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青冥一帮人注意到他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诧异的看着洞天一点点的向惊蛰靠近,青冥刚伸手打算将洞天拉回来,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弹开,“这是?”还没等青冥反应过来,黑炀的一个幻步移行冲到洞天的面前,本来打算就这样拦住他,却被洞天僵硬的一挥手拍到了远处的四角形木桌上,震翻了上面的一壶茶水。看着黑炀这样直直的倒在地上,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幽祁终于出手了,
“真不知道为什么天界的人,要让你这样没有能力的老太婆来做这忠士”。幽祁一边说,一边合手施法一团紫色的光芒慢慢的从他的掌心汇出,最终变成一个紫色的球形光芒,幽祁奋力一挥,朝着洞天的后背打了一掌过去,也许在常人看来这不过是最最平凡的一掌,但是,洞天因为这一掌受到的冲击力却不能小觑。整个身体朝着床上扑了过去,慢慢的从他的后背慢慢的由小到大的钻出了一个佝偻着背的人形,透明的身体,黑色的衣服,看起来也是一只魅,但是,她只有惊蛰一般大小的身高,直到她慢慢的抬起头来,所有人才看清她是一只有脸的魅,然而,那张脸和惊蛰长得一模一样。
幽祁在冥界生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一只魅能够附身在其他的魅身上,而此刻的她,正露出一种阴鸷的目光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目光的阴冷和犀利让同是魅的幽祁和青冥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天玄镜中资历最老的魅莫过于幽祁和青冥,一个让他们俩都胆战心惊的一个魅竟然是一个小女孩。那么她的背景究竟是什么呢?
在他们都在诧异的时候,那小女孩已经以一种看不见的速度离开了惊蛰,众人四处张望,却看到她孤零零的站在屋子一角,全身湿淋淋的还在滴着水,她的目光冷漠的看着离自己并不是很远的一群人,慢慢的,她一点点的隐匿在墙身之中,仿佛这一刻所有的一切突然就归于沉寂,而躺在床上的惊蛰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呼吸声渐渐的平缓起来,嘴里也没有重复最开始的呓语,洞天也渐渐的恢复了意识。从惊蛰的床上爬了起来,他僵硬的动了动胳膊,一股酥麻的感觉蔓延了整个手臂。
“她果然比以前强大了很多”幽祁一边说着这句话,一只手还是不自觉的捂上心口的位置,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受到怎么样的伤,他从来都是痛极了也不说一句话,除了淡淡的闷哼一声。很多人都说魅是不会痛的,然而说这些话的人都是一些自以为是的凡人。
然而,三界之中又怎会没有生灵不会痛呢?
青冥望着那几近白发苍苍的梦花,着急的走到惊蛰的床边,轻轻的捧着她那瘦小的脸蛋,不知何时她的眼睛里噙满了泪花,因为年迈,因为能力不足,她总觉得自己为惊蛰做的太少太少,有很多东西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做了。然而,如果选择从一开始就注定好,她一定不希望自己是忠士一族的后裔,没有那种奇怪的血脉。
但是,从出生到死亡自己所经历所安排的一切从来都是天意。
青冥轻轻的笑了,曾几何时他也这样担心过一个人,他明明站在她的面前,她却一直看不到他,直到多年以后,她突然抱着一个婴儿回到家,那个孩子便是惊蛰,她哭着求他有没有方法救那个孩子,他淡淡的说了一句,”除非你继承了天玄镜“。这里面除了他对那个素不相识的婴儿那种怜惜之意,更多的是自己的私心。成为梦花的手下,同她一起面对未知的人生,然而继承天玄镜梦花就等于承认自己是忠士的身份,也就担起了忠士应该担起的责任。青冥记得那天晚上烛火微弱,屋外的秋风沙哑的吹着林间的草木,那是她与他之间最长的一次沉默,也是她最长的一次犹豫,一边是危在旦夕的孩子,一边是童年里最痛苦最可怕的回忆,她恨透关于忠士的一切,然而,那一刻,她明白自己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天意如此,她是否顺应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那是青冥记忆中她第一次打开天玄镜。
如果都怕用牺牲自己来拯救别人,那世界上还有忠士吗?
她将天玄镜取出放在手心,念起了烂熟于心的咒语。
”梦花,刚才爹爹教给你的咒语你记熟了吗?“记忆中穿着一袭青色纱裙的小女孩,脸上还挂着婴儿肥,顶着两个大大的包子头,盘膝坐在一个伟岸的男人身上,那个人是他的爹,他喜欢衣着黑色粗布衫带着斗笠奔波于各大城之间,她清晰记得,那是一个漫长的夏夜。
“如果当初你和我一样遭遇这样的选择,是否也会质疑自己做忠士的意义?”
她亲昵的抚摸着惊蛰的发,轻轻的说着这句话。正在这时,幽祁突然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