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容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即使阿楷不央求补偿,穆晴天自然也会弥补他的缺憾,只是觉得他的做法有些过头了:“欠你的一切我都会还,但他们是无辜的,也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冲着我一个人来吧。”
“哈哈哈哈……”阿楷登时仰天大笑,脸上的伤疤极度扭曲成一团,“好一句多年的交情,也许这件事真的可以我俩单独解决,可你要我看在这多年的交情上,我就必须抓住你的女人和兄弟!我最清楚不过了,我脸上的创伤使我萎靡不振,而对于你穆晴天这样的硬汉来说不值一提,即使我挖去你一只眼,你也不会痛苦半晌,唯一能令你痛苦的就只有让你失去你一直羁绊的那些愚蠢的感情啊!”
“……”穆晴天迷惘地看着阿楷,人绝对是那个人,可是性子却好像不是原来的那个性子,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兄弟把“义气”二字抛在一边,大呼小叫地跟他争吵计较,难道一场大火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
穆晴天的身后突然响起紫洁的呼喊:“晴天——”
阿楷的手下居然在殴打紫洁他们,令穆晴天大为不满:“不——”
“别动!否则我就杀了他们所有人!”看着穆晴天想去搭救他们,阿楷厉声威胁道,“给你一个选择,用这把刀亲手杀了刘郝王义二人或着紫洁一人,你欠我的就算还了。”
阿楷递了一把弹簧刀给穆晴天,他断然拒绝了:“阿楷,你别开玩笑了,你逃过了一劫,我们都为你高兴,咱们兄弟好不容易再重逢,一见面就一定要这样吗?这根本不像你的作风!”
“你看看我烧毁的脸,还好意思跟你们嬉皮笑脸吗?”阿楷反驳了穆晴天,那些留成永远疤痕的伤口,仿佛就是兄弟情已经覆灭的印记。
“阿楷……你……后悔救了我们吗?难道你一点兄弟情面也不在乎了吗?”
“是的,当你们这些人四处踉跄地乱窜、逃跑时,又何时在乎过我的痛苦!”
“我们确实体会不到你的痛苦,但是自从你救了我们的那天起,我们随时随地无不感念你的救命之恩,努力地逃亡,努力地活下去,难道这不是当初你挺身而出时所期望的吗?当然,现在不同了,你并没有牺牲,我们为你高兴,应该尽力地报答你的恩情,可是也不至于让他们献出生命吧!如果你觉得伤害别人可以弥补心灵上的创伤,就把你的怨恨全部都撒在我身上吧!我恳求你别对他们动手——”穆晴天说着,双膝缓缓跪地,眼神里透着一股不懈的坚定。
“……你这一辈子就知道逞英雄,我看你究竟硬到何时!来人呐!”阿楷终于挪动身子,空出的门口顿时涌入一批打手,轮番对穆晴天疯狂地殴打,几分钟后,阿楷叫停,穆晴天已满身淤血,却依旧以跪立之姿纹丝不动。
“唔——唔——”被封住口的刘郝王义不停地在胶带里叫唤,再也看不下去穆晴天傻傻地妥协,纷纷趁劫持的匪徒注意力不在,成功反制,并把紫洁也救了,大声劝道:“晴天——你根本没必要跟这个王八蛋讲理,他一定是投靠了别的帮派,打着受伤的借口,来杀我们灭口的——”
阿楷看情况不对,拿刀架在穆晴天的脖子上,他无动于衷地说着:“我答应过紫洁,绝不使用暴力解决问题,更何况是和兄弟之间。”
在这种节骨眼穆晴天依然镇定,令阿楷不禁叹道:“晴天,你变懦弱了,换成从前的你,恐怕早就和我们打起来了。”
阿楷的打手们上阵,让功夫不敌的刘郝王义再次陷入困境,穆晴天的眼睛里露出了无奈的哀戚:“阿楷,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阿楷没有回答,招余下的手下把穆晴天双手捆在一条木棍上,押起来转向,穆晴天下意识地看了看球场内其他三人的情况,刘郝王义在和打手们缠斗,唯独紫洁孤零零地在一边看着穆晴天不知所措。穆晴天用眼神提示紫洁一个人先爬围栏逃掉,却发现她竟是那种面无表情的冷漠神色,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陌生,让穆晴天看不懂,而接下来发生的诡异、惊悚的一幕,更是让他无法理解。
阿楷走动到紫洁的身边,挽起她的肩,一下把她抱在怀中,紫洁不仅没有逃跑、惊叫和反抗,反倒笑着扑在阿楷的怀里,很乐在其中的样子。
“亲爱的,你找的这个地方真不错,夜深时人烟稀少,附近无居民,真是个天造地设的处刑场啊。”阿楷对紫洁笑道,又望着穆晴天诧异的脸鄙夷着,“晴天,看看你的女人多么识相,遇到更强大的男人,她就会见异思迁、主动投怀送抱。”
“……骗人的,这不是真的——”穆晴天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紫洁在阿楷的怀里自顾自地说:“被黑道传得津津乐道的穆晴天,抗打的能力的确算是一匹黑马,可是每一次成功的逃窜,少了像刘郝、王义这样的兄弟,还真是难办,所以……”
阿楷摸着紫洁的脸颊接道:“所以,我们今天就首先解决了他们俩,你不动手,只好我们亲自动手……”说罢,已被制服了刘郝王义、再次封住他们嘴巴的打手们,又已经准备好了一些骇人的利器。
穆晴天张开大声质问道:“住手——为什么?阿楷,你为什么要这样苦苦相逼?那场大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变得这么冷酷、凶残——告诉我——”
“封住他的嘴!”阿楷命人用胶带封住了穆晴天的嘴不让他喧哗,又命道,“找几个人搬两个大点的垃圾桶来!”顿了顿才向穆晴天诉说道,“晴天,接下来你只用听和看就行了……我本来的确是要丧生在那场大火之中的,是无面教拯救了我,这个教会是个神奇的组织,隐藏在这个世界上,执着于救助那些在死亡边缘的顽强的人,我自从被他们救了之后,就被他们的圣光教义所吸引,我能够感受得到,重新活过来是一种不同于以往任何感受的感受,我的内心充满了教义里描述的那种东方伊甸园一般的极乐世界,并深深向往着,可是,现实并非我追寻的那样,到处充满了欺骗、背叛和沉浸在物质之中的迂腐,我决心要跟随教会,去拯救、改变这个世界,让它变得和谐、美满,没有丝毫脏污的物质、情感和渴望,要做到这点,首先就必须收拾你们这些敢在我教收编之外的帮派分子、去除后患,即使从前是兄弟是亲人也好,都必须铲除!”
穆晴天不懂阿楷在说些什么,但可以明显地感受到阿楷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和他情同手足的阿楷,他全然已经被人洗脑。穆晴天此时终于有了反抗的意向,但束缚住他的绳索和木棍扛在他的脊背上,让他怎么也挣不开。
少顷,阿楷的手下们已经带来了两个又大又臭的垃圾桶,里面装的尽是些很久都无人处理的发腐发酵的脏东西,一帮人都捂着鼻子,等着阿楷发话,看究竟要用它们来干什么:“穆晴天,我现在已经是无面教麾下佣兵团的头领之一,也算是能呼风唤雨的人物了,比往日那些拼命的日子不知道要多舒坦,在首长铁手·魏真强的带领下,这个城市很快就会被净化,在这之前杀了你们这些人,我就能更快地晋级正式教徒,被螺旋地狱真实的圣光照耀!作为你们的老友,我想赐你们我教最为称道的刑罚来结束,我教所有的刑罚,既不是杀戮者寻求快感的屠戮行为,也不是狂凌虐折磨人的私欲,而是结合了我教教义净化脏乱人心的神罚——用极端的痛苦来让罪人忏悔的救赎方式,只有经过了滔天的痛楚才能离世……针对处刑被俘敌人的刑罚里,我最喜欢的是‘人彘’,这也是我认为的,最适合刘郝、王义这两个胖子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所谓‘人彘’,就是‘把人变成猪’的刑罚,你好好看着吧……”
“唔——呃——”手下们把刘郝和王义嘴上的胶带扯下,立即引来他们的怒斥,“阿楷你这个混蛋,你他妈才是猪……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啊……”他们来不及多说话,就被人用漏斗插进嘴里灌入药,喉咙就变得嘶哑发不出声来,“呃嚇……”
随后,他们被扒光全身的衣服,一丝不挂,在场唯一的女性——紫洁,不仅没有半点羞愧地避开,反倒直视地看着,眼神里充满着期待,嘴角上挂着媚笑的神色,看在眼里的穆晴天完全不理解,她的性格前后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差距?难道她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洗脑了?紧接着,一群拿着利器的手下,就把他们团团围进两只垃圾桶旁,将他们的双手同时并排按在其中一只桶口上,面对着当中的脏污,看着四只手自肩部的整段,被一把大砍刀切进了桶中!伴着哗啦啦流进桶里的血液,瞬间把垃圾溢成了殷红、浓稠的一片!触目崩心、痛到无以复加,然而他们发出不一丝的呼喊,只能用看见刺眼血腥的恐惧眼神和听见绽肉断骨声音的抽搐,来表达深入内心的痛苦!他们的双脚也是一样被切进桶中,所有的环节为了避免在现场留下血迹,都尽量在桶中完成,四肢皆被斩断后,他们光溜的身躯被一起塞进另一只桶中,二人在桶里惊恐的看着彼此残缺的身体,蠕动挣扎着,头一露出来就看见桶外四只钻子飞快地扎入了眼帘,世界顿时由红变黑,被硬生生挖去了全部的眼珠!然后,耳朵里又是一阵剧痛,温湿的一片,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耳朵也被那钻子刺聋了!这样一来,除了被血气包容的嗅觉、被夜风吹拂到麻痹的触觉,仅剩下口腔里因为尽力去惨叫而干燥的味觉还是自己造成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