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慕容霜儿的一记耳光,狠狠扇到了方孝孺的脸上,直扇得他的眼眶瞬间崩出鲜血来,她想用这耳光把方孝孺给打开,方孝孺就像一条恶狼一般扑在她的身上,咬着她,缠着她,撕扯着她,平时温文尔雅瞬间烟消云散,她的心里千百遍问着:“孝孺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我是你的慕容妹妹啊,你不该这样对我的,不该这样。”
她已被方孝孺抱到了床上,任她如何挣扎已无济于事,她就像一朵鲜花,被那个瞬间性情大变的方孝孺摧残着,随着身体上传来那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哭了,她痛不欲生,那一晚,是她此生最为悲伤的一晚。
这,难道就是命运的安排?所谓的红颜薄命,就是如此吗?
天,终于迟迟的亮了。
心满意足的方孝孺长长打了个呵欠,睁开了他那只唯一的眼睛,胸口处,顶着一柄剑,慕容霜儿双目通红,衣衫不整,手持长剑,满脸怨恨的,剑锋顶在了他的胸口,方孝孺惊道:“娘子,你要杀我?”
“你昨晚为何那样对我?难道你不该死?”慕容霜儿的声音冷寒如霜。
方孝孺道:“那你杀了我吧,现在你的命可以保住了,我死而无憾了。”方孝孺抬手,握住了剑锋,却是丝毫不惧。
慕容霜儿的泪滚落了下来:“孝孺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坏,明知我不愿意,你却要让我伤心。”话毕,手软,长剑当地一声掉落在了地板上。
事已至此,难道她会真的杀了他吗?
毕竟,他也是自己喜欢过的人啊,比较他是自己的男人,以后,她的夫君啊。
这已成了既定的事实,不是杀了他,就可以改变的。
朱棣,或许只能成为她心目中的一个回忆罢了,那美好的回忆,就让它藏在心间,保存一辈子吧。
方孝孺一把将慕容霜儿揽入怀中,腻爱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柔声说:“好娘子,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的,你是爱我的对吧?”
慕容霜儿擦了擦泪,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方孝孺,道:“这辈子如果你不对我好,如果你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还会杀了你,你明白吗?”
方孝孺心中一抖,忙点头如捣算,不管如何,先蒙过这关再说,昨夜春宵苦短,慕容霜儿的温情蜜意,他还没尝够呢。
所以他赶紧对天发誓:“我方孝孺现在跟慕容霜儿发誓,此生只对江女一个人好,如有二心,必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他一眼不眨,说得声音朗朗,他以为谎话说一千遍就是真理,他认为天底下的女子都那么好骗。
可是慕容霜儿却真被他骗住了,慕容霜儿听他发这么重的毒誓,心里自然不忍,嗔道:“不许在说胡话,你将来是我的夫君,可不许有半点差池,你还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方孝孺紧揽着她,幸福地道:“如果我不做坏事,就算发再多的毒誓,老天也管不到我,对吧,我的小娘子。”
“嘤,就你会说。”慕容霜儿脸上泛起了绯红,像只猫一般滑进了方孝孺的怀中,方孝孺搂紧她正要亲下去,呼听外面一声震天呼吼,惊醒了他的美梦:“圣旨到,大明九驸马方孝孺接旨。”
“什么?九驸马?方孝孺?”慕容霜儿像听到一个笑话一般,一脸惊诧,方孝孺却是吓得屁滚尿流,衣服都还没穿好,连滚带爬跌出门去。
慕容霜儿尾随着他跑了出去。
却见客栈的院子当中,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官兵簇拥着一个老太监,老太监手中拿着一卷圣旨,一脸威严的盯着狼狈不堪的方孝孺跌跌撞撞的趴滚在他面前。
太监尖声问道:“你可是九驸马方孝孺。”
方孝孺跪在地上,不迭地道:“正是,正是。”
“那你接旨吧。”老太监扯了扯嘴角,冷笑一下,缓缓摊开那卷圣旨。
方孝孺战战兢兢,说:“公公请宣。”
老太监斜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方孝孺,便捧着圣旨高声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兹大明九驸马方孝孺在公主身故之间迟迟不归,致公主抱恨而终,本当判斩立决,念在其活捉蓝玉并将其活剥献皮与朕,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发配山海关守边,老死不得回京,钦此。”
“啊?公主?公主身故了?你们骗人,你们骗人,我不信,我不信啊!”圣旨念完,方孝孺整个人顿时似要疯了,扑身起来奔向老太监,像要把他给撕碎一般。
旁边奔出三四个如狼似虎的兵士,把他老鹰按小鸡一般按在了地上,老太监摇头叹息道:“驸马啊驸马,公主临死之前活活等了你半夜,你却鬼影也见不着一个,你负了公主对你的一腔爱意,下半辈子就在长城脚下度过吧。"
慕容霜儿冲了过来,想要推开众军士,质问方孝孺到底是什么原因,方孝孺却是悲痛欲绝,惨然看了她一眼,苦笑道:“慕容妹妹,对不起,我该死,我骗了你,你其实该杀了我的,你知道吗。”
那老太监鹰目一扬,不待慕容霜儿说话,便下令众人把方孝孺生生塞进带来的囚车,押着浩浩荡荡,往城外开去了,独留慕容霜儿一个人像傻瓜一般站在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
慕容霜儿迷茫了。
她的世界瞬间崩塌了。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她不知道方孝孺为什么一下子变成了九驸马,而自己为什么会跟这么一个恶魔在一起,他怎么会变?那曾经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啊,是岁月害了他吗?还是这个纷繁世界的诸多无奈?
她失魂落魄的走着。
她茫无目际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找不到任何的出路,她不知自己该去到什么地方,还有谁,可以成为她的依靠,她像一具纯粹的行尸走肉,灵魂全部离开了躯壳,在那纷纷断魂的金陵雨中,孤单得那么的让人心碎,凄苦得那么让人忍不住想去疼他。
有一个人影,一直跟在她身后,跟了她很久很久,却没有去打扰她,直到她茫然的走进了一个小巷。
那人道:“姑娘,你去哪?”
“我要去寻找我的孝孺哥哥。”她像在梦中,她两眼空洞,连她的话也跟着空洞了起来。
那人说:“跟我走吧,我知道你的孝孺哥哥在哪。”
她摇头:“不,我不会跟陌生人走的,因为恩师说陌生人不安全。”
那人揽住他的细腰,把迷迷糊糊的她夹在腋下,跨步便走,口中道:“没事的,我不是陌生人,你不用担心我的,姑娘,我送你去一个神仙待的地方,让你过神仙日子可好?”那个人一脸怪笑,满脑子却装满了荣华富贵,因为他相信把这女的弄回去,他的荣华富贵便如约而至了,跟着指挥使他老人家混,终归是不会错的。
房间四角立着飘着浓香的巨木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刹青痕站在这高达十米的建筑里,如果不是她刚醒来脑子里本来就是一片空白,她早就晕过去了,此刻脑海中一直浮现两个字:奢华。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一房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她惊了。
想要爬起来,脑袋里却是一片昏昏沉沉,手脚松软无力,像是被人抽去了力气一般。
床前有一个四十上下的妇人,生得彪悍,打扮得妖艳,此刻正在忙前忙后在卧房中的茶桌上摆放着果盘,美酒,点心之类。
慕容霜儿动了动发沉发麻的脑袋,向那女子吃力的问道:“大婶,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动不了了?”
“哟喝,小美人醒来了,那正好,指挥使大人马上到了,等下就会好好疼你了。”她说这话时,手却不停的在忙活着,麻利的不像一般的人。
慕容霜儿迷茫的问:“指挥使,是什么人啊,我为什么要他来疼?”
“进了醉仙居,竟然不知道指挥使是谁,你也是一朵奇葩了。”那妇人鄙夷的笑了笑,从身后的柜上取下一盒香粉,扭着腰肢向床上躺着的慕容霜儿走来,口中道:“来,姨给你抹点销魂香,咱们家大人最喜欢这个味儿了。”
说着,手一撩,掀开了盖在霜儿身上的被子,霜儿顿感觉身一冷,原来她一丝不挂,正光溜溜的躺在大床之上,那妇人坐在床边,一眼不移的盯着她横呈的玉体,口中啧啧赞叹不迭:“小美人就是不一般啊,姑娘可是我在醉仙居十年以来见过最美的女子了,待会儿大人来了你得伺候好了,伺候得好吃香喝辣一辈子就无忧无虑了,但前提你必须是处女。”
听到“处女”二字慕容霜儿突然如受雷击,倾刻间清醒不已,她“腾”地一声坐了起来,口中到:“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出去。”
“想得美。”那妇人伸手出去,想要把暴跳不已的慕容霜儿按了躺身下去,忽然一道褐光闪过,背后一剑撩来,那妇人的那只手臂瞬间被剁成了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