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娘背上被一条长矛狠狠戳了进去,简直被戳了一个透心凉,只见她瘦小的身体颤了两下,奔走的步子却没有停下,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口中道:“侄女你记住,这个世界是男人的世界,我们女子,饶是你再有天大本事,也最终只是男人的附庸。”
“婶娘,你受这么重的伤,为何还要说这些?”青儿被婶娘拖着,却是悲伤万分,看着婶娘那么痛苦的样子,她的心都碎了。
又听得叱叱叱几声,十来条长矛凌空刺来,毫不留情的刺向婶侄二人,婶娘不容多想,一把将青儿推到在地自己则扑身按到了她的身上,那漫天的长矛朴朴刺到,全全刺进了婶娘的背上,疼得婶娘闷哼一声,牙关咬得格格作响:“孩子,记住婶娘一句话,这世上最残忍的东西,就是男人你要,防其一生。”说完这些,婶娘痉挛几下,终是不动了,从她身上流下的血液,浸透了青儿的全身衣衫,四面八方的军士赫赫怪笑着,点亮火把围了上来,他们手中提着刀斧握着长矛,小心翼翼靠拢过来,心想那老妇如果突然翻身起来,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把她剁成肉泥。
青儿搂着婶娘的尸身,抽泣着,呜咽着,心中却有一千个一万个难以解开的结:婶娘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功夫?苏郎到底去了哪里?这些官军为什么又会去而复反?为什么皇帝偏偏要拿苏郎来祭天?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是命中注定呢还是巧合?难道桃水村从今晚起就没有了吗?婶娘临死时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赠送给我的簪子又有何玄机?我青儿今夜能活下去吗?
青儿握着那支婶娘相赠的玉簪,心中的疑问愈来愈浓,而四周的火把却是愈来愈亮,火光映得天地间一片亮丽,只听那些人叫嚣道:“这个老妇太是可恨,害了我们这么多弟兄,现在我们用火把把她化为灰烬吧。”
“但是这个青儿可是天下第一美人,难道要连这美人也一起烧死?”有人问道。
又有人说:“愈美丽的人却是愈害人匪浅,我看这所谓的美人留在世上也是祸患,我建议烧死她,为天下清除一个祸根。”
“但如果真烧死了她,天下就再无美人了,上面追究下来,咱们谁能担当得起?”还有人持此意见,众人忽忽沉默了一下,便又有人道:“照你这么说,我们把这美人捉了奉献给上面的大人们,让他们去处置,非但不会怪罪我们,还有可能被加官受赏?”
“我正是此意思呢,我们享用不了美人,那就给大人们享用,反正总比烧死她好。”听他们口气,人人均是怜香惜玉者,可其实他们更珍惜的却是自己,为了保命不惜把美丽的女子推进火坑来换取自己的加官晋级,可谓人心巨贪,乃似魔鬼,此言当是万分不假。
只见那些提着火把的官军们七手八脚的扯开老妇的尸体,尸体下浑身是血的美丽女子在他们眼前现了出来,众人嬉笑者凑了过来,心急的还伸出了手,想要捏一把这天下第一美人儿的小脸蛋,想要试试一卿芳泽的感觉是什么。
那青儿哭成了一个泪人儿般,她颤抖着缩成一团,不住的哀求这些流着口水的色魔们,求求他们放过自己,虽然她明白自己就算求死也是没用的,因为这些人怎么可能放过到嘴边的羔羊呢?何况他们废了那么大的牺牲才把她给困住,就算只为了撒气,这些官军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只见一个大兵丢掉了手中火把,呼啦一下扑了过来,口中滟笑道:“美人儿,你怎么长得这么可爱呢,真是倾国之容倾城之貌啊,你这张脸太过罪恶了。”
“你跟她文化个球啊,要弄赶快弄,兄弟们还等着呢。”那大兵身后的其他人催促到,大兵挽了挽袖子嘿嘿怪笑着:“是啊是啊,有美人在就是神奇,莽夫也能变秀才,嘿嘿神奇神奇神奇。”
他一连几个神奇,口水却哗啦啦的只流,这些常年征战杀场的士兵,多年不见女人那是常事,何况是如此漂亮的女子,真如天仙下凡洛神出世,如何不让人心波荡漾无法自制,那大兵滟笑道:“美人啊,因为你太美了,原谅我们不忍把你送给长官了,能一卿你芳泽,就算死也无怨了,美人,对不起了。”
大兵说着伸手就去撕蜷缩在泥地里的青儿的衣衫,只听跐地一声扯下了一片袖子,青儿皓玉般的手臂露了出来,晃得众军士眼睛一亮,更是轰笑起来,那大兵豺狼般的狂笑着又去扯青儿的裙子,青儿把手中玉簪对准胸口,宁死也不愿被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欺辱。
大兵道:“你死吧,死了我们也不会让你好过的,这里几百号弟兄,都会一起同你共渡良霄。”
青儿羞怒之至,除了骂出一声:“畜生。”之外,便别无它法了,想到自己就算死了也无法逃过魔爪,心中只是万念俱灰,茫然无措。
此时大兵已抓住自己的裙摆,正在用力向下撕扯,天地间回荡的是他们那穿心彻骨的尖笑之声,青儿想要呼救,喉咙却似被什么堵住,饶她如何呼喊也叫唤不出来,就算叫出来想必也是没用,因为那群恶狼笑声能盖过一切,她如何能压得过他们?
直到一条灰影从天降下,一口长剑穿过那大兵扯撕江女裙子的手,钉进了泥土之中,剑末的灰衣人长发飘飘,一脸清冷,火光照映着他那双寒冰也似的眼眸,能够冻住这黑夜里的一切般。
“猪狗不如。”
这冷寒的四个字,在青儿听来是那么的温暖,因为,它充满了希望,青儿欣喜地看向那张脸,欣长而俊朗的脸,此刻那张脸孔却充斥着杀气,青儿忍不住叫了起来:“恩公。”
“嗯。”
那人正是傅夕歌,他移目瞥了一眼青儿,随即把脸别开,那被钝剑戳穿手臂的大兵此时才回过神来,那手臂上催肝裂胆的疼痛传遍了全身,他忍不住哇哇哀嚎了起来,傅夕歌冷眼蔑视着他:“欺负女孩子的时候,如何不见你这么窝囊了?”长剑抽手拔出,带起一朵血花,大兵惨号时弹身而起,另外一只手抡拳呼地一声砸向傅夕歌胸口。
傅夕歌一声冷笑,右脚弹空踢出,正中大兵双胯之间,那高高隆起的****被一脚踢断,整个硕大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砰地一声撞破了后面的人墙,打着咕噜贯飞了出去。
傅夕歌长剑一横,四下一扫,冷峻而道:“今夜我这柄青魔剑要大开杀戒。”
“恩公,不要。”青儿一把抱住傅夕歌的腿,满脸是泪,梨花带雨地望着他:“不要,青儿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了,恩公放过他们吧。”
她竟然替这群欲要加害她的官军求情,傅夕歌的眉毛颤了颤:“你这女子,却是这么傻,我放过他们,他们却未必放过我们,这个世道,只能用杀才能解决问题,你明白吗?”
“人人都要杀,那天地间岂不血流成河变成地狱了,我相信,好人还是多的。”青儿的脸庞之上虽是流着泪,可还是一脸的坚定,充满着希望,傅夕歌低头与她对视,冷冷的双眉再次颤抖了一下,他想,去替她擦泪,但是,手中却握住了那柄生命之剑。
在这个充斥着杀戮的夜晚,却有这么一抹温柔,在彻动着人们的心扉。
火光中,却只见那几百七尺大汉,一个个泪流满面,纷纷附身跪下,手中的刀枪剑戟全全放于地上,跪在了这个弱质女子的周围,夜色茫茫,远处的村火渐渐熄灭,大火明灭之间,每个人的心脏都随着那火光的跳动而跳跃,所有人都陷入了久久沉思之中。
傅夕歌发出一声长叹,道:“真是美人一句话,胜过万千兵啊。”
“我们都是好人,但是我们是兵,是兵就得执行任务,虽然很多任务是我们所排斥和厌恶的。”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士兵说道,傅夕歌定目看了看他,只见这个兵还很是年轻,但是脸孔之上却堆满了沧桑,他问道:“那你愿意做好人,还是愿意做好兵?”
“我愿意做好兵。”
“那为何又放下武器,跪在这里?”
“因为一个好兵,首先得是个好人,姑娘说的不错,这世间的好人,始终是多的。”
“说得不错。”
傅夕歌剑光一闪,钝剑喂进了那年轻士兵的喉咙,青儿惊呼一声,扑起身拉住了傅夕歌的手臂,质问道:“他们都放下武器了,恩公为何还要杀他?”
“因为,他做错了事,作为一名好兵,不应该放下武器。”傅夕歌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那年轻的士兵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与不解,双目圆睁,缓缓倒下。
青儿过去替他抚盖了双目,傅夕歌的剑又指向了另一个士兵:“你是想做好人,还是好兵?”
“大侠,我武器都放下了,当然是要做好人。”那士兵磕头如捣蒜,看起来快五十了,想必也是一个老兵。
傅夕歌轻叹一声,什么都没说,一剑把对方脑袋劈成了两片,那老兵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归了西天。
青儿见傅夕歌的心如此之狠,瞬间崩溃,怒质道:“你丧心病狂了吗?为什么这么滥杀啊?如果喜欢杀,你就杀了我吧。”
说罢拉开双臂,挡在了傅夕歌的剑锋之前,傅夕歌二话没说,挺剑一剑向她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