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明白当时陈家的尴尬地位,对于陈破釜其实我是有些崇拜他的,仅仅只需要十年,就能够将陈家拉扯到能够和孙家相提并论的程度,这绝对是一个很强大的男人,强大到了一定程度,心狠手辣,我很难想像他的崛起道路上究竟有着多少的黑暗,可能他和我一样,那时候对未来满是迷茫吧。
我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了,开口道,“然后那时候,契机出现了不是吗?”
陈运点了点头,开口道,“的确是如此,也不知道那时候孙家的家主是怎么想的,可能是因为陈家太稳固了,他的压力开始大了起来,虽然他的势力够大,但是在家族和家族之间的碰撞中,金钱消耗永远是第一位的,那样的消耗战在,孙家肯定会落败,而要是就这么退回去,孙家肯定优势不敢,所以他们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能够想到的方法,绑架!”
我笑了起来,因为笑,我的腹部又是传来一阵阵的剧痛,重头戏来了,“只是孙家没有想到,他们派过来绑架的人,会被我给杀掉是吧。”
陈运看着我,似乎是想起了当年我满身鲜血的场面,眼中也是有了一直怜惜,然后沉声开口道,“没有错,他们派人绑架了你,不仅仅是如此,连那时候魔都站在陈家旁边的那些家族的子女也都给绑架了,而条件就是陈家将自己的势力拱手相让。”
我眯起了眼睛,我能够想到那时候陈破釜的压力,确实,如果只是我一个的话,他可以狠心将我当作弃子,在那个年代,如果不是狠人,根本就无法拔尖,但是那时候被绑架的却是还是其他家族的嫡系继承人,那么他的压力就大了,他可以将我当作弃子,但是却没有权利将其他人当作弃子,如果他那么做的话,那么那些家族绝对会弃他而去,到时候孤零零的陈家,依旧还是孙家的食物,我笑着开口道,“不得不说孙家这一手玩的的确是漂亮,能够将陈家彻底逼上绝路的一招。”
陈运叹了口气,开口道,“那几天,破釜的压力可想而知有多么强大,但是他没有妥协,他和那些家族的族长说了,给他三天的时间救出这些孩子,如果三天没有成功的话,就将陈家拱手相让。”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隐隐约约记得我是第二天就将绑匪杀死的,而在杀死后没多久,陈家的人就来到了那个仓库,陈破釜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着极其强大的力量的,我笑着开口道,“后来不是把我救出来了吗?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要把我当作弃子了,现在又为什么认我,因为孙家灭亡了对吧。”
陈运看着我,最后有些惆怅地开口道,“没错,你果然很聪明,当初那一招确实是破釜沉舟的一招暗棋。”
我有些无力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喜欢看着天花板了,似乎这样就能够让我紊乱的心平静下来。
陈运开口道,“事实上,那时候孙家绑架你还有其他人的事情在圈子里已经不是秘密了,而既然已经救出了你,那么就完全可以利用这点来将一些逆局扭转过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将你隐蔽掉,所以在看到你杀了那两个绑匪后,陈破釜派去的人并没有选择将你带回来,而是将你带到了瑞安,隐藏进这个孤儿院,那时候刚刚好你因为杀了人精神受到了刺激导致失忆,所以这一点根本没有人查的出来,而破釜找了一个和你长的很像的小孩,说是孙家的绑匪杀了自己的儿子,将这件事情拉扯到两个家族之间的恩怨,那时候就算萧秦再强势也是不好插手这个人恩怨。”
我开口道,“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就想表达一个意思,那时候的陈破釜是出于无奈才将我抛弃?”
陈运点了点头。
“可以理解……”我顿了顿,看到陈运脸上露出的欣慰后,又是开口道,“但是背叛是无法让人原谅,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带着一点小偏执,爷爷我会认,因为你永远是我的爷爷,不过这个父亲,说实话,他不配我喊他一句爸爸。”
陈运很快就离开了,因为他知道他说服不了我,我是他抚养长大的,我的性格他也摸得很清楚,本身我虽然懦弱,但是心中那股子的执拗感却是和牛一样倔强,没有人能够让我心中认定的事情扭转过来,除非我自己想通了。
在陈运离开后,我也仿佛是泄了一大口气,整个人僵着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重新回到房间里面的王馨,林夕,李贤雯,慕青瓷也感觉到我的心情不是很好,也都没有上来打扰我。
至于战神,则是已经兴高采烈地和他的祖父联系好了,等到他毕业后,就直接带着林薇薇去广东。而且能够和陈家扯上一点关系,对于李家这种国术世家来说绝对是天大的机遇。
接下来的几天,我依旧呆在医院里面恢复身体,虽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过可能是我比较年轻,又加上体质比较好,在住院的第七天,我的伤口就开始愈合了,可以尝试着下地,也不用尴尬地让护理帮我处理一些身理上的东西。
慢慢回复了后,我的烟瘾又是开始犯了,在某一个当儿,趁着李贤雯和王馨都不在,我在被子里塞进了枕头,杵着拐杖偷偷摸摸跑到了病房外面,手里紧紧拽着的是林夕留下来的烟盒。
这几天我一直在压抑着我内心一些暴戾的想法,如果再不发泄出来,我想我就要疯了,我偷偷摸摸地跑到外面的阳台,看着外面大片大片飞过的鸽子,楼下已经长出嫩芽的柳树,我燃了一颗烟。
可能会有人认为我放着这么有权有势的父亲不认,我肯定是疯了,换做是以前,我也会这么认为,这是一个能够让我少奋斗三十年的好契机,即使是陈破釜这样的狠人,将陈家打下基础也是花了整整二十年,换做是我,至少是少奋斗三十年。
但是我想,我肯定是疯了,我无法原谅一个曾经背叛我的人,虽然他有着难言之隐,但是背叛依旧是背叛,虽然自古以来孝为第一,但是对于一个曾经将我当作弃子抛弃的父亲,我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心思去认他为自己的父亲,那和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
抽着抽着,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晕厥感涌上了脑海,我一个吃力不准直接给晕倒在地上了。
我是半个小时后被人发现的,王馨和李贤雯都不知道被子里的不是我而是枕头,还是护理来打针的时候,喊了好几句陈宁见到没人搭话,掀开被子后才发现的。
据说那时候整个医院约莫有三四十名护士在找我,后来找到我的时候,我的手上还夹着已经燃到烟嘴的烟,陈宁这个名字也是在住院部中蔓延开来了。
那个重伤初愈就跑到阳台上偷偷抽烟,末了还晕倒的奇葩。
对于我这次的行动,引起了李贤雯和王馨极大的抵触,接下来的几天就算是上厕所,她们都要跟进去,有些时候一些正在厕所里面尿尿的男病人都会因为紧张尿到自己的鞋子上。
事实上那段日子虽然胡闹,不过却也是无比的开心的,我能够感觉的到我很享受那段住院的时光。
在住院的第十五天,我痊愈了,虽然身子骨依旧有些虚弱,不过已经可以自行下地走了,所以王馨也是给我办了出院手续,恰恰好我出院的这一天,是校庆举办的这一天。
我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了,这一天学校并没有安排课程,整个学校都是为了晚上的校庆如火如佘地准备着,我来到教室后,看到教室里面的人都是穿上了一些造型很是精致新颖的古装在彩排,我转头看了一眼王馨。
王馨也是抿着嘴笑着开口道,“我看你这些日子在住院,就自作主张地帮你把这些衣服从服装厂拿了过来,你不会怪我吧。”
我摇了摇头,开口道,“谢谢你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怪你。”
我发现自从我恢复记忆之后,对待王馨和李贤雯之间的感情就再也没有以前那种纠结感了,可能是一些从小就被培养起来的淡然感吧,至少我在某些程度真的是豁达到一种可以说是粗神经的程度了。
我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的时候,朱林也是走了过来,开口道,“宁哥儿,出院了?”
我点了点头,开口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麻烦你和余森了,虽然我在的时候也没有做过什么事。”
“哪里哪里,宁哥儿谦虚了。”朱林笑着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包烟,然后看到李贤雯和王馨齐齐朝着他看了过来,忽然脊椎骨一阵冰凉,然后颤抖着将已经掏出来的烟又给塞了回去。
我笑了笑,现在烟已经成为李贤雯和王馨之间禁止出现的东西了,这东西就像是引燃炸药包的导火索,只要已出现,她们就会彻底将其浇灭。
不过我现在心情好了很多,也不是很想要抽烟,伸了一个拦腰,开口道,“关于徐威治的势力你们统领地怎么样了?”
朱林看着我,开口道,“由谢少诺牵头,事情办的很顺利,只是这一次我们无意间知道了在学校内部竟然还有着一个叫做太子的人隐藏在暗处。”
我皱起了眉头,虽然一直觉得自己似乎是中了什么阴谋,不过现在的高中生又哪里会有多么高深的心机,所以我也是将事情往好处想,开口道,“董泽转学了,可能这个太子知道自己无力回天,所以选择退避了,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对了,迟点我还要宣布一件事情。”
朱林开口道,“宁哥儿是想要和林夕的势力合并,让林夕成为太子党第一任太子,等她毕业后,太子党就自然而然地顺到了宁哥儿你的手上,而到时候新高一上来的人是米悠悠,也是我们的人,我们完全可以将势力稳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