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开始,其他人也各疏己见起来。
“现在的朝廷皇帝凶狠残暴,权臣当政,一手遮天,他们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无法无天,没有讲理的余地。”
“未央师姐在信中提到她得罪了小人,才被挑拨的,想必那小人也是有分量者,竟能挑拨朝廷发兵。”
“想必也是跟朝廷走得很近之人,否则也没那能耐。”
“三千军士对于峨眉派来说不在话下,就怕会有武林中人混上山来,与那朝廷人里应外合,釜底抽薪。”一个精明的长老发话,她话毕,众人脸色全变了变。
静雪也道:“本座也想了此事,进山的客人鱼龙混杂,想要分辨,确实困难。”
“是啊,比如欧阳妙弋带上山的所谓丐帮帮主,就有诸多疑点。”那精明长老又说,她补充到:“丐帮大会分明已被人所搅,既然没开成,那又何来帮主?”
“妙弋亦不可能骗我们吧?”月桂忙替妙弋说话。
“月桂师妹可别被那小妙弋的一时儿戏话给蒙蔽住了,她离开未央师姐已一月之久,这其间这么长时间,谁敢保证说她不会被奸人所利用?”那人继续发表自己的观点。
“红叶师姐,你此话言重了吧?”月桂听不得别人说妙弋坏话,她有些生气的说:“妙弋从小是我们大家看着长大的,她的脾气性格你我再清楚不过,说她有些胡搅蛮缠叼钻泼辣倒行,但要妄言她作奸犯科出卖门派,恕我月桂难以苟同。”
“月桂师妹,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苟同就不存在的!”那红叶显然跟月桂杠上了,她提声说:“万一妙弋真是内奸,那我峨眉派的几百年基业,必然毁于一旦。”
“红叶师姐你怎么回事,老是针妙弋?她有得罪你的地方吗?”月桂拉下脸来,怒问。
那红叶冷笑道:“那她又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般处处偏袒维护她,置峨眉派安危于不顾?”
“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血口喷人冤枉她?”月桂真急了,放开与她吵起来。
那红叶倒是不紧不慢的说:“需要证据这好办,把那妙弋带来之人关起来好好拷问一番,量他不招。”
“你这是滥用私刑,毁我峨眉派名声。”月桂吼道。
“门派都快没了,要名声有什么用?”红叶也不甘示弱。
“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静雪早听得不耐烦了,她阴沉着脸,发声打断她们的争吵,二人见掌门发话了,便不再多言,两人狠狠对视一眼,各自站回一边。
静雪道:“欧阳妙弋是本座收养的弟子,这孩子本座最为清楚,她是绝对不会出卖本派的,至于她那朋友,想必与她也是交心之人,故也不会害她,如果你们还怕事,本座可亲自会会他。”
“师姐。”月桂有话想说。
静雪抬手示意她别说话,她自己说:“各位放心,本座心中自然有个定数,若此子真非内奸,本座自会亲自给他赔罪,若他是贼,妙弋也难辞其咎。”
众人一时间也无话,心想就这么着吧,关乎门派兴亡之事马虎不得,静雪执掌峨眉派十多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不可能折在一个少年身上吧!那月桂长老心中却在为妙弋鸣不平,但掌门既然发话了她也敢怒不敢言,只得在菩萨面前祈祷妙弋与少年好好的,万望他们真没什么问题,也替峨眉派祈祷希望能安然度过难关,毕竟飞雪城在这风雨飘摇的武林中,算是一片难得的净土,谁也不愿失去。
众人议罢,便散了去,静雪留下了红叶与月桂,特意吩咐二人今夜一起守殿,不得外出,若有发现,派规惩治,二人心中明白那静雪是怕她们私下行动,或是跟妙弋通风报信,故有此安排。
虽有不服,但掌门之话不得不遵,愤愤不平的二人便留在了大殿之中,那静雪却是长袖一拂,闪身出了殿去,此时暮色四合,黑云压顶,似那暴风雨将临的前兆一般,二人眼巴巴盯着静雪的身影消失在那钻天坡下,才彼此怒哼了一声,各自回殿,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虎寺厢房里的傅夕歌,傍晚用了饭洗漱完毕便上了床,一个多月来没塌实的睡个好觉了,今夜一定要好好睡一觉,所以没躺下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今夜,他竟又做起了那个十多年来一直陪伴着他的梦:一座无名的大山之下,有一片汪洋大海,在那大海之滨有一座极美的小镇,小镇之中有一座残垣断壁的废墟,有一个孩子他一直站在废墟里面呼唤着他的爹娘,而那位一直在云烟中的背影,从不回头来看他,直到他一天天长大,长到可以追上那背影之时,那背影突然转身过来,他看到的是一脸焦黑,皮开肉绽,白牙森森,赫赫怪笑:“孩儿,我就是你的娘啊,你最亲最亲的娘啊。”“娘啊,你怎么成了这样?娘……”
每一次,他都会被噩梦吓醒过来。
可当他被吓醒之时,以为自己却还在梦中,因那窗外,竟还站着一黑色背影,一动不动,傅夕歌一时无了睡意,细看那背影,竟是一穿着黑色劲装的女性,上下包得严严实实,似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脸空,不过,眼睛还是露在了外面。
又是黑衣?傅夕歌心知,遇到黑衣,定无好事。
故他苦笑着,向那人打招呼:“何方高人,既深夜来访,何不取下面巾,与我对饮三百杯?”
“当然可以。”那黑衣人声音甚是清亮,却无娇细之感,听起来像年长女子的音色,傅夕歌心中回转了一遍,竟想不起自己有没有得罪过年纪大的女人,故摇摇头,开门见山地问:“阁下为何这么晚了还闯入我房间?”
“当然是有事找你。”那人还背对着他。
傅夕歌已披上衣服,问:“何事?为何不提前言明,而要半夜打扰我清梦?”
“哪来那么多废话,亮招。”那人竟倏地转身过来,一对寒目如电,直射傅夕歌之脸,身形则如虎豹,探爪疾扑了过来,显然要杀傅夕歌一个措手不及。
傅夕歌衣未披好,已被突袭,不敢大意,却不知该如何化解。
慌乱之中真气一提,身如雪燕,竟拔地而起,飘了起来,那个探爪袭了过来,竟一下扑了个空,口中呼到:“好轻功。”自己也真气狂提,飞身急追而上。
傅夕歌腾空在那横梁上一阵穿梭,已然把衣扣好,遂射身而下,于床边取到青色大棒,掣于右手,迎那袭击过来的身影,凌空三拍,已使出了妙弋教他的打狗棒法,回拒于敌;只见他风由下而上,凌空长挑,迎那飞射下来之人直直挑去,一招“拨狗朝天”,棒尖直取那人头部,因房间内空间窄小,那人迎下之势尤速,当傅夕歌慌乱之中使出此招时,竟非她意料之中的,一时间无招所挡,只得探爪而来,想用徒爪夺下傅夕歌手中棒子。
只见她双爪顺势取傅夕歌木棒顶端扣下,傅夕歌亦看出了她夺棒之意,顿时怒意狂生,豪气大发,手忽忽生风,棒风轮转,端头上下左右横扯斜拉,竟也使出那另一招“獒口夺杖”,防其将棒控住;那人见他棒风忽左忽右,套路不明,一时难以夺下,遂一声清啸,傲空抽身,“仓”的一声竟从腰间拔出一柄三尺余长的灵蛇长剑,剑光如水,冰寒彻目,晃得傅夕歌不敢逼视。
她口中一声长啸:“小儿看剑。”
话毕,长身一抖,剑光如雪,剑风匹利,已然削空而来。
傅夕歌一声断喝,口道:“总算亮出你的家底了,来吧,在下以一木棒击退于你。”
“好小子,口出狂言,看我如何教训你。”那人剑辉闪闪杀气腾腾,已快逼至傅夕歌身前。
傅夕歌棒风一束,立为一支,收起漫空棒雨,竟为一团,浑身功力陡然大聚,注于棒端,手中大棒直直朝前捅去,一招“棒打癞犬”已然发出,棒身劲浩无比压山倒海般,逼得对手剑风一收,手腕在空中翻飞飘荡,剑光哗哗,剑花洒落,灵蛇长剑已划出七八朵剑花,如那梅花在寒夜盛开般,她使出寒梅剑法中的“苦寒傲雪”,剑花盛开,满天怒放,剑气团团,直围得傅夕歌无法分身。
傅夕歌见这般漂亮剑法,心中立是战意大增,遂拔步而退,推窗而出,口中对那人道:“若女侠有意比剑,何不随我到外面宽阔之地大战三百回合?”
“当然可以,走吧。”那人提剑,飞追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拔空而起,朝那山腰的大坪峰飞去。
傅夕歌白天就想上那大坪峰顶去看个究竟的,苦那飞雪阻拦上不去,现在有高手过招,他欲借此机会引这人上峰顶比武,一来解了白天的好奇,二来试试这黑衣人武功是否在自己上面,更重要的是,可以试出来此人是谁。
傅夕歌乃身怀绝技之人,那黑衣人自也不弱,二人在那大坪峰顶交手之后,竟杀得停不下来,傅夕歌用丐帮棒法对付黑衣人的“淑女剑法”,“寒梅剑法”和“希夷剑法”,最后还使出了峨眉剑法,两人直杀得月朗星稀,东方发白,已不知过了多少招,最后还是没分出胜负,只得约了时间,下次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