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芳拉了拉惜燕的手盯着那头顶光球,颤声说:“师妹,这是什么情况,很吓人的样子,我害怕死了。”
惜燕故作镇定:“不怕,兴许是在作障眼法的把戏。”
看众女吓得抱作了一团,那蓝蝉忙打气到:“师妹们不要怕,大家沉重应对,必要时可出剑拒敌。”
“万器追命。”她话未毕,那众男子长声一喝,只见他们话落,真气已然大扩,九彩之色轰然弥散长空,众女手中长剑竟自己出鞘而飞,被那天空光球吸了过去,荡飞于长天之上,在众男无形之力的操控下,迎众女反击回来,峨眉众弟子全部大惊,却无器可挡,但见立时将毙命当场,岂料那空中之剑却纷纷转向射向她们的坐骑,九匹马一时间应剑倒地,弹腿毙命。
众女倒作一团,正欲挣身起来,空中真气纷纷凌空点落,她们全部背点穴定身动弹不得,只得束手就擒。
南方武林,从那时开始,便掀起一波“秦明宫九卫”之风。
传说有九位少年男子,一月之间横扫了南方各大门派,以那“明宫九卫”的万器追命阵,掳走了上百年轻少女,此事一出,顿时间武林风声鹤捩,特别是那些年轻貌美行走江湖的女子,这些时日竟也不敢出门,虽不知那些人掳走少女所为何事,但都相信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那明宫九卫的身份,更是众说纷纭。
因为真正的明宫九卫,已只剩下五位,且都分散于武林各地。
不知不觉,在这无名谷中已待了一个多月。
傅夕歌将未亡人的整套飞花若水剑剑法套路已熟记得差不多了,而那“流水心诀”的修习方法与心法口诀也了然于胸,至于最后一式天外飞仙,就连那聂政自己也忘记了招式,他说那日自己完全是因为有感而发,当灵感散尽,剑招便忘得差不多了。
而授于傅夕歌的,无非于就是一些概念而已。
傅夕歌想这也是那剑法的精髓所在吧,世间最上乘的剑招,无非就是由心而生,由感而发,无招胜有招,临阵对敌,所有招法均在瞬息万变之间,谁也不知道对手下一秒会出什么招,是也,谁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所备的下一招能否拒敌。
而就在傅夕歌全身心投入练剑时,欧阳妙弋与那张无忌却临棋对奕起来。
每日无聊,她把心思放在了象棋上面,张无忌亦是爱棋之人,每日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均以棋盘为伴,妙弋仅是他的一个陪练而也。
他心中可能已早无对手了吧!
豹子闪电,每日观那傅夕歌舞剑,竟也自己练习起了扑,腾,抓,拿的动作,或许它亦不是为了捕猎而捕猎,而是为了征服对手而厮杀,天下苍生的每一场厮杀,无非就是为了达成心中的某一个目标,一生路途何其漫长,而生命中目标虽多,能完成的又有几个?
活着,似乎是一件最有幸的事,而活着没有了目标,却是万幸中的大不幸。
又一个落日余晖散去的傍晚,饭席上的气氛,比往常凝重了些,今天,多了两个菜,还多了一壶酒。
张无忌的身影在石洞水光的摇晃里,显得那么不真实。
他向两位举起了酒杯:“我想,该是送两位离开的时候了。”
这句两人等了太久的话,却来得这般的措手不及。
当他们逐渐适应,融洽甚至喜欢上这谷中的一切时,那流水,那冷石,那野花和低矮的树,那飘散在脚下的朵朵白云,和那藏着很多故事的张无忌,已然让他们有了一种舍离不开的感觉。
两人眼中,居然有了些许温润,他们一时间四目相对,声音沙哑地道:“师父。”
张无忌点了点头,声音淡然如水,却那么掷地有声:“江湖,交给你们年轻人了,徒儿,为师看好你,我相信你能把纷乱的武林整顿出新的次序,能开创出一片属于你自己的世界。”
“师父,何故那般看重徒儿,徒儿觉得每一步都举步维艰。”傅夕歌心里却对自己没没一丝底气。
妙弋也道:“师傅,我们只想做一对平凡的人,江湖之事,离我们太远了。”
张无忌笑而摇头:“为师当年何尝不想做一个平凡的人,开可是江湖之事不是你不想过问,便不用过问的,有时候,它会自己找上你让你甩都甩不掉,徒儿,上天注定你是要肩负起整个江湖的责任,再困难你也要走下去。”
他把杯子举到傅夕歌和妙弋面前:“喝了这杯送行酒,为师赠二位三句忠告。”
两人在他的目光中缓缓举起了杯子,三杯在空中对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烈酒下肚,一时间喉咙顿如火烧般,可想此酒烈度是何等之重?
两人更不知道,一杯酒竟让他们浑身乏力,头重脚轻,想爬都爬不起来。
在昏睡不知多久时间以后,两人才悠悠醒来,想必那张无忌已在酒中下了蒙汗药,一杯酒就放倒了两年轻人,而他们醒来之后,看见石室已人去楼空,那冰窟洞开,也是空空的,连若水的尸体也不在了,傅夕歌寻了一圈之后,只听妙弋一声惊呼,忙循声奔去,在那张无忌经常呆坐的石头案台上,他的青色木棒压着几张信笺,上书几个大字:“傅夕歌亲启。”
傅夕歌拿过木棒,轻轻捻起那几张信笺,但见那竟是一封书信,想必是张无忌留下来的。
在那刚劲飘逸的字迹之间,傅夕歌和妙弋仿佛看到了张无忌那张冷傲而不失亲切的脸:
“夕歌吾徒:
你展信之时,想必为师已经魂游天国,伴你师娘去了。
不必为为师悲伤,这是为师最好的归宿,为师为了这个归宿,已经准备了八年之久,是你与妙弋,来完成了为师最后的心愿,为师在天若还有记忆,会保佑你们的。
为师临走之际,便已把这一身功力,尽传于你身。
为师之功,乃至阴至柔,之功法,想必与你之性格不合,今后你使此功时,需以阴柔调节,方可发挥功法最大效果,而你身上的流水心诀已达顶级,从此上天入地登云攀霞,便无人可挡你。而你任脉已被为师打通,脉中所有穴道已被真气填满,此脉关乎你阴柔功法的使用,从此丹田之气,会循荡于你的各路大穴之中,助你身法日益加长。
此后你要用你所习之术,框卫人间之正义,与那天下奸恶之徒做斗争,达成为师未完之意愿。
而那飞花若水剑已被为师化为灰烬,从此天下,便唯你一人懂此剑法,希望你运用好它,让其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天下武功,多如牛毛,各家所长,不一而道。为师还曾习过一套青龙剑法,最后却被墨家掌法所败,是以这世间武学,相生相克者居多,因而为师给你第一个忠告:生死由命,成败于天,得失以否,勿看太重。
关于你身上藏宝之事,为师也想告诉你了。
方家本是武林中的大家族,但八年前一夜之间便被灭门,其中诸多原因为师查了多年,此事与那段子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阴险毒辣,乃为世间之暴徒,为师与之斗了一辈子,却还是没有终止其恶行。
段子羽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聪明绝顶,洞观世间一切事物。
他创的“九星联珠”阵天下无敌,世间无人能破,当年为师以毕生所学配青魔神剑,亦不能与其相抗,所以夕歌吾徒,为师给你的第二个忠告是:家仇血恨,世间正邪,自古不相两立,血仇当报则报,若不能硬抗,保存实力最为重要。
这第三个忠告,便是世间之****,多情未必无情苦,无情未必多情累。
天下之女子,爱你能爱到生死不离以命相许,她的所有一起都归你所有;但恨亦能恨至相生相杀嗜血万里,这世间诸多之祸皆起因于女人,你全家家破人亡,伯父横尸月下,便是因为你伯母出卖了所有的人……”
“不可能,不可能,我伯母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师父,你在欺骗徒儿啊。”傅夕歌读到此处,心中立时一震,顿感头顶被人狠狠一击,晕头转向,崩溃了。
他把手中的信纸凌空一洒,捂着脑袋发了疯似的狂叫起来:“我伯母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她不会那样做的,她没害人,没害我伯父,没害其他武林中人啊……”
他咆哮着翻跪在地,一个劲用头去撞青石的地板,咚咚咚的震天响声传来,额头已冒出了血珠子,心疼得欧阳妙弋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忙跪下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身子,不想让他在自残自己,可是身单力薄的她如何也抱不住那强壮的傅夕歌,何况他或许是被张无忌睡梦中传了功力的原因,此时此刻变得力大无比,堪堪的弄一下子欧阳妙弋也扶他不起。
他口中一个劲的念着:“不是坏人,我伯母不是坏人。”就这般说一句磕一下,像失了灵魂的木偶,瞬间呆傻了起来,只会说那句话和做那个磕头动作,教妙弋既心疼又无奈,不知该如何是好,看那傅夕歌磕得脑门鲜血淋淋,妙弋一颗芳心已然疼得快要碎了,她忽然大叫一声:“傻小子。”扑了过来,紧紧搂着了傅夕歌脖子,双唇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