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假太子的消息,贺菱芷内心相当震惊,却仍理不出任何思绪,除了能猜到左人灵秀的怪异与巫族灭族有关,便不得而知了。
只是,贺菱芷今夜行动隐秘,并非是她功夫过人,才没有被人发现,而是左人灵秀那边遇到了大麻烦,只能将监视假太子的人都招了过去,与劫狱的人死战。
夜深人静,本该是与周公约会的时间,可贺菱芷却无心睡眠,虽然与白花花达成协议,请他老人家去北莫那边相助晨露调查巫族被灭的神秘组织,可心里的不安却没有减轻。
“谁?”即使有人保护,壶窈还是无法深睡,在贺菱芷进屋之后,便发现了,手中也握着防身的软鞭,可见警觉性之高。
“是我。”贺菱芷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入了一次皇宫,疲累的紧。
看着贺菱芷自己倒茶,又旁若无人的喝了起来,壶窈虽放下了防备,却是深深的不解了起来。
半夜三更的,即便只是两个女人,可这样的情况下共处一室,未免有些怪异。
不过,贺菱芷不说话,壶窈也不开口,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有的时候并不是金,贺菱芷只是还没有组织好语言,不知该从何问起罢了,毕竟假太子所给的信息有限,而她只是凭着猜测来找壶窈。
“这世上,可有何秘术,是需要靠食人的心脏来维持容貌的?”贺菱芷平静的开口,并不怕自己的话会吓到壶窈。
巫族族长的女儿,可以不会巫术,却不难丝毫不知。
“你说什么?”壶窈激动起来,差点大喊出声,可从她紧绷的身子,不难看出壶窈是畏惧这件事的。
“如果一个人的个性彻底颠覆,却需要服食鲜活的心脏来维持自己的生命,你可知原因?”见壶窈瞠大了眼眸,隐有畏怯之意,贺菱芷不答却再问。
“不,不可能的,巫族历代族长也不许研习的秘术,怎么可能有人学会。”壶窈摇首,似乎忘记了贺菱芷就在她面前,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见壶窈如此,贺菱芷轻蹙着眉头,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等你冷静下来,再来找本妃。”见壶窈失神,贺菱芷也不急着追问答案,起身便走,如她来时一样,并未从房门而出,隐身于黑夜之中。
本不该急着见壶窈的,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贺菱芷无法放下心来。
而贺菱芷走后,壶窈整个人都虚脱在床上,泪眼斑驳,将自己缩成一团,口里一直轻喃着不可能的。
这一夜,摩族的皇宫内,不知有多少人主动要无眠了。
“可恶!”左人灵秀一脸的阴鹜之色,即便是太子妃的正装压身,也掩不住她身上的戾气。
满地的尸首,左人灵秀看都不看一眼,不管是自家人,还是来劫狱的人,在左人灵秀眼中都是该死的。
而左人灵秀目光所落之地,便是之前绑缚着江有汜的木架子,上面还有鲜红的血迹,可见江有汜被劫走之前,正在承受着酷刑。
前来保护犯人的禁卫军皆死,唯有几个黑袍还促立在囚室之中,却没有人说话,只是一身的煞气昭显着他们刚刚经历过什么。
“没用的废物。”冷眼扫过一众的黑袍人,左人灵秀这才低头看向那死了的几百号人。
于左人灵秀而言,不管死多少人,没有完成任务,便不值得同情。
良久,左人灵秀缓缓转身,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哪怕是在自己的下属面前,有些表情也不能表现出来,有些计划也不能为人知。
叶家别院。
密道里,叶倾寒坐着轮椅,正在处理属下传来的信息,但凡是与贺菱芷有关的,都会多看两眼,其中下达了不少的命令。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只见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在叶倾寒的对面坐下。
如果百里连城在此,一定会认得出这面具的主人是谁。
“查到了?”叶倾寒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处理他手上的事物。
世人皆羡慕叶倾寒生于富甲之家,哪里有人会知道他为了让叶家成为天下第一富,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和代价。
只见金面具点点头,有些落寞的气息,让叶倾寒想要不正视都难。
“皇上他……”放下手中的密函,叶倾寒淡淡的开口,没有几分关心之意,只是想要知道个结果便好。
“该死的混蛋,他怎么可以杀了父皇!”金面具男子悲愤的开口,若是摘下面具,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一个贵公子样的斯文人,心里不知骂了多少脏话。
“这样的结果,并非难以预料,而你身为摩族的皇子,便该知道你的地位和身份,会是他的威胁,迟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个人身处那样的位置,会丝毫不动心。”叶倾寒冷静的分析,便是多年的好友,也没有安慰的意思。
他们都是处在人生的顶端,不进则退。
更何况,他们还有自己的大计,心自是要比常人冷硬几分。
叶倾寒不再说话,而金面具男子也只是片刻的悲伤,便恢复了常态,他是没有资格也没有时间在这里悯怀春秋的,哪怕那个人是他的父皇。
“让你的人准备,三日后行动。”金面具男子说完,便站起身来,周身散发着杀气。
点点头,这样的决定是在预料之中的,而他们各自制定计划便可,无需有太多的交谈。
合作可以,但暴露自己的实力,那是不可能的。
金面具男人走了之后,叶倾寒便迈步来到一间暗室,床上的女子已经被大夫处理过,身上的伤虽重,却不会致命。
只不过,一个女人身上没有完好的肌肤,终究是大的打击。
“属下参见主人。”女子虽然一身的血腥味,且虚弱的紧,还是不敢有半丝不敬。
像她这样被主子救下来,重点培养过的人,可以流血,可以丢命,却不能娇气,因为他们没有那个权利喊痛。
跪在地上,刚刚包好的伤口又一次的裂开,女子却浑然不觉般,任由血液沁透了衣衫,跪的笔直。
“那个女人,真的是紫焰国的公主?”叶倾寒单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并未让女子起身,好像闯入皇宫密室里救人的不是他那般。
“回主人,她是紫焰国公主左人灵秀。”女子低声答话,缓缓的抬起头来,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又道:“可似乎又不是。”
“到底是与不是?”叶倾寒的耐性明显不怎么好,被下属模凌两可的回答,引出了怒气。
“主人息怒。”女子飞快的低头,若是贺菱芷在此,定会惊讶她所培养的十二地支中的巳,怎么会唤叶倾寒为主人。
见叶倾寒并没有发怒的迹象,江有汜暗暗吐了一口浊气,这才抬起头来,说道:“属下一直跟踪左人灵秀,直到她入宫后才暴露行踪。但从左人灵秀的话中,属下判断,她的人早就知道属下的存在,只是并没有动作,这也是属下传递出去的消息,一直不能送达主子手中的原因。”
江有汜这番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没有背叛,只是对方的实力她强。
叶倾寒很冷漠,江有汜却不得不继续说道:“属下被擒,是因看到左人灵秀食人心脏,震惊之际,为时已晚。”
说到自己被抓的原因,江有汜汗颜的垂首,但她所提供的情报,却让叶倾寒眸子又寒了几分。
“食人心脏?”叶倾寒冷声问话。
“是。”江有汜重重的点头,伸手扯开衣领,连同包扎的绷带一并扯开,露出了上了药却还在沁血的伤口,低声说道:“就在主人救属下出来的头一天,左人灵秀差点便捏碎了属下的心脏,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便急匆匆的离去了,属下这才逃过一劫。”
江有汜说的是实话,而问过大夫的叶倾寒,自是知道江有汜心脏受损的事。
“起来说话。”并非是叶倾寒心疼属下,实在是男女有别,江有汜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将女子的身子给暴露了,而叶倾寒没有看的欲望。
推动着轮椅,叶倾寒来到茶桌前,听到身后悉悉索索整理衣物的声音停止后,这才问道:“可还有别的线索?”
忍着身上的痛,江有汜掩下眼中的酸楚,沉声道:“左人灵秀身旁的黑袍人,主人也是见过的。他们尊称左人灵秀为圣女,谈过几次主上之类的话,左人灵秀十分敬畏,且有什么秘密任务要她来执行。只是他们说话十分隐秘,属下无能,不能探知。”
“嗯。”也不知叶倾寒是否相信江有汜的话,却没有再追问的意思,推动着轮椅便准备离开。
“主人。”江有汜低唤了一声,见叶倾寒停了下来,却发现除了公事,她和主人之间从未有半句话可说,不敢让叶倾寒等的太久,江有汜咬唇说道:“这伙人,应该是灭了巫族的真凶。而左人灵秀虽食人心,却必须是由那些黑袍人所带来的才有效,否则脸上便会龟裂,属下也不知若她不能及时服用,会有何后果。”
果然,江有汜的话,让叶倾寒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件事,与巫族有关吗?知道贺菱芷正在查巫族的事,叶倾寒的表情更加凝重了,不希望贺菱芷与这件事牵扯太深,以免有不可预知的危险。
“三天后,回到她身边,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叶倾寒只留下了这么一个指令,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