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在我有生之年,会和我梦中的神仙哥哥相见。穿越了千年的时光,褪去了梦中的虚无缥缈,如此真切的,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相思如狂。
梦茜说给我的那一句,我不能理解。可看着那远去的挺拔身影,我却第一次知晓,即使仍旧相见不相识,我已不可遏止的,相思如狂。
和眸,我一次次祈祷,上苍,请允许我,用尽我一生的运气,换取和他的一世相识相知,即使,泪落一生,我也甘愿。
神仙哥哥,我就是喜欢你,即使他日你有负于我,我也绝不后悔……
是什么,划破长空,呼啸着飞来,张开眼眸只依稀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不过转瞬的功夫,影子已径直插入了脚下的火源中心。高台之上,我仔细看去,那,竟是一杆红缨枪。
长枪轰鸣着穿透高台下几成灰烬的木料,燃着的火炭瞬间炸裂,火星四溅飞舞,围观的人群四散而逃……
我束在摇摇欲坠的高台之上,灼烫的空气扑面而来,呼吸困难异常。随着震耳的炸裂声音,高台骤然倾斜坍塌,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下坠落……
又是谁,逆着逃散的人群,策马疾驰而来。冲出人群,黑色的身影轻身跃起,脚尖轻踏马背,如一只翱翔的苍鹰,翩然越过漫天的大火,仿若神祇天降,令人挪不开视线。
风,鼓起他飘飞的衣袂,火,映衬着他决然的眸光。
怎能忘记,那一张我梦中百转千回,早已刻进我灵魂的如仙容颜。
神仙哥哥。
他回来了。
他穿越人群,飞跃火海,向我而来。
飘飞的黑色身影,寒光闪烁的利剑,冰冷的手臂,飞舞的青丝。
一连贯的动作,利落干脆,尚未来得及反应,我竟已靠在他的怀中,自高台飞身而下,脱离了火海。这样近的距离,呼吸之间,我竟忘记了死亡的恐惧,痴痴的看着他冷若冰霜的面容。
这样的他,是那么陌生。曾经的睡梦中,嗜血残忍的他,深情快乐的他,绝望哀伤的他,我都真切的感受过,可是这样冷漠的他,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即使靠的再近,也无法走进他的心……
落地的瞬间,他将我推出了他的怀抱,我站立不稳,踉跄了几步,终于站定。头顶的发髻瞬间散落,一头的碎发倾泻而下。
落日的余晖中,他双眉微锁,紧紧盯着手心一枚碧色的玉簪。玉簪融在金色的夕阳中,隐隐散发着红色的光芒。
有些恼怒的看向他,扬手想要要回玉簪,却被他脸上熟悉的神情惊怔。
近乎绝望的眼眸中,噙着仿佛永世不灭的伤痛。
这是我第几次看到他这样的神情了?
第一次,是睡梦中那条不知名的小巷,他斩杀了无数人之后,颓然看向我的眼眸……
第二次,是睡梦中那一场婚礼,当我变作一缕清风消散后,他扬起了唇角,可眸中的神色,却是那么哀伤……
心,隐隐的疼痛。
神仙哥哥,我要如何,才能让你不再绝望伤痛?
脚步,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我扬手想要抚平他紧皱的双眉,想要温暖他冰冷的眼眸。他却退后了几步,避开我的手,褪去了所有的神情,漠然的看着我。
“我救你这一次,换你这枚玉簪。”他冷冷的抛下一句,便不再看我。冰冷的声音,捕捉不到丝毫情绪。
他去而复返,孤身犯险,竟只是因为我发间的玉簪……
他将玉簪用丝帕包好,收入怀中。他的动作,相较于刚刚飞身入火海救人,竟是那般的小心翼翼。为何,一枚1000多年后都不甚贵重的玉簪,竟会令他这般珍惜?
“你……”我刚刚开口,却因他眼中的寒光收了声音。
不知何时,那些逃散的村民竟手执粗糙的兵器,簇拥着那个将我救起的黝黑男子,警戒的向我们围拢。在距离我们约莫5米的距离,渐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黝黑男子上前一步,长枪直指神仙哥哥身边的我。
“妖女不除,百姓何以安居?!”他的声音,已近于低吼。
妖女。
我若为妖,神仙哥哥,他,又会如何抉择。
手,恐惧的扯上了他的衣襟,他稍稍回头,面色冷然,视线扫过我紧握的指,不着痕迹的侧移一步,将我护在了他的身后。他仗剑而立,冷眸扫过人群,薄薄的唇角轻轻张扬。孤身迎战这数十人,他竟毫无惧意。
依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中的恐惧莫名的安定下来。陌生的时空,陌生的世界,我孑然一身,却因为他的保护动作,不再恐惧不安。
心,渐渐温暖,泪,模糊了眼眶,我轻声开口,“神……”
尚未吐出口的声音,被疾驰而至的马蹄声打断。马儿跑过的林间小路,扬起一路的尘烟,刚才跟在他身后的男子亦折返了回来,在我们身前勒马站定。
看向来人,他微微颔首,低沉的声音流泻。
“护她周全。”
简单的四个字,字字,暖进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