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呢,好了,我们去那边坐着等开赛。”沈琳达牵着穆晴天跑向席位。
“等等。”穆晴天细细感受沈琳达手心里的汗和她奔跑时那摇摆在麻花辫尾上山竹似的发卡,这些都是他从未见过的。
“怎么了,小扇子?”沈琳达回过头,满面娇柔地疑惑,那种神情在穆晴天看来,太过杜撰和修饰。
穆晴天挣开沈琳达的手,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把我引到这个不存在的世界里,你有何企图?”
“你在说什么呢小扇子?我听不懂……走吧,我们还得比赛呢,刚才排了那么久的队,先好好休息一下!”
“很抱歉……我不是你的小扇子,而我也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沈琳达!”穆晴天后退一步,“要害人,先得要找对人才行——”突如其来使出一记重重的上段踢,踹到沈琳达清新的眸子上,把她狠狠踹飞出去,这个世界也跟着一起远离。
当耶律银河洋洋得意地对穆晴天实施催眠时,怎么也没料到穆晴天会突然使出一大脚,他的面具被踹得粉碎,满面剧痛地飞出去,摔在地上眼前直冒金星,他震惊地捂着脸、擦着鼻血在地上抽动:“呀——这不可能!欧阳玉爵不可能会对沈琳达下手的!”稍稍清醒,他看见穆晴天在盯着他,看他面具下是一张被毒血腐蚀的极度丑陋的脸,他瞬间感到无地自容,“啊……我的面具——你看了我的脸,不可饶恕!我要杀了你——”
耶律银河怒斥间竟凭空消失了,穆晴天扬起双剑,四处环视着寻找他的踪迹,这时瓦顶上看了良久的薛风,在超慢速的时间里,打破瓦顶飞入殿中,抓住了想要在穆晴天背后偷袭的耶律银河,而耶律银河却反应极快地挣脱薛风,对薛风伸出一把锋利的刀刃,时间也跟着恢复,而耶律银河的刀却在薛风面前定住不动了,他的胸膛突然从后面被一把袖剑刺穿,一身白衣的刺客就闪现在他身后。
欧阳玉爵附在耶律银河的耳边,轻轻告诉他:“耶律银河,你不知道坑害了多少的同胞,用永恒紫粉的气雾操控他们的意识,把他们当作三岁小孩一样欺凌,现在一切闹剧都该结束了!”
“你……”耶律银河艰难地转头看了欧阳玉爵一眼,便倒下了。
薛风和穆晴天霎时冲过来握着欧阳玉爵的手齐声欢呼,穆晴天更是兴奋不已:“咱们又重逢了——”
“干得好!”欧阳玉爵对穆晴天刚刚的表现非常赞赏,也欣慰薛风给他们带来了如此重要的战机,“薛风,你成功了!”
“大家都辛苦了——”薛风看着众人的战斗状况非常心疼,把他在玄机门里获得的情报简单复述出来,尽管前方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三个人仍勾肩搭背抱在一团,表达心中的畅快。
这时,百里一莹、狄弋驰、臧天劲和栗莎都相继从梦魇中醒来,百里一莹看到欧阳玉爵相安无事地来了,冲他微微一笑,就去帮忙包扎狄弋驰和臧天劲的伤口;栗莎看见薛风在这儿,不知道有多激动,尽管四肢软弱无力:“薛风,你还活着——”也奋力地投入薛风的怀抱,十分亲昵,“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挂掉,我把你的部分装备带来了,不知道会不会有用。”她递给薛风黑白两色的一对印有鸢尾花图案的十字架吊坠。
“有用有用,好了好了,别这样!”弄得薛风在众人眼前极为尴尬。
欧阳玉爵和穆晴天在旁边笑笑,彼此之间再看着,马上收拢表情、严肃地点头,他们知道,还缺沈琳达。
为了保证心月海宝的安全,臧天劲和狄弋驰把自己的隐身罩给了他俩戴上。穿过天玑宫,在蜿蜒的七星斗柄上,众人继续转弯,欧阳玉爵看着渐渐清晰的破洞的金门,和金门下族人们的奋勇的身影,他对未来充满信心:“我们用自己的实力再次聚到一块了,玄机门的弟子们也开始有所醒悟,努力找回真实的自我,大家还要继续努力、乘胜追击,消灭引发这场浩劫的本源,还这个世界一片清白!”
来到天璇宫的路上,大家已经看到石柱下的主建筑,却并不是他们料想的如前面所见的大殿,而是一个被庭园环抱的单檐攒尖的小殿,这里百花争妍,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布局雅观,没有一丁点的杂乱,在战争中显得格外太平清静,小殿就像一座供人歇足休息的亭子,让人忘了这里还处在乱石嶙峋的地下,凶险无常。
小殿殿门大敞,里面空空荡荡,薛风走在前面高兴地说:“玉花孤叶已经带着剩下两宫的弟子离开,想必接下来应不会再有阻碍,我们可直达金门。”身后坦荡行走的穆晴天、臧天劲和狄弋驰跟着进入殿中,反复打量四下,发现的确是毫无危险。
“短蛸体·平安锁……”正在隐形中的其他人也进入殿中,准备一齐穿行过去之时,突然间内顶和殿外四面八方窜进无数条箭矢一样的铁索,如同织布的丝线,千丝万缕把所有人围困网住,薛风在子弹时间里穿梭,其他人奋力使用手头的武器突破铁索往外逃脱,“长蛸体·同心锁——”而那些铁索却更加迅猛地缠绕住每个人,有意识地向殿中几根梁柱上捆绑,不多时所有人都被这些疯狂的异象封锁住,坚硬的铁索环绕柱子千百周,把他们死死束缚在上面,让他们几乎筋骨欲裂,心月海宝更是痛不欲生,他们腰部的隐身罩全被勒得破裂失效,在巨大的痛苦中,竟看见一个穿着黑底红花纹路连身绸裙、紫发红眼的浮华艳丽的奇女子慢慢走进殿中,欧阳玉爵不禁大惊,他没有认错,这个女人是很久以前那个领他入门的师姐——漆雕零,也从未想过,挡在这里的居然会是她,而她见了穆晴天,心弦的震颤亦是惊如霹雳般猛烈,冲到穆晴天面前呼唤,“欧阳玉爵——你没死……”她盯着穆晴天许久,那冷漠的汉白玉般的肌肤,神情里却参杂了太多乐不可支的杂质,“真的是你吗?”她却忽然接受不了地转过身,不想再看穆晴天。
穆晴天看了看欧阳玉爵,镇定地对漆雕零回答道:“真的是我……你难道是这里的守护者?为什么?”漆雕零没有回答,“我们必须要救人,若无他事,请你赶快放开我们,这里还有两个小孩儿,你忍心连小孩也要折磨吗?”
“就为了那个地上的女人?”漆雕零感到很失望,刚刚的热情在顷刻间就腐化为零。
穆晴天听了很是激动:“你也知道沈琳达?她现在在那边怎么样了快告诉我——”
“她死了,我把她杀了!”漆雕零冷冷地回道,让欧阳玉爵感到很惆怅。
却让穆晴天无法抑制住渴望拯救沈琳达的怒火:“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嫉妒她可以得到你的爱所以杀了她,把她的骨骼打碎!碾成了棉状!这下你满意了吗……你会因为仇恨,记住我一辈子吗……”漆雕零也激动地回答着,殷红的眼变得扑朔迷蒙,“欧阳玉爵,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会送你们回去,我们再也不会见面的……”漆雕零这才惊觉,绑在柱子上的人似乎少了一个。
“隐遁暗影突袭!”百里一莹正扒在漆雕零背上准备偷袭,漆雕零迅速反击将百里一莹打退。
漆雕零看着吊儿郎当的百里一莹顿时怒发冲冠:“百里一莹,你这个叛徒,居然还有脸回来!今日我便将你挫骨扬灰撒进水银湖,以祭那些开拓出这片宁静之地的先祖们和将士们的英灵——”
百里一莹反讽道:“你这妖孽,不会放开大胆地爱,尽只会耍些趁人之危的本领,真让人瞧不起!你若真要阻挡,我会毫不客气地将你撕成碎片——”漆雕零的身体开始散出黑雾,这时,百里一莹特别在意了欧阳玉爵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了,“不就是黑血雾吗……我也会……”
“形态解放,饿鬼道伊甸黑武士:心锁漆雕零参上!”漆雕零竟然变成了炭黑布甲戎装的女性黑武士,让欧阳玉爵大为吃惊。
“形态解放,畜生道伊甸黑武士:复仇女神百里一莹参上!”百里一莹也一如此大变,惊煞了众人。
她们二人皆无幻化出兵器,漆雕零背后雾气萦绕,伸展出八条摇摆蠕动、活灵活现的黑色吸盘触手,形如八爪鱼;百里一莹作起手式,四肢突变出尖锐的黑色利爪,头部生角,形如蜥蜴,彼此憎恨地看着,火速冲锋对垒:“呀——”百里一莹的利爪快似闪电,锋芒霸戮,不给漆雕零可趁之机,漆雕零则身法空灵如灏天流云,巧妙躲闪,触手伸缩自如,鞭打冲刺缠绕百里一莹,双方激烈的争斗,如挥散在水中的墨一样,灵光独耀,迥脱根尘,分不出虚幻真实,分不出凶险平常。
“真蛸体长生锁——”漆雕零的触手更加凶险恶毒,飞离身体,像八条怪异贪婪的水蛭,游在空气里迅速逼近百里一莹,她一利爪撕扯,却被这些虚幻的软体毫不退缩地缠绕住双手,在须臾间就被其他触手力大无比地包围住。
它们的洗盘吸附在百里一莹身上,让她瞬间感觉到剥皮般的痛苦:“呃啊——”
“死吧!”漆雕零用尽触手把百里一莹围成一大团,积聚到面前,要亲手结束百里一莹的生命,欧阳玉爵他们猛烈挣动身上的铁索想要救她。
这一刹那,百里一莹的武士菱形拱面头盔突然裂开满是蜥蜴尖牙的嘴:“避役术舌刃——”从中迅猛弹出利剑般的蜥蜴长舌,刺伤了漆雕零,令她散出黑雾退避,这时百里一莹追击向她,对着她从双眼中喷射出两注毒血,“避役术血瞳——”
“啊——”血淋到漆雕零的眼里,她顿时捂着眼睛痛苦不堪,凄厉地惨叫着,百里一莹毫不留情,伸出真正的利爪撕开了她的胸膛……
百里一莹累倒在地上,欧阳玉爵他们终于砍开铁索冲到她身边,狄弋驰扶起她关怀道:“百里一莹,你还好吗?”
欧阳玉爵跟着问:“百里一莹,你是竟然是黑武士……那沈琳达她?”
“应该还活着。”百里一莹肯定道。
“……欧阳玉爵……玉爵……”漆雕零在旁边的血泊里匍匐着,眼睛已经失明,向柱子约莫的方向爬去,似乎要去寻找欧阳玉爵,那哀戚的样子让欧阳玉爵也很难受。
可是欧阳玉爵只有令穆晴天去让漆雕零得到满足:“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