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夕歌,恭喜你,你在生死关头,没有退却,而你生命中的爱情,也因此而光临,或许这是你的幸运,或许这是你的悲哀,但这就是爱,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却又那般真实,那般的让人刻骨铭心。
不知多少时日又过去,傅夕歌把未亡人给他的“飞花若水剑”剑法练了九招,这日,他在谷底水潭边舞起了那九招剑招,手中依旧是那二百余斤的青色大棒,他笨拙吃力的舞动着它,如飘飘落英潺潺流水,江湖里从未出现的九招剑法随空而出。
那九式分别为:“落花流水,镜花水月,水性杨花,戏水仙花,水暗花明,水花四散,若水残花,花水一天和天水花雪。”而最后一式名叫“天外飞仙”的剑招飞花若水剑剑谱上并未附上招式和图文,只剩空白的一张纸页,傅夕歌问师父这招为何如此,未亡人却对他说此招已舞给他看过,如果他记不住,那就只能靠悟了。
傅夕歌吐了吐舌头,看着手中木棒,心中却苦笑不迭。
那九招剑法随招式灵活,环环相扣,攻守皆备,怎奈他身上毫无内力,舞起来就觉得威力平平,索然无味,别说毫无潇洒飘逸之态,用那木棒舞剑,当真毫无维违合感,如果真用此剑法上阵,傅夕歌心里清楚,肯定打个街头泼皮都打不过。
傅夕歌对着那根木头棒子叹气的时候,一个黄莺般清脆的声音从身后水潭里传来,真似天籁般好听:“傻小子,又发呆了?剑法还未领悟通透么?”
傅夕歌闻之心中一暖,那声音不是欧阳妙弋的又是谁的?他温柔一笑,回头往水潭中看去。
只见那潭中的少女及腰长发,白皙的皮肤,长着长长睫毛的水灵眼眸,高挺的鼻子,笑颜如花,同样是一身白衣,下身是淡淡水墨画青烟裙,中间束淡粉秀梅花丝带,甚有清新脱尘之感。
傅夕歌眼前一亮,顿时提步迎那妙弋跑去,跳进水潭中,伸出双手牵着她的小手,二人在寒潭之中痴痴相望,心手相牵。
傅夕歌满是心疼地说;“小笨蛋,身体还没有好,你为何不好好休息,要跑出来?水这么冷,冻坏了怎么行?”
妙弋扬起小脸,娇憨地说:“可是人家想你嘛,傻小子。”
他眼中的男子细长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尖细的下颚,加上一双明亮得如钻石般的眼眸,时而闪烁着睥睨万物的神采,而此时眼中只倒映她一个人的身影。
傅夕歌嘴角微微上扬,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妙弋耳边温柔响起:“是咯是咯,谁也不能阻止你想我的,就算分开片刻,也像分开了一万年那么长久的,对不对?”
“嘤,哪有?”欧阳妙弋小脸上已洋溢着幸福的温暖,她嘤地一声,滑进傅夕歌的怀抱。
这水潭原来是通往下面石洞的过道,潭中有石梯可以走上来,更有石门把关着,而且还有条寒水鳄在水中守着,可惜被傅夕歌弄死了。
而傅夕歌救的那只豹子,原来是从崖顶失足跌下来的幼豹,在谷中长大,至于为什么跟人这么亲近,或许是跟傅夕歌有缘,注定要成为他的宠物吧,反正它跟别人却不是那么亲近的。
近日以来傅夕歌轻功大有增进,或许是有爱情的滋润,激发了他练功的斗志,每日出入那水帘之中,竟无甚阻碍。
秋日的太阳,偏西得很早,一片霞光已经把这刀切绝壁给笼罩了,白云朵朵如同棉花,似那雪堆洁白无暇,在脚下飘浮而过,山风袭来,掠动那瀑布边的墨绿青松,松涛滚滚,仙鹤不时飞撩而来,好似一幅水墨画啊!画中的那对男女,男子身材欣长眉目清秀,青衣长袍一表人才,女子娇小柔美白衣素裙似若仙葩,他们站在那瀑布顶上,倚着白云青松,静静依偎,女子靠在男子胸口,美目微闭,耳朵却在聆听那山风的声音,似已醉了,而男子则剑眉微蹙凝视远方,深邃的眼神中,藏有多少化不开的结?天高地远,风清云淡,霞光绚丽,美人多情,或许人生,所追求的最高境界,莫过如此吧。
欧阳妙弋的发丝被山风柔柔撩动,在傅夕歌的额钱飞舞着,她听着傅夕歌的心脏有节奏的跳动着,一腔柔情,难以克制,一双玉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夕歌哥哥,妙弋不想出去了,真的不想。”这是她发自内心的话。
傅夕歌抚摸她的秀发,对她说:“我答应你,如果我们以后出去了,有生之年,一定回再回到这里,回到这个我们最怀念的地方,终生不忘的地方。”
“可是我担心江湖艰险,世事多变,我怕我们一出去,就什么都变了。”欧阳妙弋把傅夕歌抱得很紧很紧,就怕一松手他会飞了似的,她眼中充满无数的担忧与害怕,迷茫的前路让她对爱情抱着不确定的担心,是的,爱情之中,谁不怕生变呢?
傅夕歌低下头,捧起她的小脸,坚定地说:“妙弋,夕歌哥哥答应你,此生此世心中只爱你欧阳妙弋,无论这个世界如何变化,我傅夕歌对你的心,永远不变。”
欧阳妙弋苦苦的摇头,扬脸盯着傅夕歌那英俊的脸孔,却愈发的不放心:“你这般的优秀,而世间比我好的女孩子多了去了,你能保证不喜欢别人,却制止不了别人喜欢你啊。”
傅夕歌宠溺的按了一下她的俏鼻,笑道:“小笨蛋,别人喜欢不喜欢我我管不着,我心里只有你妙弋一人,哪还装得下别人?”
“如果人家喜欢上你,你却那么铁石心肠对别人,会伤害一个纯情女孩的心的。”哪知妙弋小嘴一偏,想是傅夕歌做错了一般,跟他讲。傅夕歌无法,只得问:“那你想教我怎么办?”
欧阳妙弋轻捏着他的下巴,笑着打趣:“怪就怪,你长着一张天理不容的脸。”
“那我去把这张脸毁了?”傅夕歌故作正经反问,妙弋却急了,紧紧捧着他们脸颊道:“不可以,这是我欧阳妙弋的,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一个人也没有权利去伤害它。”
“那意思是你便可以伤害咯。”傅夕歌假装生气道。
妙弋扮了一个鬼脸,舌头调皮的吐了吐:“傻小子,你见过那么笨的女孩吗,会笨到去伤害自己最心爱的人?”
这世间,唯有爱情是这般美妙,无论曾经隔了千山万水,曾经你我是否相识,但爱情一旦发生,你我之间便是这世界最亲密的人,原来我们之间,早已心心相通的。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已是寒冬腊月,一年中的最后那几日,无名荒原的雪地里,朔风怒号,急雪狂舞,难觅一点点生息,只有一间低矮的茅屋孤单屹立在那雪地之中,屋里传出了昏黄的灯光,灯光在寒风下不住摇弋,像是一不小心就会熄灭一般。
茅屋中的床头,坐着一对年轻男女,都是二十四五左右的年纪,男子剑眉深锁,女子愁容一脸,二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目光紧紧盯着那柴门之外的世界,如临大敌。
男子一手环着女子,一手握着与他生死相依的剑。
抬目望着幽远的夜空,和那身前炉子里跳动的火焰,心中思潮迭起,为了正义为了信仰,他被仇家逼到了这荒原野地,他就是名动天下的剑客聂政,他怀中搂着的女子便是他的爱妻若水!
火炉里的火焰,似要熄灭了,聂政松开环抱爱妻的手,凑身下去弄火,欲把之弄得旺些,右手的青色长剑,递给了身旁的妻子,若水用无缚鸡之力的手接过那柄重剑,沉重的剑身压得她差点要倒下,剑体上无边的冰凉侵袭了过来,袭的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
“怎么了,敏儿?”张无忌心疼地抬起头,朝赵敏看去。
赵敏摇了摇头,微笑说:“没事,无忌哥哥!是这剑还有些排斥我,我握多一会儿就暖和了。”
她把那柄青色的剑握在手心,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它,但是,剑身却愈来愈冰凉,饶是她如何温暖,亦无任何作用,那股寒气似乎要冰到她的心里去,但是她却咬牙忍着,不想让身前的张无忌看出来。
张无忌拨旺了火,抬起头,看到赵敏那张憔悴但不失美丽的脸,心中既爱又疼,忍不住伸手摸去。
就是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三年来一直陪着他,经历了无数次的刀光剑雨血腥纷杀,天南海北江南大漠颠沛流离,从始至终,她没抱怨一句苦没说一声累,绕是到这荒原雪地,她也无怨无悔的跟着来了,就算这将面临的是一场恶战,但她却丝毫不怕,她说她要对他不离不弃,生死相随!想到此,张无忌心中生起一股莫名的痛,如果不是这刀头舔血的日子,她的世界就不会这般坎坷,她就不会这么憔悴这么痛苦,或许,为了她,应该换种方式生活了。
这战毕,就为她退出江湖吧,他心里这么说着。
赵敏扬起脸:“无忌哥哥,你在想什么?为何想得如此出神?”张无忌站起身来,双手抚着她的脸蛋:“在想一个地方,忘忧谷。”“忘忧谷?很好听的名字,那是什么地方啊?”
“那是世外桃源,花香鸟语,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张无忌说。
赵敏听他这么说,眼中生起了兴奋的光芒:“那么好的地方,若在那安一个小家,养一群兔子,再生一堆破小孩,男的像你女的像我,快快乐乐幸幸福福,再不受这尘世的苦!无忌哥哥,你说下辈子我们过这样的日子好不好?”若水竟已满脸是泪,她目光如暗夜中的寒星,那般的明亮,那般的勾人心魄,张无忌已然痴了,但似已听出对方话里有不妙的地方,待他反应过来感觉不妙的时候,一股冰寒已穿体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