺菱芷没有半分的犹疑,这样的拜师之道,连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哪里会过分呢。“不许再讨价还价,否则就是你没诚意,我才不要那样的师傅。”
娇滴滴的唇瓣一嘟,贺菱芷娇软的声音落下,心里却思量着,待多年以后,她定会寻机会告诉白花花,便是白花花不做这些,她也想拜师的。
正所谓艺多不压身,而白花花的确是能人。
“好,就三件。”白花花一派桌子,险些因激动而将桌子拍碎了,贼咪咪的笑了起来,问道:“丫头快点说要老朽帮你做些什么,时间不等人的。”
“这第一件嘛,就麻烦花花你帮我去寻两个人回来,若是办不到,第二件也就不需要知道了。”贺菱芷掰弄着素白的手指,呵呵的一笑,说出了想了许久的答案。
“丫头,你早就想好要算计我,是不?”见贺菱芷说的这般痛快,白花花只要不是傻子,便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是又如何?”贺菱芷理所应当的反问。
“丫头你是吃定老朽不会食言吗?”白花花眼睛一眯,有几分危险,可并没有做出伤害贺菱芷之事。
“白老随意,我的耐性一般不会超过三天……”贺菱芷的话还没说完,屋子里哪还有第二人。
满城的树木都染上了金色,秋天如期而至,又似乎来的早了些,骤然降温的天气总是让人们无法适应,早早的就穿得厚重起来。
本就是女扮男装,鞋子可以在内部垫高来拉平身高的距离,但晨露纤细的身子,便只能用布来裹缠,尽量做到与慕廉一至。
好在,慕廉重病休养,瘦一些倒也正常,便是晨露不愿开口的性子,也被认为是‘他’久病初愈的缘故。
“丞相面有菜色,既是身子未痊愈,可多休息几日,朝中之事自有代丞相云子歌来辅助。”百里晟不喜的目光落在晨露身上,并不知此人乃李代桃僵,心中恼怒难当。
能够养出一个胆敢给君王头上抹绿的女儿来,定也不是可当大任之人。
“微臣食君之禄,自当担君之忧。如今流民虽已安,但摩族及一些小国冲冲欲动,大炎国百废待兴,微臣不敢为一己之私,而忘却职责所在。”晨露义正言辞的说着,那温厚的声音较之从前更像是忠臣。
眉头一挑,百里晟阴冷的目光射了过来,晨露垂下头,不去迎视。
见百里晟不悦,云之歌轻抚了下衣袖,娇唇一扬,说道:“丞相大人养病在府中,倒是关心国家大事,连边关之事也如此清楚,果然是忠心爱国啊。”
“丞相大人乃是国之栋梁,自是比我等更为关心政事。”大将军殷儒简开口,带着明显的嘲弄之意,不屑的说道:“本将军还记得,在丞相重病之前,一直是主和,言之凿凿的表明摩族对我百里王朝没有觊觎之心,怎地一场重病之后,倒是说他们有不轨之心了呢?”
大将军的一番话,立即引来了无数的应和之声,便是有部分人想要为慕廉说几句好话,也插不上嘴。
毕竟,攸关国家的安定,不好断言,一不小心就是千古罪人。
无视于众说纷纭,直到言论声落下,百里晟才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晨露,问道:“爱卿,朕也很好奇,你在府中将养,是如何得到这些消息的呢?”
大臣的话,晨露可以不理会,但百里晟是君王,必须回答。
“回皇上。”未语,先双手拱起,以示尊重,晨露抬起头来,不卑不亢的说道:“微臣虽重病,但爱女谨鸢却是一品言官。谨鸢初上朝廷,有些不解之事,便会与微臣商议,亦是因此才让微臣重视起边关的隐患。”
“如此说来,倒是丞相大人生了个好女儿。”百里晟语声平淡,可那双如炬的眸子却紧紧的盯着晨露在看,似是想要判断真伪。
“丞相大人果然是好福气之人,远远是我等所不能比及的。”云子歌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侧首望着晨露,千年老狐狸的笑容里暗藏玄机,用羡慕的语气说道:“丞相大人在百里王朝本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令郎之哀令人惋惜,但两个嫡女却是出众。长姐为后宫宠妃,得蒙皇上宠爱,四女儿更是皇上钦赐的德孝郡主,一品大员。”
“云大人所言极是,老夫戎马一生,虽战功赫赫,却也没有这般无尚的荣耀。若人人都能生养这等出色的女儿,便是不入朝为官,亦可光耀门楣。”殷儒简竟也开口,顺了云子歌的意,揶揄起‘慕廉’来了。
旁人不知,这二人岂会不知慕紫苑在宫中的境地?
被羞辱,晨露并不为所动,便是百里晟那愤怒的目光,亦当作不曾感受的到。
“二位大人此言差矣。”晨露拱手,态度不冷不热。
“不知是何差矣?”云子歌笑问。
“首先,长女之母本为妾室扶为继室,却因不良于德行而被贬为姨娘,更因口出狂言而被其父斩杀当场。如此不良于行的女子,能生养出可以入宫陪伴君王之女,是她的幸。能否得宠爱,是紫妃娘娘之幸,本官虽为生父,却不敢议论后宫主子。”晨露一番话,将慕紫苑的一切行为都归咎于她有个并非善类的母亲,将自己摘的干净。
似是没想到‘慕廉’会审时度势,完全没有当初后宫有主那般的耀武扬威,将自己视作皇亲国戚,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对视一眼,殷儒简未做声,倒是云子歌笑了,道:“丞相所言属实,下官凑巧去宣读圣旨,倒是亲眼目睹此事。”
点点头,晨露也不赘言,直言道:“谨鸢乃是正室嫡出,虽为女子,却不输男儿,能得皇上恩典,为国家尽一份心力,实乃谨鸢之福。虽本为一家,荣辱与共,但谨鸢能在朝中为言官,亦是她自己努力所得,本官为有女如此而自豪,亦承认此乃家门之幸。”
‘慕廉’态度的转变,在他解释了这么多之后,倒是有情可原了。
毕竟,一个女儿失宠,另一个爱女却如日中天,但凡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
看来,‘慕廉’怎心不死,还想将另一个女儿送进宫里,为他谋富贵。云子歌冷漠的一笑,不在此事上较真,反而问道:“今日丞相上朝,怎地慕女官却不见踪影呢?”
云子歌这话一出,众人也才想起来,还有一个要么不做声,做声便令人心惊胆战的慕瑾鸢。
便是百里晟,也在此刻才将注意力从慕廉身上离开。
“爱卿,朕不记得有接到过慕女官告假的折子。”百里晟声音微冷,在朝为官,可不是说不来便可以的,更合理慕瑾鸢可是连告假都没有。
“是微臣的疏忽。”晨露躬身,双手举起一个折子,恭送至头顶之上,说道:“慕女官请微臣将奏折呈上,请皇上御览。”
“呈上来。”百里晟大手一挥,贴身太监立马小跑着下去,将奏折请上来,交给百里晟。
待百里晟将奏折看完之后,眉头紧皱,眼中隐隐有着怒火,叫下面的人看不明朗。
云子歌的脸色一变,暗暗的朝殷儒简睇了个眼色,这个慕瑾鸢是谁,他们还不清楚嘛,必然要保得。
“皇上,不知慕女官递了什么折子?”云子歌问道。
“不过是请安带告假的折子。”百里晟恢复了正常神色,对慕廉说道:“爱卿既然已康复,便恢复丞相之责吧。稍后,来御书房觐见。”
百里晟一锤定音,竟是将本来欲除去权柄的丞相又一次的有重用之意,让众位大臣费解,尤其是云子歌和殷儒简二人,虽面色不改,可内心却已经无法平静。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随着太监那尖锐的唱喝之声响起,大殿一片山呼万岁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