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平归子长剑飞舞扫起了一大片积雪,雪光漫天,遮阳蔽日,剑风霸气凌厉,欲把平慕子的拳风,一寸寸压缩回去,二人内力已不分上下,手中兵器也是昆仑顶尖,两人武功也在几十年来都有所增进,今日在此相遇,却是谁也不让谁。
在平归子风紧逼中,平慕子寸寸后退,拳脚似被对方压制得施展不开,他发出一声怒吼连连变招,使出劈空掌,探着剑风,左掌擦剑而出,挟起猛烈内力,顺着那平归子飞弹过来的剑式,双掌一前一后,一记“擒龙控鹤”飞击而出,此掌变化无常,攻守兼备,稳扎稳打,正是一道逆转形势的掌法,只见掌力平平推送之时,已寸寸切入平归子剑影里面,平归子风虽然霸道,但又只攻不守,不免留下空门,平慕子却是专挑对手空门下手,可谓阴险小人。
他前手压住平归子的剑风,后手却迅速拍扣平归子胸口,势要借此瞻前顾后的打法破平归子之招。
但平归子却不是吃素之人,早看出平慕子心机,暴喝一声,高大身材陡然一翻,长剑喇喇拉过,剑身哗哗拍到平慕子前手背上,使出他的西域剑法中的“雪光霞影”,但看剑光刺目,白茫茫一片,在那二人之间荡起一团剑幕,剑锋直直切去,想把平慕子手掌斩下。
呼呼剑风,刺骨而寒气,铮铮之声,划破天宇。
只见长剑正要劈到平慕子手腕时,平慕子一声低吟双掌齐出,内力狂倾而至,如潮水般的一招“排山倒海”飞拍而出,数到强大浩荡的真气被双掌推送出来,震耳的轰击之声传来,二人之间立刻荡起一团青气,犹如那火药被引爆了一般,两人的身体同时被气浪飞推反弹开去。
平慕子的滔滔内力已然难绝,见刚才一招得逞,却是还想在来,挥掌当空而出,不由长空反应过来,双掌再轮空翻起,聚起全身力气,凝掌而发,一拍三波,真气纷纷在那漫天雪光之中拍击而出,三道强劲攻势跌宕而起,扫向平归子而去,竟是那“阳关三叠”一招,只见这三波真气铺地而行,卷起了地上的巨大雪堆,杀向平归子;平归子手中长剑回空一抖,青光舞动,如同一条青色长龙,傲空一笑,只见一股真气注进剑身,尖啸着以剑为首,全身拄剑飞射而来,一人一剑如同一支离弦之箭,带起一道夺目青光,直直刺空射向平慕子。
此招名叫“金日破雪”,是那十三式西域剑法中威力相当强悍的一招。
那青色利箭穿破了厚厚雪幕,迅速射到平慕子,只听咄咄几声震响,平慕子的阳关三叠尽被全破,转眼剑锋便至身前。
平慕子有些惊急,见绝招被破,只得拔身后退,同时双掌回空一捞,注进八成内力,当胸奋力推出,一招“震惊百里”霎那而出,仿佛九天雷鸣,只见他这惊天一掌,竟有催山裂石之能,去势如同狂风闪电,瞬间卷起那巨大漩涡横中有直,曲折如意,休说躲闪,便是硬接恐怕也是不能如意。
平归子已看出了这掌风的威力,由他刚才那招,自然是敌不过的,只得计上心头,功力狂注于剑,舍命一战。
平归子收住剑风之时,已拖剑而回,在平慕子这毁天灭地的巨掌袭到之时,长剑傲然腾起,青色剑光,若接天地之威一般,下一秒,平归子清啸落下,“融雪一斩”削天而至,一道金色无匹的刀光铺空而来,气势磅砣如万马奔腾于草原上,似滚滚海啸席卷世间,大开大合之间,只听得那破空之声似龙龙吟虎啸,剑风所过之处,一切事物均化为粉尘,漫天青光滚烫不已,竟把那厚厚的积雪烤融化了。
这世间最强的剑风与这天下最劲的掌力,就在这坐忘峰上,轰然震响了。
“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地动山摇,烟尘漫天,一股热浪瞬间扫过大地,方圆几十尺一时间泥土横飞焦灼一片,在两道大力相击的最中间处,一个深坑深有几尺,坑上青烟袅袅水气飞散,被爆炸波反震开的二人,此时竟各朝一边,被重重摔进了雪堆里面,浑身经脉纷纷错乱,同时动弹不得。
慕归二人的功力造诣怕是已登峰造极,刚才那融雪裂坑的一招显然已成鬼神之力,关笑月与朱能修为当然在那二人之下,就算他们二人再拼死相搏,也不可能造成如此大的破坏。
所谓高手过招非死即伤,特别是旗鼓相当之人,打到最后,必是两败俱伤不可,二人皆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看见慕归二人过招时的惨烈,心下不免也生起惧意,怕自己也赴其殃,故游走交杀了半刻时光,谁也未能抢先强突。
那边二人是生死之斗,这边的两人也是不相伯仲,剑气飞腾,杀得好生热闹。
只见关笑月的剑飞划而至,右脚迅速退步并向左脚,突然间凌空右后转身,左脚尖点地,长剑前扫划弧一周往下按,目视朱能双脚刷刷急刺,逼得朱能忙提剑右后转身,手中剑向右向上向左下撩一周,再向右上提带,长剑指护右腕,目视关笑月,提右膝,长剑撩于胸前,剑尖向左下,目视关笑月剑路,剑尖方向飘洒翻飞,煞是好看。
而关笑月则右脚前落地成右弓步,长剑飞速左前下刺,目视剑尖方向,剑气再次追戳朱能的双脚,势必跟朱能双脚死磕到底,朱能边战边守,剑气穿飞,完全无惧关笑月的进攻,这几日来他已有了较好的修养生息,完全有能力应付关笑月咄咄逼人的进攻。
你看他长剑一进一退间,左脚跨步上步并向右脚,面向南边身子半蹲,长剑经体往前向右上摆、剑尖向西,顺着关笑月的剑路游走,招招克敌,应付自如;关笑月长剑于体前自左向右迅速划弧两周,第二周时往后右后转身提起右膝,手中宝剑往上提空撩起,剑徐徐尖向东指去,目视东方,看着朱能的身体如同猴子般闪来闪去,伺机一剑制服对手。
朱能手中的剑继续向右划弧两周,右脚左落于地拉成右虚步,长剑向左撩击,目视剑尖,把关笑月的剑路封死在招式翻飞间;关笑月横剑冷笑,长剑急急攻出,如雨点一般飞洒到朱能身前,你看他挥剑于体右侧后划弧两周,体左转成马步,手中剑于体左侧下按,剑尖向西,目随剑尖行,还是怒刺朱能的双脚杀去。
朱能见对方抓着自己的双脚不放,身体立刻右转成右弓步,手中剑气右撩经上向右下劈,目随剑尖行走间,飘空换招,又来一剑“崩山穿空”,只见他右脚前跨于左脚左侧,长剑沉腕于膝前,剑尖上崩,上体稍前倾,目视剑尖,同时左脚后抬,剑路稍收向东北方下刺,这招变化不大,却能把关笑月追刺而来的剑式给化解逼退。
关笑月却还是抓住朱能的双腿不放,继续往下引剑急刺,这次是使出“燕子抄水”的绝招,左后转身,提左膝,挥剑后划弧一周,前下挑刺顶下戳,剑尖向西向东,引剑指右前指,目视西下方,左脚迅速飞前落地,长剑往前栽于体左侧猛刺,目视朱能双腿移走步伐。
朱能则左后转身,右脚上步又向后提起,探剑左上挑刺,挺身抬头,长剑引向关笑月咽喉;关笑月忙右脚前落地,探身成左弓步,右手抖腕,挥剑右下刺稍下栽,剑尖指下指向,继续逼迫朱能!
朱能的上体迅速前倾,长剑前栽于关笑月身体左侧怒刺,右脚跨身成弓步,引剑向东刺,左边剑气飞舞,完全把关笑月向下刺来的剑风所划开,端听得“仓仓仓”几声金铁交作,双剑相撞,已呈不相上下之势。
两拨人打得不可开交,昆仑派掌门平阴子则已走到傅夕歌身前,向他蹲了下去,细细与他对视。
傅夕歌眉眼不抬,完全无视于这个紫袍道人的存在,平阴子道:“孩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傅夕歌纹丝不动,像是一块没有意识的木头。
平阴子继续道:“我教平阴子,乃昆仑派的掌门,这方圆万里浩浩昆仑山,都是我平阴子的地盘,你羡慕吗?”
傅夕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平阴子见雪风中衣衫褴陋的傅夕歌,脸上竟现出一丝慈祥悲闵之色,解下自己身上的紫衫,去为傅夕歌披上,口中继续说道:“看啊,多可怜的孩子,竟然被冷风冻傻了,哎,不如你就此随本座回去,本座收你为义子,将这昆仑大片河山传给你可好?”
“走开,豺狼。”傅夕歌突然爆发一声怒吼,撩手将平阴子的衣衫甩开了,身子则像飞矢般弹了起来,迅速向后面撞去,手中却拖着那块怪铁,口里“噗噗噗”大吐鲜血。
所有人为之震撼了。
原来傅夕歌怒吼一声“起开”之时,平阴子却衣袖一抚,一掌将其震飞开去,那是昆仑派的“无声掌”,因为他之前听关笑月说过傅夕歌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孩子,所以他时时提防着,所以傅夕歌刚发出怒吼,他便一掌将其震飞了。
而那傅夕歌却内力还未恢复,哪受得了平阴子这横横一掌,端见他“噗噗”,吐着鲜血,胸口的骨头断了多少根都不知道,身子颓然贯进了雪堆里面,献血染红了身下的花草。
朱能见傅夕歌中掌,口中急呼道:“师父,手下留情啊。”
“哼,为了财宝你出卖师门,看剑。”关笑月凌厉横飞的剑气步步紧逼,让他整个人分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