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天丙闻之心中一动,抬目看向了傅夕歌,却见傅夕歌也在看着自己,两人竟心有灵犀也似;其实辛天丙早就有此想法,因为九阳功在他手中已练到了瓶颈,正在挖破心思想要更进一步时,遇到会峨眉九阳功的傅夕歌,他自然如获至宝,不惜用自己手中的降龙十八掌来交换;而至于傅夕歌,早已练了一月之久的九阳功,但却进展缓慢,似乎是练错了方法,但却寻不到一个懂此功的人点拨于他,现在见辛天丙也练此功,当然是求之不得,须得想他学习颇多练功诀窍!遂二人一拍即合,酒足饭饱,便迫不及待到一边去研究神功去了。
吃完饭,见傅夕歌与那辛天丙老人去练武功了,明月青与沐寒烟聊了一会天,觉得无聊,便与坐在火堆边剔牙的说不得攀谈起来,她少女心性喜欢作怪,便下心想为难一下这个自称江湖百晓生的传人,她凑身过来,跟那说不得说:“说不得叔叔,你说你是江湖百晓生的传人对吧?”
“嗯,当然是。”说不得点头笑答。
“那是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很厉害的那种?”明月青两只明亮的眼珠溜溜一转,嬉笑着问。
她这奇怪一问惹得其他人不禁捂嘴窃笑,说不得也乐了:“自然没那么厉害,小姑娘你说的那种不是人,是神了。”
“那你觉得你有多厉害?嗯,你能看面相吗?”明月青穷追不舍。
“这个,应该是江湖术士的把戏。”说不得摇头苦笑,回答她:“会的不多。”
“会得不多的意思就是会咯,叔叔你帮我看看我这位朋友,将来能有何作为。”明月青不容说不得推脱,一把把坐在她左侧的猪弟拖了过来,拖到说不得面前,叫他看相。
猪弟板着面孔,极是不情愿,他白了明月青一眼,不好气的说:“别闹了,看什么相,江湖把戏你都相信?”
“都是玩玩,反正无聊,又不会缺胳膊少腿,你叫什么叫?”明月青强行把他按了坐在说不得身前,说不得没再说话,煞有介事的在猪弟脸上看了起来,脸上浮起阴晴不定的笑,看了良久,竟道:“这位兄弟天生富贵命,真是帝王之相啊。”
他话一出,满座皆惊,明月青嘴张得老大,半天一拍大腿,哈哈哈大笑起来,手指点着猪弟额头,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看他那样子还天生帝王相?那所有人都可以当皇帝了,说不得叔叔你眼力真好,明月青佩服佩服。”
猪弟也身体一震,死死盯着说不得,眼中竟射出一股莫名的杀气,冷声说:“说不得先生,这个玩笑可是开不得的,我一介乞丐,如何能做帝王?”
“乞丐怎么就当不了皇帝了?”说不得冷冷一笑,****于他,其他人也笑了起来,笑声中竟是讥讽之意,江女也拍手附和:“如果皇帝害得天下民不聊生,多少人家破人亡,曾不如做他的乞丐好些。”
“够了,你们这些人满嘴诬逆之言,竟敢暗地讥讽朝廷,就不怕灭门九族吗?”哪料那猪弟一声怒吼,大喝起来,脸上青筋暴起,甚是可怖,明月青从未见过他这般愤怒样子,一时吓得退了退,问道:“你是怎么了,有毛病吗?自己都饿得快死了,还这么维护朝廷,我看你脑子是饿出毛病来了。”
“他兴许真把自己当成皇帝了。”说不得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哈哈哈大笑着往门外走去,口中道:“正所谓天机不可泄漏啊,这人间之事,真真假假奇奇怪怪,有多少人想做皇帝而不得,又有皇帝却坐在龙位而不想,哈哈哈,有趣有趣。”
“说不得叔叔,我看你也是疯了吧?”明月青望着说不得的背影,直感无奈。
沐寒烟过来跟她说:“小姐,不要闹了,今天的人看起来都奇怪得很,不如我们去看看闪电和雁儿如何?”
“好吧,师兄的宠物,我也喜欢的。”明月青说着回脸白了一眼在那坐着的猪弟,牵着芍药便往柴房走去。
原来豹子闪电也跟着他们一起来了,现在正和那只大雁待在柴房里面,通过一个多月的救治,大雁基本恢复了健康,天生的野性也磨灭了不少,到跟那豹子打成了一块,看起来甚是亲密。
或许是傅夕歌与这些动物很是有缘吧,总是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他的宠物,而且还十分听他的话,就像天生该归他的一样。
沐寒烟把这一段时间里在峨眉派所经历的一切与明月青讲了,自然也说起了欧阳妙弋,听到妙弋的事情明月青既是心疼又替她开心,心疼她的孤苦,开心她做了掌门,以后长路漫漫,却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柴房的门推开了,一只雄壮的野雁扑扑飞来,落到了沐寒烟肩膀上面,秋秋的欢叫着,沐寒烟伸手摸着它脑袋,跟它说道:“雁儿听话,再过几天我们便带你去浙西,找你思若姐姐去了。”
“去浙西,找思若?”明月青惊了,问沐寒烟这是怎么回事。
沐寒烟盯着那只野雁,淡淡的说:“那是公子的一个约定,他必定会去赴的。”
“那我可以跟着去吗?”
“当然,我们都要一起去。”
此时闪电抖着金黄色的毛发走了过来,口里还是叼着打狗棒,它用两只大眼睛溜溜盯着江女,眼里却没有敌意,看起来竟像一只放大版的家猫,明月青顿觉它可爱无比,跑过去便抱住了它暖绒绒的豹头,豹子嗷了一声,打了一个呵欠。
却说傅夕歌与那辛天丙二人潜心修习的那九阳功,源自于先天八卦,易经之道乾,九阳开列,唯九五之德,元,亨,利,贞。九九则亢龙有悔,被欲火焚烧。
此功,可出氤氲紫气,可随意扩散到体内体外,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毒气不生,物化不之,金刚不坏之躯也随之而来。
但是若练此功,必须练全,若半途而废,练有不成者,必定走火入魔,全身筋脉大穴被功力所阻,导致欲火焚体,窒气而亡。
傅夕歌把两套神阳心法细看了一遍,心中思潮起伏,百思不解。
因为两套心法尽有天差地别之感。
他却不知,当年觉远身死弥留之际,三位听得九阳功的人,因资质和根基不同,所得到的东西便有差异之别,虽后来三人都以听到的神阳功或开宗立派或光大本门,但他们当中确没有一人真正修成神功。
或者因为那觉远值弥留之际,无法把九阳功全部说完,故三派之人,没有谁因九阳功而大有作为的,所以相比那九阴真经,这九神阳功在武林中却无多少人推崇。
傅夕歌苦苦一笑,再把辛天丙抄给他的少林九阳功,细细研究了起来,但见那还是一段前后不接的文字,甚是生涩难懂,如是写着:
“学医道者,不可不明乎经络,何况习内功乎?若不明脉络,犹习射而操弓矢,其不能也决矣。能内景遂道,返观而以察之,则体用兼备矣。前任后督,气行滚滚,井池双穴,发劲循循。气纳丹田,冲起命门,引督脉过尾闾,由脊中直上泥丸,下人中龈交,追动性元,引任脉降重楼,而下返气海。两脉上下,旋转如园,前降后升,络绎不绝也以上劲诀既详,下言调气之方。每日清晨,或坐或立,闭目钳口,细调呼吸,一出一入经鼻孔,而少时气定,遂吸气一口,但吸气时须默想真气,自涌泉穴升至会阴,分向两肋,自两肋升于前胸,由前胸升于脑后,渐升入泥丸百会穴。降气时须默想真气由泥丸降至印堂,自鼻至喉,喉至脊背,脊背透至前心,前心沉至丹田,丹田气足,自能复从尾闾长强近于脊背,上升泥丸,周而复始,如环无端,纯乎天地循环之理也。”
傅夕歌看了过把时辰,才苦苦看完,不过他觉得这篇文字更似内功的心法,但却修习无门,眼看外面天也黑了,顿觉困意来袭,眼皮沉重,遂脱了衣服,上床睡了,那内功之事,却在梦中缠绕了他一夜。
他与辛天丙老人每日参习九阳神功,恍惚过了半月,外面却又落了两场雪,时间已是腊月,转眼年关将至,明月青与沐寒烟已开始讨论着如何在这蛇园中过年,猪弟却很是沉默了,像每日都有心事一般,也不轻易跟别人讲话,一改那之前的油嘴滑舌,变成了一个木讷沉闷之人,这倒让明月青感到好生奇怪。
其实明月青也不讨厌他了,之前虽嫌弃他呱噪,但在耳边说多了,也就习惯了。在她印象里,这猪弟可是一个热情风趣之人,不但喜欢讲话逗她开心,而且偶尔还会耍些小聪明弄些小玩意儿来给她惊喜,虽然很多时候会弄巧成拙闹出笑话,但她心里却是欢喜的,因为她喜欢他的热情和心地善良。虽然在她心中他的地位如何也不能与秦舞阳相比,但至少是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现在看到他整日心事重重,话不多说,她心里自然也不好过,趁今日腊八,他觉得应该邀请他去逛逛街的,给他买身好衣服,改头换面一番,别整天破破烂烂的像个乞丐,虽然他本来就是一个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