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车,我们走了两公里才找到公交站。
“真不容易!”我感叹,抬头看了看天空。几朵云彩悬浮在空中,跟3D效果做出来似的。
我额头上出了汗,金戈伸过手帮我擦。痒痒的触感,他擦的很专注,眼珠子一转不转的。
我的心倏地一跳,脸往旁边挪,避开他的手。空空落落的掌心,金戈眼里有说不出的失落。
我从包里拿出纸巾:“我有纸巾哦,来,给你一张。”金戈接过,脸上又挂上 了笑容。
“我们出发吧,错过了这班次,下一辆还要好久。”
“好。”我跟上,抹了抹脸。脸上的触感却怎么也擦不掉似的。
孤儿院变化很大,我和金戈站在门口,都快认不出来了。
门口添了保安室,憨厚的大叔看到门口站了两个黑点,探出头来。
“小伙子,你们找谁?”声音洪亮。
“我们找郝院长。”金戈走上去,“大叔,她在吗?”
“郝院长……”大叔手里拿着保温杯,热气腾腾的。他眯了会眼,想了会。
我着急道:“大叔,你怎么会不知道!”
金戈让我不要急,那位大叔被我一吼,恍然道:“你说郝院长呀,我来之前她就已经退休了,我也是后来听说这里原来有位郝院长,人特别好。”
“那她去哪儿了?”郝院长没有子女,孤儿院就是她的家,她能去哪儿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大叔看到我疯子一样的叫,往后缩了缩,“大冬天的,你们两个小孩子快点走吧。”
“大叔,麻烦你帮我们问一下,我们原来就是这所孤儿院的,这次特地从城里过来找郝院长。”金戈拉了我一把,示意我不要太激动。
可我怎么能不急!郝院长年纪大了,又没人照顾,山里条件不好,设施也不完备,我真怕她出什么意外。
门卫大叔一听我们是城里来的,就说等等,他打个电话。过了一会,他拿了张纸条出来,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
“这是地址。不过那地方偏僻,你们城里人娇贵,路上小心点。”大叔搓了搓手,继续道,“城里人对我们有恩啊,这里好多建设都是城里人搞起来的。听说有个有钱的大善人,还投了很大一笔钱到这所破烂的孤儿院……”
大叔一边说,一边冲我们挥手。
我没在意他说的大善人,金戈皱了皱眉,看了眼地址,又把纸条塞到兜里,拉上链子。
等我们找到地点,已经是傍晚了。
山风又冰又硬,像刀子刮在脸上。金戈帮我拉了下围巾,上去敲门。我看着眼前这所不能称之为房子的小屋子,鼻子涩涩的疼着。
过了好一会,门才开。
“郝院长。”那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地落下。我走上前,抱住这个小而瘦的女人——一位勇敢、坚强、无私的母亲。
“伍月……”
“是,我是伍月。”我已经比她还高出了一个头,却还是像小孩子似的在她的怀里哭泣。金戈揽着我们,说这里风大,进里面再叙旧。
我看了看郝院长身上单薄的衣服,眼睛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