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牢头大约是喝醉了酒,步履蹒跚,满面红光的踉跄着进来,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慕白,慕白下意识的往后略退了退,后背抵着墙,警戒的看着他,这牢里都是重犯,虽说是出不去了,但平时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动这里面的犯人。
今日借了酒意,这牢头径直摸索着便找进了慕白的牢房,这小娘子生的太美,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倒不如让我乐呵乐呵。
“滚开!”慕白腰挺得笔直,虽不得动弹,但眼睛里弥漫的冷意和气势却吓得那牢头一激灵,猛地便想起那些狐妖鬼魅的传言来,竟吓得倒退两步。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这牢头平日里胆子不大,但今天借着酒劲,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即到了这里哪有退回去的道理,一把拽住慕白的胳膊,几乎已经腐烂的胳膊猛的一受力痛的慕白差点没昏死过去,但她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这人身上的酒气和口里的臭味扑面而来,熏得慕白一阵恶心。
摸索着抓起这人刚刚放在一边的油灯,使劲了全身力气猛地一砸,这人脑袋上汩汩的流出血来,但却并没什么大事,此刻慕白终究是使不出几分力气来,命都快没了,又哪来的力气杀人。
牢头经这一打,双目赤红,返身拿了把长鞭来狠狠的便抽在慕白身上,“给脸不要脸,找死。”这长鞭是平时审犯人所用,双股绳绞成的细鞭,上面还有倒刺,这人半分力气没留,打在慕白身上,瞬间皮开肉绽,血肉横翻,慕白愣是咬着牙一声没吭。
一双冷意弥漫的眼睛看的牢头心惊,但定了定神之后更恶狠狠地抽下来,不过一个快死的犯人,有什么可怕的。
纵横的鞭痕交错在慕白背上,皮肉外翻,血肉模糊,但那人却没有停手的意思,慕白没有看着高高落下的长鞭,直直的看着牢房外灯光的暗处,一双玄色的靴,上面绣了流云的暗纹,靴子的主人面容隐在暗处看不清。
慕白无力的闭上眼,感觉镶了倒刺的长鞭高高扬起,复又重重落在自己背上,打的皮开肉绽,倒刺勾烂一块块皮肉,一鞭,两鞭,三鞭……
整整七十九鞭,那人扔下手中的鞭子,揪着慕白的头发把她拽起来,慕白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任那人死死地拽着自己的长发,带着恶臭的嘴吻在自己的脖间。
“够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玄色长靴的主人自暗处走出,冷冷的一双眼,不起半点波澜。
牢头吓得酒都醒了,抖抖索索的跪在地上,看着那双华贵的玄色暗靴不住地磕头,没想到这死牢里居然还会有贵人来,那自己刚刚,牢头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却没想到这个贵人只是淡淡的挥手让他离开,便赶忙一溜烟的下去了,后背的衣服都吓得湿透了。
沈轻轩定定的看了慕白一会,满身交错的伤痕,浑身浴血,一动不动的伏在地上,好像已经死去的样子,那双清凌凌的眼,如今也满是血污垢痕。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一双眼深的像漆黑的墨,望不见底。
站了半晌,他转身离去,那好像已经死去的人却伸手拉住他的袖袍,“为什么,为什么既然不爱我,又要娶我,为什么要编出一个这么莫须有的罪名将我丢到这里,为什么,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