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莎推开刀刃,又伸出右手:“反重力拳!”一股强大而无形的推力就把蓝伽远远击退,冲散了他手中的刀刃,众人惊喜不已。这些正是瞬息寒冰阵和反重力电磁的作用,战斗匣囊括它们在内,是蕴藏了栗莎所有战术和力量的完美结晶,让栗莎在短时间内的战斗力倍增,“定位跟踪——”她又操控沙蟒双鹰的遥控系统,让两把枪在空中飞速旋转的同时,定位蓝伽的踪迹频频释放电流跟踪攻击骚扰他。栗莎正得意时,蓝伽却消失不见了,她四顾着正要向天上望去,蓝伽就在她背后从天而降,她惊觉着稍稍躲开些,却还是被蓝伽的一把匕首深深扎进了大腿,“啊——”大家瞬间由喜转悲。
“永沉黑夜吧,这把利刃是浑沌之神所赐的神器,它能够安抚这个世界上所有邪恶狂暴之物的欲念,让其陷入永远无法自拔的沉睡,永恒地净化!妖孽啊,你越是挣扎,就会越快被净化——”蓝伽在一旁蜚短流长地说着,栗莎握着那把匕首感觉这刀刃像蛇牙一样有毒腺,正在她体内释放一种令人躁动不安的液体,越往外拔它们从刀中流出得越迅速,她瞬间大汗淋漓,恐怕就要累得昏死过去再也醒不来了,她不一会儿就倒下了,真的再也不动了。
蓝伽走到一旁重新捡回双刀,却突然感觉脚下一阵冰凉,紧接着一条腿连同附近的地面瞬间被凝结成一大块冰块无法脱离,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中招的:“可恶——”不停地用刀劈砍那厚厚的冰块,这时薛风捂着自己深深的伤口,也不管蓝伽,只看着栗莎艰难地走到她身边,把她扶在怀中,不断推她:“栗莎!栗莎!快醒醒,不要吓我……”他悲痛地回溯刚刚的经历,也许只是幻觉或臆想,也许及时使用黑白鸢尾才会扭转战局吧,他望着怎么催也醒不来的栗莎,心乱如麻,觉得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都怪我没有及时行动,太过犹豫,害你一个人被凌虐致此,都是我的错……”他突然听到栗莎在她怀里笑了两声,看向栗莎,竟发现她也在看自己,“……栗莎,怎么……你没事?”
“你为我哭了……”看着薛风马上尴尬地擦自己的眼泪,栗莎笑道,“放心吧,身为特务,一点点小毒我还是扛得住的,不然怎么能在外面混这么多年?”她和薛风相互扶持起来,“你的黑白鸢尾还有一个作用。”
“什么作用?”薛风感觉神秘道。
栗莎却卖了个关子:“将它们一起发射,你就知道了。”此时,蓝伽已经劈开冰块向他们杀欲逐逐地奔来,薛风这次镇定自若,拿出黑白鸢尾,双臂并拢前伸,果决地发射,两团水珠在空中翻腾、融合,这时栗莎赶忙抛出沙蟒双鹰,高速旋转掠过那些水珠,顿时摩擦引燃成两团炽烈的蓝焰,轻轻擦过袭来的蓝伽的身体,就令他烧灼起来。
“啊……火——”蓝伽看着身上的火,记忆里突然迸发出当年漆雕百里氏发动内战的惨烈的一幕幕,他因为其中的火灾而毁容……不由惧怕得疯喊着,丢盔弃甲向山下奔逃。
这时穆晴天刚扶着欧阳玉爵上山,看见被火包裹的蓝伽奔下山,想要过去帮助他,被百里一莹制止了:“由他去吧……”
倦怠的此刻,懂事的心月海宝带着四处弄来的大量绷带和金疮药,赶上山替众人包扎疗伤,让众人精神上依旧饱满。
“我们大家每个人都受伤不轻,真担心接下来的路,我们还能不能走下去。”百里一莹顾虑道。
“也就是说,沈琳达多半被关在最难到达的通天塔顶部?”欧阳玉爵猜测。
百里一莹心中很没有底:“是的,很可能在那里叫做‘人面塔’的独立空间里,那里是无名真正的巢穴。”
“没关系,现在不只是我们九个人在战斗……”薛风的眼越过台基,穿过台基后面宽阔广场上千百座帐篷,飞过空荡的玄天宫,看见众弟子还在金门下顽抗那些守护,心中满是希望,“还有那些已经醒悟的弟子们,我们有很多战友。”
薛风领头,带着大家把金门守卫全部击败,以法令大人的身份带着穆晴天,向众弟子揭露地下被恶意掩埋篡改了30年之久的历史真相,呼吁他们在这危急的时刻团结起来,认清现状重振旗鼓,万众一心把潜藏在这地下的一切虚幻与邪恶驱逐消灭,还地下一片真实而稳定的安宁,也是给这整个世界的和平稳定发展创造的无限的契机,所有的弟子都看到了听到了,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对欧阳玉爵还活着感激涕零,无需听其他的解释,都很明白,在这重要的时刻,唯有一鼓作气穿越金门,消灭剩下的恶势力!
九个人重整衣襟,换上铠甲,与众弟子一道撞入虚幻的金门,在那之后,他们看到果然有一条满是湛蓝色、发出光韵的晶体墙的甬道,散发着大片粉尘雾霭,弟子们用自制的鼓风机清干甬道,看到这深邃、幽静而诡异的地方,深处的中央厅室矗立着那座传说中的黄金圣坛。
欧阳玉爵和穆晴天带头和大家列队走进去,看见圣坛是一口封闭的黄金打造的琉璃纹巨坛,晶莹明晰,与晶体墙交相辉映,然而大家都没有欲念和好奇心打开它,都已经知道了它当中隐藏的毒物而不厌其烦,绕过它继续前进。
就在这时,黄金圣坛却爆发了,像一个再也忍受不了打击的受气包,将坛盖狠狠地弹飞撒气,一种令人沉醉的气味顿时从炸开的坛口里弥漫开,在它附近的人瞬间倒地,欧阳玉爵等人惊讶地返回来查看,却看到队伍后面的弟子更是一脸惊恐的表情,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站在倒下的弟子们中间,扶在圣坛边,他还以为那是其中一个弟子,然而那女人就像个发条人偶一样机械地转过头,冷冷地盯着他……他的内心顿时发出巨大的震动,整个人都懵了,仿若在无底的空中激烈地下坠——那是给了他第二次母爱的师父甄逸岚啊——他呆呆地看着他的甄姨,脏乱一身,青黄枯瘦,眼中布满了浓重的血丝,几乎不成人样,却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像一个活死人,他细想着她为什么没有像无名所说的早已投湖自尽,还在这里站着,他的眼泪不自觉地再度流出来,知道她一定遭受了许多非人的迫害和践踏……
“是甄逸岚的鬼魂——她一定是被害死在这圣坛里,现在现出凶灵了——”后面还没到达厅室的队伍顿时议论纷纷、讹传着,不断惧怕着向后撤退。
“甄……”欧阳玉爵还没喊出来,甄逸岚就一拳打翻身旁的圣坛,把它里面的迷雾倾倒出来,霎时淹没了后方的甬道……
欧阳玉爵不禁要感慨无名把甄逸岚安排在这里,真是用心之举,因为她的甄姨真正的强大之处并非制造暗器,而是武术技击术,凡是被她击中的人都会感到身体麻痹,无力还击,这时穆晴天、百里一莹等已经相继出手,欧阳玉爵来不及阻挡,甄逸岚就像鬼魂一般从他们身边掠过,“无相明阴阳……摩柯量六道……空净自在指。”她一一以用手指重戳,穆晴天他们身上的铠甲便崩裂,几人更被刺得麻痹动弹不得,面对她的指爪渐渐肆虐逼近,欧阳玉爵却不知所措地看着……
“逸岚——”甄逸岚的指爪在欧阳玉爵面前却骤然停下了,一只黑手抓住了她的手,欧阳玉爵惊讶地看到,竟然是蓝伽做的,这时还有一个鬓发斑白、满面沧桑的陌生老者也映入了他的视线,他身上竟然若隐若现地弥散着黑武士的样貌和雾气,他所经过的所有人,竟奇迹般地在一瞬间内好转,相互照应,就连他发狂的甄姨也是,一被他靠近就渐渐恢复了理智,他正准备问那老者是谁,就听见薛风对老者喊了声哥哥,六人不禁诧异。
薛林听到一声铿锵有力的“哥哥”的叫喊,忙转头,就见薛风冲过来,问他是不是薛林,他愣愣地点头,薛风就死死抱住他,泪如泉涌,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苦言:“哥哥,30年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是薛风啊,你都长这么大了,没想到,我们兄弟两还能再见面……”薛林也感慨道,却有些想要回避的样子。
“哥哥,你为什么要帮助邪教做事?”薛风这时问道。
“你都知道了……”薛林仰天长叹,“我年轻时气盛糊涂,受到同事的打击,社会上不认同的眼光和排挤,就认为这个世界没救了,然后偶然发现这个地方,发现这群地下人,以为是一个可以改造世界的机会,我就留在这儿花了整整三十年,制造了一个又一个足以毁灭这个世界的邪物,最后才发现,世界并不会因此变得更加美好,只会越来越乱,而我也掌握不了生杀大权,全然被无名掠夺了去,我只是死神手中的那把镰刀而已,现在可能就连罪魁祸首的我,也控制不了这一切了……你们,还有这些重新活过来的玄机门弟子,一定会恨我入骨吧?”
薛风摇摇头:“不,哥哥,你必须好好地活着,让这个世界再按照你的想法,重获生机起来——”
此刻,甄逸岚看到穆晴天,很激动地想要与他搭话,穆晴天悄悄告诉她,让她去找真正的欧阳玉爵,当甄逸岚找上欧阳玉爵时,他们之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一刻对打倒邪教的决心是同样的强烈。
薛林马上谈论要紧的事:“我本来带着部队就要占领整个无面教,进攻中央螺旋塔的时候,被无名突然带领援军赶回来击败,与他们血拼几乎全军覆没,我只好一个人迂回撤退到玄机门那边,我想在那边重新组建一支军队,发誓要尽快打败无名的残余势力,就唤醒了弟子们的记忆,还想碰运气找一个密匙,用来控制无面教内部一部分停用的防御系统,这样才能对抗通天塔的严密防御,可惜没找到……”
穆晴天凑过来,拿着漆雕零给他的密匙问道:“你是说这个吗?”
走出水晶甬道,穿过无面教的大门神魔门,一个新的天地展现在整装出发的众人和弟子们眼前——一个四周望不到边际的巨大岩洞,数不清的无面教教徒的尸体,混乱地凝结在地上,血腥味叫人作呕,比玄机门内城的战斗还要骇目百倍,所有人踏着血肉,握紧手中的武器镇定地在虚无缥缈的黑暗中,在形如秦俑胸部的道路上,继续向西前进,终于看见道路尽头,一座断裂的天桥对岸、秦俑的脑部、最高防御等级的天魔区域是一个如同巨兽口腔般的深渊,深渊高处满是挂在天上停用的石缆车,中心则竖立着一座外表极具哥特式建筑风格、层层节节穿插浮雕装饰雕花的看不见头尾的高塔——
欧阳玉爵、穆晴天和薛风他们不禁再度惊讶,这堪称神迹的建筑,一如沈琳达小说里那个倒立城堡的风格,她此刻会不会深陷这里面,在无法自拔的魔性中,与长相丑陋的吸血鬼展开一段生死际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