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一百天忌日的时候,我在花店买了她最爱的小向日葵去墓地看她。
墓碑上的照片是妈妈二十几岁时照的,明眸皓齿,巧笑嫣然。
“过得幸福吗?”我问。
我想一定幸福吧,因为那里有一个你最爱的男人在等你,相隔了十六年终于可以在一起,即使相聚得太迟太迟。我坐在墓碑旁一个人自言自语的给妈妈讲自己的近况,直到黄昏来临,我才站起身来拍了拍发麻的下半身。
“妈妈,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我转过身向墓园的大门走去。
“小兮。”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我回头,是林箬。
“来看妈妈吗?”他走近我问道。
“对啊,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医院一个同事去世了,我来看看他。”
“这样啊。”我说。
“我送你?”他用试探的口气问。
“不用了,我坐公车。”我语气坚决。
林箬没说什么,在门口我和他淡淡地道了“再见”彼此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中途的时候我回了一次头,看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转角的时候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林箬,我和你也许就像这条路注定走向不同的方向。曾经的那些相遇不过只是沿途说过就过的风景。
你有你的坚持和隐忍,我也有我的,我不能让自己像个傻瓜,当你想靠近的时候就靠近,想抽身离开的时候就离开。这是我的坚持,也是隐忍。
回到家,看见茉茉正站在门口等我,一脸不安的样子,看见我后露出惨淡的笑容。
“发生什么事了?”我打开门让她进去。
茉茉走到沙发边坐下,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你和樊森吵架了?”
她摇摇头,说:“不是。”
“那怎么了?”我倒了杯水给她,等她心情平复一点的时候再问,“家里出事了?”
“不是。”茉茉还是摇头。“格兮,我已经两个月没来那个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还傻傻的问:“怎么回事?”一问完我就立即惊愕地捂住了嘴,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指的是——”
“对,我可能怀孕了。”茉茉终于说了出来,然后低下头盯着手中的杯子。
“那你告诉樊森这件事没有?”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拉着她让她去找樊森,“这种事一定要告诉对方啊!现在我陪你去找他,把这件事告诉他然后再一起想办法。”
“告诉他好吗这种事情?” “
我真想拿个东西把她敲醒:“孩子是他的当然要告诉他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安。”
“我们得先去医院检查确认下,也许是我们多想了。”我找着理由安慰她。
樊森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先是一愣,然后惊讶得跳了起来:“你们再说一遍!我刚才一定是幻听了!”
“幻听你个头!”我把他拉回到位置上,“小声点,你想让全世界都听到吗?”
樊森坐下来看了看茉茉,再次确认道:“你确定吗?”
茉茉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太肯定。”
“你现在就陪茉茉去医院检查。”我对樊森说,“如果真有了你罪孽就大了!”
樊森一听到“罪孽”两个字眼底闪过一丝害怕:“没这么严重吧。”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的说:“你觉得呢?”
樊森没说话了,去车库取出车载着我和茉茉去医院。
我和樊森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等着检查结果。他很紧张的样子,一直不安地搓手。
“你就把这手搓掉一层皮也没用。”
樊森把身子坐直了,把双手握在一起,犹疑着问我:“要是她真有了,该怎么办呢?”
“你觉得呢?”我反问道。
“你这眼神该不是想让我娶她吧?我们还没到法定婚龄啊。”
我生气的看着他:“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从得知茉茉怀孕到现在你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过,有你这么当男朋友的吗!就算你们到了法定婚龄我也不会让茉茉嫁给你这种人的!”
“茉茉都没说什么你在这狼吼鬼叫个什么。”樊森不屑的看着我,那表情真欠揍。
“我看你就是看茉茉脾气好才敢这么嚣张,她不教训你我帮她教训!”
“格兮。”这时茉茉走了出来,带上门后靠在上面。
我知道事情不妙了:“真有了?”
她看看我,又看看樊森,垂下眼帘点了头。
我听到樊森说了句“靠”,然后走到茉茉面前伸手去拉她:“你放心,打胎的钱我来出。”
茉茉向我这边移过来,避开了樊森的手,过来挽住我说:“我们走吧。”
“靠!你怀的我的孩子你往她那靠什么靠!”樊森气急败坏的连说了几个“靠”。
“靠你全家去吧!”我说完拉着茉茉走了。
出了医院后我才问她为什么那样对樊森。
“我不知道。”茉茉挽着我手臂的力道加重了些,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吧。”
“怎么这么说?樊森刚才的态度是有点不好,但他没有推脱责任啊。”
“直觉能够感觉到他对我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至从我和他上过床后他对我的态度就一直不冷不热的。难怪别人总说女生只要和别人滚了床单在那个人的心中就掉价了。”
“樊森要是敢对不起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就算他真要娶我又怎样,爸爸和妈妈那么多年,虽然名义上还是夫妻但感情再就不在了。爱情这东西也是有保鲜期的。我现在才明白对我好的人就只有你,那些男生所谓的喜欢都不过是一时兴趣。”
听茉茉这么说,我的心一下凉了半截,我转头看着她认真的问:“那你还喜欢他吗?”
茉茉愣了愣,随即点了头:“当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