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上,静雪似乎又看到了二十年前潇雪的影子,物换星移时过境迁,今天,一切似乎又活了过来。
静雪望着欧阳妙弋,不知该说点什么,眼眶里却凝起了淡淡雾气。
“禀告掌门,山门战事吃紧,官兵快要攻破第一道防线了,求掌门火速想法退敌。”一位浑身是血的佛家弟子气喘嘘嘘跪倒在静雪身后,二人吃惊,章身看去,只见此尼身上有着好几处伤口,那身月白袍都快被鲜血浸透了。
妙弋忙过去扶起了她,心疼地问:“师姐你为何伤如此重,其它师姐妹呢?”
“官兵猛烈攻打山门,其它师姐妹在顽强抗敌。”那报信弟子喘着粗气道。
静雪脸色一变:“你们去通知众长老到金顶议事,共商破敌之计策。”
报信弟子抱拳应到:“遵命。”
妙弋则转身跑开了,静雪提声问她:“妙弋,你去哪?”
“回去取武器驰援各位师姐。”欧阳妙弋边跑边说,静雪心头却慌了:“前方危险,你武功不高,休得鲁莽,且呆在山上镇守后方。”
妙弋却不愿停下,她已跑下半月台,回脸对静雪说:“师伯,门派有难,匹夫有责,妙弋纵使武功不济也不能置身事外,你放心吧,妙弋自会小心的。”说罢便一溜烟跑下了钻天坡,静雪急的在那直跺脚。
欧阳妙弋回房取了秋水剑,换了一身劲装,朝山门奔去,刚跑上清音阁下的双桥,竟遇到四五个武林人士在那桥心站着,手中拿着各式武器脸上全是杀气,妙弋细看,识得那最前面之人,那人一脸横肉生得恶形恶相,双手拿着一对钢钩,此人便是那“洞庭勾魂”苟天峰,却不知道为何从地牢里逃出来了。
苟天峰一众见欧阳妙弋形单影只奔跑而来,一起得意起来,苟天峰更是狂妄,长声道:“又来一送死的,看来今日这黑白二桥便是峨眉派的奈何桥。”
说着,双钩横空一拉,拦住了妙弋去路,口中呼到:“且慢。”
“你不是那人在九老洞被捉的贼人吗,何故又会在此?”欧阳妙弋不解怒问。
苟天峰粗眉一挑,回到:“看你这女娃俊俏得很,不如来大爷捏两把,苟爷我便告诉你缘故如何?”
“狗爷?”妙弋说:“峨眉派地界如此放肆,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人无耻笑着:“放肆又如何,我还在这里撒尿呢,你敢咬我吗?”说着便要解腰带做不雅动作。
欧阳妙弋娇喝:“找死。”长剑仓地出鞘,一道雪白的剑光扑向苟天峰头脸洒去,苟天峰怪喝一声身形一矮,右手钢钩直捞妙弋下盘,使出一招“长田割麦”手风急转,如同农民在麦田里收割麦子一般,单钩直割妙弋跨出的左脚;妙弋见对方出了攻势,心中一顿,剑气由上而下拉到地面,一招“别来无恙”剑风犀利,直刺对方手腕!
这二人一使洞庭钩法,一使无双剑法,两种招法皆是江湖中平凡武功,但因狭路相逢,故招式平淡中带着狠辣,不可小觑。
苟天峰见欧阳妙弋长剑直刺自己手腕,心中不服,左钩又回空划来,钩身在天空划出一道小弧,也迎妙弋拿剑的手环去,此招是单钩直劈而下,威力胜过刚才那招,名叫“老树断枝”,听这名字,粗鲁直白,妙弋也被罩在了钩风之下;只见她柳眉一竖真气深凝,握剑的手劲风呼呼,长剑随空一抖快疾无比,剑风如蛇行鼠串穿梭不定,把苟天峰的眼光晃住了,就在苟天峰发愣之时妙弋已暗中变招,使出了《寒梅剑法》剑尖吐出直撩对方胸口,一招“落英三春”一剑变三,不退反进,瞬息之间,已把对方胸口划出了三道剑痕,对方只觉得胸口一凉,眼前那女孩已掣剑回退,而苟天峰胸口已被划破三处,虽不致命但也疼痛不已,鲜血立刻冒了出来。
妙弋退了三步,掣剑娇喝到:“尔等贼子,识相的请让开此路,否则别怪我欧阳妙弋手下无情,送尔等下水去喂江中锦鲤。”
“小女子好大的口气啊,一招偷袭成功就这么嚣张,让老朽来领教你几招如何?”旁边桥栏上站着的一位老者接下她话,妙弋看了看那人,却见那人一脸蜡黄甚是干瘦,一头乱发犹如枯草披散在头上,淡褐色的长衫却很宽大,穿在他身上不怎么得体。
欧阳妙弋冷声问:“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那老者不回答她,而是转眼看向自己旁边的苟天峰:“苟老弟,要不你先休息休息,老兄我去帮你废了她如何?”
苟天峰气得满脸横肉一股一股扭曲了起来,他怒目看了看那老者一眼,回他:“苟某不慎被她伤一招,又死不了,你唐老头多什么事,待我取了她性命,再与你说。”
说罢双钩一提,抡身怒啸着向欧阳妙弋扑来,显然怕那老者抢了他先,故发步狂奔,直扑妙弋,好一雪刚才耻辱,那姓唐的褐衣老者也无罢手意思,只见他飞身腾空,双爪凌起,犹如猿猴,扣向妙弋,这两人一上一下把妙弋困在桥头,妙弋一声娇叱却也不惧,长剑回空一扭已拉回胸前,剑锋急转,已在暗中蓄势,眼看这将又是一场恶战。
那姓唐的老者甚是灵活矫健,身长如猿,在那廊桥上空攀爬飞梭,身体竟直取妙弋的面孔爪来,苟天峰因为胸口被划破三道口子老羞成怒,双手加力,两只钢钩被他舞得呼呼生风,双脚踏风而走,杀向妙弋。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一起进攻一个小女孩,哪管那江湖道义?二人身形奇快,马上便攻到欧阳妙弋身前。
妙弋却不惊讶,莲足踏着七星之步,玉手轻握秋水长剑,任那黑白二水飘起的寒气撩动她额前秀发,一脸沉着应对!
忽然,一声清脆的长啸声后,手中长剑当空刺出,嗖地一声,直喇喇撩向飞扑而来的唐姓老者胸口,剑锋闪出两朵毫光直打老者的中宫大穴,那招是峨眉剑法中的“黄莺穿柳”,剑花如同一只飞腾的黄鹂无声袭向老者腰间。老者扑身而来,见欧阳妙弋虽然是后手出招却是后发先至,那唐姓老者的拳脚还未使出,竟已被生生逼退三步,只听他一声怒吼脚勾在那廊柱之上,双手亮爪一招螳螂手“螳螂捉蝉”旋空而来,双爪避过剑气,直探妙弋握剑玉手。
苟天峰也攻到妙弋面前,双钩一环,竟直直绞向欧阳妙弋玉颈勾去,使出洞庭钩法中的“勾魂断喉”似乎要把妙弋一招毙命。
这上下双击同时攻到,欧阳妙弋似乎要顾此失彼,败在当下。
但是那妙弋的剑势却没有退却的意思,刚才那招刚使完,剑风又翻身一抖罩面划出一道剑幕,上下齐出快疾无比,只见她手腕稍一用劲,一招“分花拂柳”推送而出,剑气当空,娇身却撤,这一击一撤之间,竟无丝毫拖泥带水!而对面二人却被她环身剑气挡在当前,不得进步一寸,二人一时既惊又怒,恨不得把那小女孩咬碎吞下肚子去。
几招过下来,但见三人虽脸上溢出汗珠,却也没有谁能得手。
而这边两个男人心中更是气杀,自蹭自己乃成名江湖数十载的武林高手,怎会在一无名少女面前却屡不得手,这可丢了大脸了,峨眉剑法果然厉害,其他门派的招式在其面前均若无物,就连一少女使出,都那么得心应手,看来今天不取下这女子首级,也惘我等在江湖上混了这几十年了。
欧阳妙弋心中早有主意,她深知自己虽剑法精妙,但内力却不敌当前之人,如若久战必会败阵,现在值得拖延时间等待支援到来,她想再支撑半个时辰,必会有一位师叔伯前来帮助自己,如果来一位长老,击退眼前几人,当不在话下。
想到此,她银牙紧咬,长剑再度缓缓抬起,一双美目怒视前方,眼中却毫无惧色。
对面那两人相视阴笑着,竟也在传递眼色,像是在使用什么毒计,妙弋见对方这种小动作,冷笑一声,泰然处之。
唐姓老者仗着自己轻功出色,身子凌空一提,穿过那双桥上空,飞身掠过妙弋头顶,那瘦小的身躯在妙弋头上临空一翻,竟轻轻落下,呵呵一声怪笑,一招“螳螂摆尾”飞腿一环,竟提腿朝那欧阳妙弋足下跘去,妙弋美目怒睁手中剑回空一落,荡起一圈小弧,一招“素女掸尘”当面扫下,剑如拂尘,划起一圈微光,直取身后那唐姓老者的腿砍去。
而苟天峰见有机可乘,手中双钩凌风一抖,无声只取妙弋留出的空门。
二人一前一后竟把妙弋给包围了,想必刚才所传递的眼色就是为了要包围妙弋,还好妙弋大幸,她“素女掸尘”的剑风可以拉一个大圈的,锋头所去,尾势不收,竟也一招之下克了两人的攻招,但见那女孩手中毫光一闪,荡开一道剑圈,把自己围在了圈心,而那一前一后同时攻到的二人却无法化解这招,只得再次被妙弋的剑气逼退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