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桩常流泪,我是看着他们一个个泪流,一个个黯然伤神。
可凤来古国的王有谁不是孤独寂寞,有谁不曾沦落天涯,又有谁没有身经百战?
火他说的对,我们是王的儿子,凤来古国的未来,只有当我们眼泪流干,心也饱经忧患之后才对得起天下。
这是我们身为皇族的使命,更是我的命!
可多年以来,我沉醉于自由的梦幻中不可自拔,我不愿认命,不愿接受这个我无法改变的天意,才亲手为自己幻想出了美丽的梦,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我心中对自由的缺憾。
无论雪落,无论花开,在我眼里都成了灰白的过往。
雪落人离,花开花落,都是罪恶,我的罪恶。
喜欢凄美,可是当生活把一切都晦涩了凄美的时候,我又开始难过。
其实那种喜欢就像是寂寞对于悲伤的另类嘱托一样,带着忧伤的遗憾,间或微默,由一种无言的倾诉化成那种无聊的气息,天注定出生的事情是我无法选择的,迷惑过,淹没过,自然也感叹过。
感叹命运的不堪!
凤凰浴火,凄迷而又涅磐,时至今日,依然是我最喜欢的那种美。
完完全全诧异略微迷茫中的无奈,直到这些无奈散射成曾经不驯的故事,屈服于现在拥有的这些无形的感伤,看似那样的自我寂寞,寂寞的沉迷总是伤心的沉沦。可是我却在这沉迷中找寻让我发奋的力量,甘受孤独,从未放弃!
可又有谁能知道其实王子离从来就没有沉迷过,我发誓!
命运有错,我不能错!
一直追求无尽的梦幻,近乎于苛责的完美,近乎荒谬的追求掩盖了我所有的悲伤。那种悲伤的旋律,唯美的寄托逃遁中的缱绻,旖旎而又涅磐。
闭着眼睛,听着海妖的歌声,忧郁的节奏,迷醉的淹没,迤逦中的荼靡,馥香而潋滟。可直到它把我自己变成了野兽之后,那美依然。
多年以来,直面黑暗,可也最怕黑暗,只是在半睡半醒之间宣泄自我的放纵,习惯于若有若无地黯然一个人的悲哀。
“离,你没有父王预期的那样按时长大,也没有父王心中那么强,所以该失望的应该是父王,不是我!”
“不!”我眨眼,留下了最后一滴的忧伤,“父王不会失望!”
他无视我的泪水,“你虽骁勇,可是十个,一百个勇士呢?”
“火,你怎么想?”
“你觉得你还有希望吗?”
我说,“希望一直都在,我说过的,不是吗?”
他说,“是啊,是希望,这么多年我也从未放弃过希望,从未放弃过!”
“原来你们一直都这么想”,如壁收回长剑,转身上了台阶,一步一步走向宝座,站定,转身,然后伸手在空中虚无的一划,笑了,“可笑啊,可笑我自认为是父王喜欢的……”
“不,如壁!”火又一次否认了如壁,而且他直呼了如壁的名字,“你错了,父王是喜欢你的,只不过你做不了王,也不可能为一统天下,完成祖先的宏图大业!”
“我知道!”如壁点头,没有丝毫否认,“当年离弯弓射虎救我之后我就明白,我不可能承受这么多,也无法担负”,说完他回头看我,可是就在他那双眼中我没有看到丝毫的温度或者是仇恨的颜色。
那是一双没有表感情的眼睛,深邃,幽碧,若有若无的忧伤。
我知道他是我父王的第九个皇子,应该说是曾最有可能成为王的人,可生活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转眼最有可能的可能变成不可能,这或许是反差,或许是值得忧伤,可是就在他的眼中我看不到反差的忧伤,其实不是我看不到,而是根本就没有。
我只是知道他是我的哥哥,我父王曾喜欢的皇子,从前是,而且永不可能改变!
父王之所以培养我并不是喜欢我,而是在他心里只有我能让凤来古国的梦想成为现实,这就如同天意,所有的人都不能超越之上,即便他是我的父王,凤凰城至高无上的王必须大局为重。
如壁伸手,在指尖幻化出一串串幽蓝色的光华,丝一样惆怅,他用他那白皙的手指灵巧的在其中穿梭,那是一种我不能表达的忧郁。他突然挥手,蓝色飞溅,“可是火,你为什么要逼我?”
“我逼你!”火他同样冷眼以对。
“为什么?”
“因为我比你强!”
“这就是理由?”
比你强就要你逼你,难道说强者一定要逼迫弱者吗?
“对,这就是理由!”
火的话让我们都失望了,绝望般的失望。
他又转身,对我说“离,我跟你说过的生活本身就是一个让强者无聊,而弱者无奈的游戏,这都是游戏,只不过其中的规则由强者来掌握,仅此而已”。
我问他,“火,你觉得你是强者吗?”
“你说呢?”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真的,火”。
“离!”
雪池回身撤出了长剑,如壁也曲了他的手指。
卢火炎抬手冲勇摇头,他又把剑收了回去。
“什么结束啦,只要王子一声令下,城外的十万雄兵就会冲进来,那时候……”
“傻哥哥,醒醒吧!战争已经结束了”。
雪池,“你说什么?”
“雷已成擒,你所谓的十万雄兵顷刻之间已经土崩瓦解,哥哥,你是聪明人,我想不会做无谓的抵抗吧!”
火无语,只是眼神愕然,启慌乱的到,“怎了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士兵永远忠诚,凤来古国的士兵永远忠诚于我们的传国圣物,而父王把它给了我,我又把它给了刚才出去的那个人……”
“赤心之子?”
我说,“是的,他是赤心之子,我信任赤心,更相信子午云!”
“可是……”启似乎还有不解。
“可是你们还有军前护卫,是吧!”
“呵……”
卢火炎眉头微蹙又舒展,舒展又紧蹙,最后才笑了,很淡然。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淡然,我也不知道他应不应该就这样放弃,可是正如他所说还有什么希望呢?战争毕竟结束了。
我看着火的眼睛告诉他,“我给子午云的命令是他去传凤来古国第三十五代的王卢火炎的政命要他撤兵,如有阻拦,一概格杀!”
火说,“你确定子午云能胜?”
“子午云的力量跟我在伯仲之间!”
“什么?”
“应该说我在他之上!”
火看着我的眼睛,许久许久之后才哈哈大笑,“离,你赢了!”
我点头,“不,我们都输了,赢了的在外面!”
“不必安慰,”火挪动步子,我等待,他瞬间苍老,“离,我输得起,而且我留有一子,花若离,相信他会完成我未尽的事业”。
“哥哥,看在您的份上,我会保全若离,保全她的母后,您一路走好!”
之后,他笑了,我知道他有希望,有希望是应该满足的。
“这……”
“天……我做了什么?”
……
雪池跟琴易纷纷跪倒在地,面如土色。
我赢了,我赢了吗?
瞬间,我心,空了,连同忧伤都消失。
转身我木木的走出圣殿,子午云已经杀死了雷,迟暮也带着护卫包围了圣殿,战争结束,宫廷之上狼烟消逝,这场叛乱的确已经结束,无声无息。
我伸手拍了拍子午云的肩膀,“你跟你父亲说的一样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