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错,有道理。但是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吗?”胖子问道。
“当然有。”我点了点头:“你想想刚才的整个过程,虽然说我们学校常年有插班生,学期中报道不是很少见。但是你看刚才这个人的反映,手里不拿地图,也不询问路人,直接就找对了位置。这不是轻车熟路是什么?”
“是啊……我现在还不一定能找到这里的位置呢。要是这货都能是新生的话,胖爷我都是处男了。”胖子也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赞同道。
然而,事情的发展又出乎我们的意料。在我们等了好久之后,依然不见有人出来,胖子摸着肚子想来想去,突然瞪大眼睛对我说:“阿宾……我好像想起个事情……”
没等我详细问胖子具体想起了什么,就见胖子的表情有诧异变成了气急败坏。只见,胖子两步走到“新生管理室……”的门口,推开屋门就走了进去。
两秒钟后,楼梯口的我就听见胖子杀猪一样的咆哮着:“你们这是学校还是邪教!一个破办公室,装他娘的后门干蛋!”
听胖子这么一喊,我瞬间也想起来,当时报道的时候确实是从这个门进去的,但是离开时走的却走的是另外一个门。也就是说,这个办公室,在楼层的两个区里面都有出口。
见胖子吼得真切,我也大致能猜到屋子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于是我也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这间足有平常两个大的办公室里面,只有胖子和三名负责填写表格的工作人员。几名工作人员都是女性,也就大学刚毕业之后不久,被胖子这么一吼,都怯生生地站在了一旁。
其中一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正在对胖子解释。而她大致的意思就是说:胖子说的那个门其实不是后门,而是‘另外一个门’。学校为了新生报道时,尽量提高效率,减少排队量,因此设计了一门进另一门出的报道流程。
以胖子的性格,对这种解释自然是不能接受,仍然在不停地发着脾气。而我虽然心里面也不痛快,但是既然胖子已经在发飙了,我也不好再火上浇油。
于是,在胖子的大吵大闹声中,我无意中把目光锁定在一张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上。
只见在这个电脑屏幕上显示着:
入学申请。
姓名:李宁。
性别:男。
专业:女子特工。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内容,这几天来一些原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在我的脑海中飞速地闪过。再加上原有的对整件事情的了解和推测,我隐约觉得这出“狸猫换太子……”的真相,马上就要付出水面了。而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最后的临门一脚。
“胖子,你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我指着电脑屏幕叫住还在喋喋不休的胖子。
“啊?李宁?是那个奥运火炬手来我们学校进修吗?”胖子走到电脑旁边盯着电脑屏幕说道。
“不是,这个是破鞋同寝的那个没来的室友。”我非常严肃地说道:“同时,看报道时间,他也是刚刚进来的那个人?”
“啊?难道我们认错人了?不能啊……”胖子把眼睛贴在电脑屏幕上看了又看。
“绝对没有,不是我们认错,而是这个人就是破鞋!”我非常肯定地说道:“走,我断定这货现在是回寝室去了,我们直接去302堵他,准能抓个正着。”
长时间的接触,让我和胖子形成了相当的默契。在这种错过一分钟都可能错过重要环节的情况下,胖子没有质疑我的说法,而是反应相当迅速地和我一块儿向寝室楼的方向走去。
学生生活区的距离里办公楼的距离不算近,以我的耐力想要一路小跑地过去显然是不现实的。因此,我和胖子选择了“快走……”,一边尽量保证前进的速度,一边注意四周的人来人往,确定没有长得像破鞋的人和我们擦肩而过。
一路无话,我和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到男生寝室门前,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后,我们一边露胳膊挽袖子,一边直奔302。
当我和胖子到达三楼的时候,302寝室的门正虚掩着。显然,那个所谓的“李宁……”刚刚进去不久,而且似乎并没有防备其他人的意思。
“胖子,你说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啊。”关键时候,我多疑的毛病又犯了。香港警匪片、美国悬疑大片的镜头一个个在我脑海中接连闪过。
“管他娘的什么狗屁陷阱。今天就算是龙潭虎穴胖爷我也要闯一闯,就算是母老虎的屁股,胖爷我也要插一下!”胖子完全不像我一样畏首畏尾,到这种时候反而是无所顾忌,信心十足。话音还未落,胖子就抢步走了过去。我见胖子冲的果断,便也跟着胖子进了302宿舍。
当我们进去的时候,正赶上“李宁……”抱着一堆的东西从破鞋的房间里面走出来。
“破鞋!你这个王八蛋!”胖子见到“李宁……”,顿时就是一声咆哮,冲了上去。
“李宁……”被胖子这一下吓得不轻,一边向后闪避试图躲开胖子抓过来的手,一边慌张地说道:“林先森,我不是破鞋,你认错人了。”
“去你娘的!你当胖爷我脑子里面长得全都是大粪吗!”胖子一听“李宁……”这么说,更是暴跳如雷,一把抓住“李宁……”的脖领子吼道:“你他娘的要是刚来的,怎么可能知道你胖爷我姓林!”
破鞋一时间无言以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到此为止,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个所谓的“李宁……”根本就是破鞋换了名字,绝对不会是长得相像的两个不同的人。
胖子是个聪明人,自然对这一点也十分肯定。见破鞋无言以对,胖子怒火中烧,对着破鞋的脸就是啪啪两个嘴巴,怒目说道:“胖爷我以为你失踪,到处他娘的打听你的消息,把腿都跑细了,还因为你给一个肥妞道歉。你小子倒好,给老子来了一个‘狸猫换太监’。你信不信胖爷今天我让你变成真太监!”
胖子越说火越大,把破鞋推倒在地上,上去就要拿脚踹。破鞋见大事不好,一边屁滚尿流地往屋里面爬,一边哭爹喊娘地说:“胖子哥,不,林先森,你饶了我吧。我也是有苦衷的,您放我一马,我慢慢和你解释。”
“放?我放你个蛋。”胖子完全不理会破鞋的挣扎,两步冲上前去,对着破鞋的屁股就是一顿狂踩,一边踩一边骂道:“胖爷我让你他娘的装!以前叫李耐克,现在改名叫李宁!你他娘的还真是与破鞋有缘分!胖爷我今天就让你死在胖爷的鞋下,彻底了去你的孽缘!”
我见破鞋趴在地上连连求饶的可笑样子,心中不禁好笑。火气也随着胖子的拳打脚踢消了一半。
站在旁边又看了一会,见胖子虽然下手很重,但是基本上都是照着破鞋的屁股招呼。于是,心里也明白了胖子的用意:虽然破鞋这事儿做得是不地道,但是怎么说都算是兄弟,既然回来了,就是件喜事。即使再生气也不能想街头斗殴一样往死里来,找个皮糙肉厚的地方出出气就得了。
眼看地上的破鞋被胖子打得越来越惨,我觉得是应该唱红脸的时候了。于是上前劝说胖子道:“行了,胖子,打一会儿就够了。毕竟兄弟一场,打坏了破鞋,你开黑可少一人。”
胖子也是在等我这句话,见我恰到好处地说出来,便马上顺坡下驴说道:“胖爷我看在阿宾的面子上,姑且扰你不死,你他娘的赶紧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了。不然胖爷和你没完。”
见胖子不再打,破鞋废了好大劲才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屁股对我们连声道歉道:“实在是对不住二位。情况太特殊了,和我计算的不一致,不然我一定会提前通知你们的。来来来,坐下喝杯水,我来和你们细说这里面的原委。”
见破鞋说得诚恳,我和胖子也没有在过多计较。于是,破鞋一边给我和胖子泡茶,一边断断续续地给我们讲述了他之所演这出“狸猫换太子……”的原因。
原来,破鞋这出“戏……”已经是蓄谋已久的,其最根本的动机还是源于他的家庭。就像白一平和胖子那些对破鞋家庭调查情况的资料所反映的,破鞋的父亲在香港做房地产生意,而在不到一年之前,他的家里介入了一项外资项目,并为此投入了全部家底,还通过各种手段向银行和一些非政府组织带了一大笔款。
原本破鞋父亲计划的是,尽快将手上的几个已经基本完工的楼盘出手,用这几笔重大的收益,一次性还掉这些负账。但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是,内地的政府房价调控轰轰烈烈地延伸到了香港,在破鞋他爹办理手续的时候,相关人员特意找到了他,并要求他:最近要对几套楼盘保持持有,不得在没有许可下私自销售破坏市场,亦不能私自抬高部分在售楼盘的价格。
这个消息对破鞋的家庭可谓是晴天霹雳一样,原本计划中的流动资金一下子变成了固定资本。面对,非官方贷款即将陆续到期,外资项目还没有进入收益阶段,破鞋家资金的周转出现了很大问题。
当然,破鞋的父亲作为一名成功的资本家商人,在应对这种变化的反映还是特别迅速的。于是,破鞋他爹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即,把破鞋送到这样一个环境里面培养一技之长,同时为破鞋注册了一个假身份,也就是这个“李宁……”在追债人开始陆续找上门的时候,让破鞋来这样的一招“诈死瞒名……”这样一来,他家的最重要的子嗣安全了,而破鞋他爹则可以全心全意与这些黑道或者白道上面的人周旋,而没有后顾之忧。
作为核心人物,这些消息破鞋必然牢记在心。但是究竟什么时候才算到了不得不“炸死……”的非常时刻,则是由他老爹来把握的。而破鞋自己对困难到来的时间估计不是特别充足,没想到他老爹会提前一天突然动手。于是事发的时候,破鞋也是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应该“炸死……”了,而那时他已经无法把消息通知给我们。正因如此,才导致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