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之下,春色无边。
那离瀑布数里远的草坪上,正发生着一场奇怪的打斗。
所谓奇怪的打斗就是,打斗的二人之间不像是在生死拼命,而是手掌缠环在一起,凌空虚画着一种奇怪的图案。
这种图案没人能看得懂。
包括打斗双方的二人,他们也不明白在做什么,只觉得两人的掌力在纠缠之间,已忽忽过了七八十掌,空荡荡的雁荡山之中,只剩他们二人的掌声在空山幽谷之间回荡,无数的鸟雀被惊得振翅高飞,扑腾之声响绝耳畔,好生壮观。
日月拍出的每一掌,都会送出强大的内力,虽然掌风浩大,但是出力却是全全送进傅夕歌的气海,就像是把自己体内的真气无偿的输送给对方,所以拍出一掌,自己就少了不少内力,而这一掌的内力,刚好是他一年潜心修习所得,所以当拍完七八十掌之后,自己身上的内力已所剩无几。
原来他是要把自己百年以来修行的所有内力全部用掌风灌进傅夕歌体内,助他冲破聚力关,好早日修练出九阳神功。
傅夕歌体内的内力已是雄厚无比,可惜距那聚力关还差一筹,日月也只能想出这个牺牲自己一生功力的办法来帮助这个少年英才,这个或许能改变历史的人,他不能就这样让他白白失去,所以他引傅夕歌激斗,趁乱斗之间往他体内输送内力,直到把自己所有内力输干为止。
而这是第一百掌。
这一掌打出,他的日月时代便从此结束,那个叫日月的人,从此变为历史,这一掌里面蓄藏着他身上所有的功力,他准备一丝不留,赠与他了。
所以,他拍出了这一掌。
对方也拍出了一掌。
两掌都击到了胸口,两掌都爆发出蓬的闷响,一股大力,再次送到傅夕歌的气海,同时有一股热血,喷射到了傅夕歌的脸上,血光中,傅夕歌清醒了过来,日月却缓缓倒下,傅夕歌啊地一声惊叫,冲过去抱住了他苍老的身体,呼喊道:“前辈,前辈,你这是怎么了啊?”
他当然不知道对方是自己击倒的,当然更不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而舍弃了百年内力,日月当然也不会让他知道,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日月惨淡的向他一笑,说:“孩子,你只有半刻的清醒时间,希望你用这半刻的时间寻找到你的妙弋姑娘。”
“妙弋?”傅夕歌的脑海就像被一道闪电划过。
他想起了那个美丽的女孩。
他突然心急如焚,忙摇着日月的身体,急迫的问道:“她在哪?她在哪?她有事么?快告诉我啊前辈。”
日月的手指向小溪流去的地方,身体愈来愈僵硬:“五里之外,大龙湫下”话没说完,那手垂了下去,一代豪杰,就此归天,傅夕歌仰天长啸,伏地三拜,却因时间太短不敢多待,目别日月之后纵身跳进溪水里面,淌着溪水向东奔去。
现在的脑海里只有妙弋那绝美的身影,虽然那身影时实时虚,但却总是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身上的热量愈来愈浓,日月的功力输入他体内,现在变成了三股功力在相撞相击,因为浑身燥热的影响,傅夕歌的赤脚每踏进水中一步,都如烙铁落入水中了一般,冒出了“茨茨”的白烟,那水中的鱼虾,全全因为傅夕歌的走过而翻起了白肚,如同瞬间把它们扔进了烧沸的水中,幼小而轻微的生命,就这样被剥夺而去。
傅夕歌脑海里那个人影愈来愈娇媚,就像一颗鲜艳的桃子,挂在那触手可即的枝头,只要你轻轻一碰,她便会落进你的怀中,你像剥去桃皮一般一层一层剥去她身上的衣物,她便光溜溜的站在你的身前,一丝不挂,水灵灵的,就像世间的一个尤物,那么的完美。
傅夕歌如何也甩不开这个荒唐的想法,他在水中狂奔,脑海里的思绪却愈来愈模糊,因为体内的欲火焚烧着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都无法自拔,愈往前奔,脑海里的物象愈是模糊,直到过了栖雁潭,过了龙湫背,他脑海里的影像只剩下了两个:瀑布,女孩!
“数丈之上还是水,十丈之下全是烟。”这是古人描述大龙湫瀑布的诗句,那龙湫挂在嶂崖之中,因为双崖之间形成一个半环,谷中来风吹过时,瀑布便会在降落的过程中被吹成水烟,看起来如同一缕轻纱,披挂在雁山之心。
此时阳光静暖,瀑纱轻袅,在那瀑纱下面的水潭中,有一个绝色的女子,秀发披肩,蹲于潭中青石上,烟纱洒下,在她那光洁的皮肤上,披上了一层闪闪发亮的珍珠。
她抬首往瀑布中看去,傅夕歌也在那瀑布之中,遂水飘了下来,四道目光,就那样对接在了一起,重叠,交织,缠绵,融洽,浑身滚烫的他,把娇弱无骨的她揽在了怀中,就像在黑暗中拥抱着一丝光明,就像在火海中拥抱着一块寒冰,然后,他把她慢慢融化成水,她让他融入了自己身体,他们水乳交融,那一刻,再也分不出来彼此。
翻云覆雨,如过千年。
傅夕歌体内的热气慢慢的由三变二,由二变一,随着他酣畅淋漓的动作,那浑身上下的毛孔与穴道在那过程中全全打开,而那股几百年的内力迅速游走于他的周身穴道之中,把那淤塞的穴道一一冲通,那内力像一条恣意狂奔的飞龙,在傅夕歌的体内翻江倒海,而傅夕歌紧紧揽住飞雪光滑的细腰,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一般,他们是彼此的真爱,彼此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的人,现在他们是最幸福的,不管这一秒的幸福是多么的短暂,他们都要珍惜,都要在彼此的脑海间,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
身体里的那条巨龙终于冲破了所有的穴道,从“百会”穴蹿入任脉,游走任脉一遍之后又从“阴交”穴蹿进督脉,把督脉的穴道再次洗礼一遍,然后洋洋洒洒,以冲天之势冲出傅夕歌的百会穴,一股巨力自他头顶,倒冲向天。
那力就像是横扫而来的台风,更像是漫天荡漾的海啸,那不是人的威力,那是天威,神威!在那无匹巨力的折扫之下,那龙湫瀑布竟然回空荡起,反流了上去,能让瀑布回流,天地变色的神功,傅夕歌练成了,他揽着心爱的人儿,给她鱼水之欢的同时,她也助他炼成了这绝世神功。
她的处子之花在激情之中凋细,但是她是开心的,因为在她看来,他们的爱情之果就要挂满枝头,等待着爱情雨露的滋润,等待着瓜熟蒂落,等待着和心爱的男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瀑布旁的草坪上,阳光静好。
妙弋揽着昏迷过去的傅夕歌,紧攥着他的手,她在阳光下,幸福的微笑着,从女孩变成女人,她是幸福的,虽然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她无怨无悔。
因为她爱他。
她早晚都是他的。
能够用自己的身体挽救他的命,甚至于助他炼成绝世神功,她这么做,在她看来,是一种必须的过程。
早上日月救醒她后,跟她说了挽救傅夕歌的唯一方法,先用日月的内力助傅夕歌冲破聚力关,在用妙弋的处子之身替傅夕歌解出欲火焚烧之苦,然后在阴阳交合之时,由傅夕歌体内的三股大力自行冲破他全身穴道,自然而然,穴道一通,神功便成,看刚才傅夕歌昏过去之前的神威,妙弋已料定自己的爱郎从此炼成了九阳神功,成为了天下第一人。
很久以前的那个“盖世英雄”的梦想,总算可以实现了。
想到这些,她不禁欣慰的笑了起来,手摸着傅夕歌光洁的下巴,温柔的盯着这个自己的男人,他还是那么帅气,睡觉的时候,睫毛像顽皮的蝴蝶,带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在颤抖,她忍不住,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
恰巧此时,他醒了。
傅夕歌眨了眨双眼,惊讶的说:“你谁?干嘛吻我?”
“傻瓜,我是你的娘子啊。”妙弋温柔笑着,继续吻了下去,傅夕歌哎哟一声怪叫,一把推开了她,他只是轻轻一推,妙弋却如同一片花瓣,被推得飞了起来,摔到了崖壁之上,反弹回来,跌倒在地,左脸被崖壁撞得一片青白。
见自己失手把姑娘推飞,傅夕歌顿时惶恐惊急,忙跑过去扶起妙弋,惶恐道:“对不起姑娘,在下一时失手,不知道会造成这种情况,姑娘,对不起。”
“嘻嘻,相公你炼成了绝世神功,这一掌之力你家娘子当然受不了了,不过没事,慢慢会习惯的。”哪料那妙弋倒不发火,却雀子般腾身用一双光滑的皓臂勾着他的脖子,因为女孩身上只披了一件轻纱,这一跳一勾之间,一对椒乳弹了出来,顶到傅夕歌的胸口,而傅夕歌低头看自己,却是披了一件女子的罗裙,罗裙里面赤条条的,竟是什么都没有穿。
他的记忆就像被横空斩去了,现在他的脑海里,却是京城故地,望着傅友德横空斩下那一剑来,割破了自己的喉咙,浩气荡九天。
他急道:“姑娘是谁?我的祖父,师父,师妹,和沐寒烟姑娘呢?”
他如此一问,欧阳妙弋瞬间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