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下洗手间。”德方代表喝了不少，脸颊通红。他摸了下额头，指着白酒说，“这个，真厉害”。说着，竖起大拇指。
大家善意地笑笑，看着身材魁梧的外国人出去了。
“来，大家继续。”程铭池大手一挥，招呼。
气氛继续热烈。
过了好一会，德方的那位代表还没有回来。
我喝了杯果汁，心下突然闪过一丝不安。走到程铭池身边，说了句话，他的脸色倏的变了。
“我出去看看。”我轻声说，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阻止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绕过桌席，我捏了只小包就出去。
餐馆内环境优雅，但绕绕弯弯也特别的多，我一路往前走，到了洗手间的地方，拉了一位侍应生，烦请他进男士洗手间看看。
那位侍应生素质是极好的，虽然在我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点头答应。
“没有。”
他摊了摊手，遗憾地摇了摇头。
“谢谢。”我转身离去。
如果进来的时候没有看错的话，餐馆外面停着一辆车，正是秦泽伦上次载我的那辆。他在的地方，永远充满着变数。
我加快了脚步，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脚步倏地慢下来，手指捏紧手包，我看到不远处他手里一杯红酒，正和身边的友人谈笑风生——这里面，还有那位德方代表。
他眼倒是尖，很快就发现站在后面的我。
外间是公共场所，他脸上闪过惊讶的表情，放下杯子就向我走来。
“婔雨……”
“你怎么在这？”我探究地看着他，蹙眉。
他皱眉：“你不要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好不好？”语气里似有无奈。
德方代表也走过来，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Tony，你们认识？”
“介绍一下，这位是婔雨小姐。婔雨，这位是我在德国的伙伴和朋友。”秦泽伦很大方地为我们介绍，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很是刺耳。
“婔雨小姐，久仰！”那位德方代表眼里放光，很高兴地伸手过来握住我的，“常常听Tony提起你，今天终于算是见到你了。”
“Alexander，你这样会吓到婔雨的。”秦泽伦哈哈一笑，拍了下Alexander的肩膀，两个人熟稔且亲密无间的样子。
我的额角一跳，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
“Alexander先生，大家都还等着你回去呢，要不……”我笑，看了眼秦泽伦。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说：“我倒是忘了，这样的中式餐馆一定是有人引路过来的，刚才见到你就想着让你过来喝一杯……你们过来谈生意吗？实在抱歉了。”
他笑，我可真没看出他脸上的抱歉。
“好。Tony，那我们下次再约。”这位德方代表看了眼秦泽伦，又看我，摸了摸头发，似乎酒气上脑，对这情景有些反应不过来。
“再见。”秦泽伦说，视线扫过我。
“再见。”Alexander很高兴，和我一同走进去。
背后的那道视线如芒刺在背，久久无法消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