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玉爵带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来纸笔宣布道:“现如今只有请薛风出山了,因为跟他断绝了关系,也不记得他的联系方式,平常只能写信给他工作用的电子邮箱,找他做事的人很多,他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到我的信,我要做最快的打算,我马上写一封亲笔信,写给熊氏企业的老总熊栤。臧天劲,麻烦你傍晚等他下班后跑一趟他家,如果人不在,你就放进他家的信箱,信箱口直通地下室,会很稳妥的。”
当日午后。
“这次民警还算厚道,帮我们抢修房屋,还把我们带到这收容所免费吃住,不过就是太神经质了,不停盘问我们那个怪物的事,还不准我们走漏风声。”
“晴天哥,你太厉害了!才出去干几天活就收获这么多,不会是不义之财吧……”
“去去去你的,就知道吃吃喝喝,这可是我豁出性命、卖出血汗挣来的光荣之财!给你们几个喽啰不要代价变肚里去,还跟我挑刺儿?”听到家里出事就赶到收容所的穆晴天,带回了因为抓住部分匪徒有功的见义勇为奖金,分给众孩儿们。其实很大一部分被老徐以治手伤的理由骗去了,这次老徐吃了亏,他说干侦探这一行风险太大,一刻也不闲着决定干回他本来的老本行,跟着他亲戚开的一家杂志社一块干,建议穆晴天明天也来,天天坐办公室的差事,穆晴天最讨厌了,但是为了讨回那笔医药费,穆晴天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咦?怎么没看到小严?”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晴天哥,你那天晚上出去找工作,过了不久,你女朋友就找到我们家里来了!然后第二天小严哥就带着她去找你了,你女朋友对我们可好了,晚上让小严送钱送吃的回来,白天就继续让他带着去找,你赶紧给你女朋友打个电话吧,这么找下去可不是办法!”这时一个小女孩提醒道。
“哎……等等等等……你开什么玩笑?我何时有女朋友了?”穆晴天疑惑不解。
“我没开玩笑,你就别隐瞒了,你走那天晚上她哭丧着脸,穿着很薄的病号服来这儿找你,还特别强调来找‘欧阳玉爵’、自己是他女朋友,这难道还有错的?除了你还有谁?”
穆晴天一听,想到了那天晚上,那个站在住院大楼一间阳台上漂亮的女病人,难不成是她追过来了?那个女人或许就是欧阳玉爵生前的秘密恋人吧,可叹她一番痴情的迷恋,自己穿着衣服不小心撞上让她误会了,而这些小孩一直以为自己是大难不死的欧阳玉爵,也跟着起哄,不想徒生悲叹、让事情闹大:“我跟你们说,等小严再回来,你告诉他,让他转告给那个女人,说她认错了人,也坚决不准再让她靠近你们,把我身份暴露出去有多严重知道吗?”其实穆晴天这次回来,除了关心孩子们的安危,还要确定自己采集、用玻璃罐子装好藏在家的鸩鸣夜之血有没有被警方拿去:“……这次警方来,有没有拿走我放在家的毒药?”
“你说那罐黑乎乎的东西呀?房子被那个怪物和白衣蒙面人弄成废墟,哪还能剩什么完整的,那东西摔碎了一地,处理完房子,就被贝老爷扫干净了。对了,还有一把好软的剑,你什么时候藏在家的,连我都不知道。”那小女孩从腰间抽出似皮带的东西,却把裤腰割破了。
“小孩子,这么锋利的剑你也敢玩儿?拿来!”穆晴天抢过来,对着这把精铁打造,却有如水晶般光鲜透亮的细软剑颇有好感,想这一定是来他家与怪物打斗的那些白衣蒙面人掉落的武器,不知这些人究竟都是些什么人……
熊栤傍晚下班回家,一路上都被想绑架他的奎托斯偷偷跟踪,他虽然年老,但是非常精明,没有显摆大老板的身份开私家车抄近路小道,而是只身沿市区主干道,乘坐人多的公交,走特定的私人店铺走道,要么在多数人的视野里,要么在城市交通监视器的范围里,每一个环节都没有机会让奎托斯钻空实施袭击甚至靠近,如此把奎托斯气坏了,只得眼巴巴看着他进入有保安严守的宅府大院。
进了家门,熊栤看到书房里用冰袋敷头的薛风啼笑皆非,赶紧来侍候:“哎呀我的少爷呀……好不容易有个美女助手,办事还非得靠你这么卖力地用超能力?你看看,你又成这副德行了,来来来,回到家就多歇会儿吧……”
如今稍微连续使用能力过度的薛风,就会出现头昏脑胀体热的不适感觉,一发作就是好几天,什么也干不成只能待在家,便只好扎进书堆研究他并不在行的生命科学和医药学,查找相关资料以辩证推理出药方缺少的合理矿物质,通过矿物质分布确定哥哥薛林大致失踪的范围,他总是有预感,好像现在研究的东西,就和夕休站三个人的尸体融化有关,甚至也和人们血型变化的现象有关,而薛风一直都堵死在配药阶段,毫无进展:“……哦,熊伯,我不累……”
“看得出来你很苦恼,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不要从头到尾都自己扛着。你难道不觉得,自从你做了私人侦探以后,你的世界慢慢只剩下你孤僻的一个人了?”
听到这儿,薛风停下来,身心疲乏的脸色更加难看:“曾经我最爱的人被谋害我无力拯救,最近,我最好的战友也相继离我而去我改变不了,我有时候觉得,这些事情好像都是因为属于我的那一部分责任我没有担当好,才造成这些结果,所以我想一个人,即使痛苦也只有我一个人痛苦,我害怕看到别人痛苦……”
熊栤的眼里顿时光闪闪:“我也想只有我一个人痛苦,我害怕看到少爷你痛苦,多希望能够把你的痛苦全部分担走……”
“……”薛风望着熊栤的脸,尴尬地笑了笑。
“你有几天没洗澡了吧?走,我们去安静地泡泡澡、聊聊天,身体好了才有工作的动力……”稍后,偌大的浴池里,二人泡在水中靠着瓷壁上奢华的茶几,熊栤跟薛风闲聊起来,全然没有听到楼下臧天劲的敲门声,“你觉得栗莎这个人怎么样,你喜不喜欢?”
臧天劲便只好拿出信件投入信箱,看着信件滑落信箱连接地下室的缝隙不见,放心地走了,这时悄悄混进家中地下室躲藏的奎托斯刚好看到了掉落进来的信件,拆开一看喜出望外……
薛风觉得栗莎心眼还不错,只是觉得她脑袋里全是神经大条的电缆线:“说到底,她还是你找来的吧?”
“不,这一点你怪罪我了,也许你该补一门课研究一下女人特有的一些小性格小脾气,否则你永远不理解她们做奇怪的事的动机……”突然间,室内包括方圆外面都陷入漆黑一片,“……我们这里居然会停电?好在我们家有备用电源,我下楼去打开。”
“我跟你一起。”
奎托斯见灯灭,又听见楼上人的走动声,以为惊动了薛风,胆战心惊地带着信撤离……
“嘶嘶嘶——”与此同时的皇家宫苑里某处井盖下,公孙权抱着地下的几道电缆线已经啃了半天。
欧阳玉爵在上面放着风,才知道原来机器人也是要吃饭的,最基本的还必须是高压电:“你不是说吸一口就完了吗?”看着周遭本来夜景璀璨,现在突然黑成一片浑沌,让他极为汗颜,“现在到处都是漆黑,几乎没一处亮的,你该不会弄停了全城的电吧?”
公孙权抹抹嘴把头长长地伸出井口,吓了欧阳玉爵一跳:“没关系,就当是全市一次为期几小时的省电节吧。”
监视室里日夜操劳的但丁拿着奎托斯送回来的信,看到信中提到要约薛风在三日后的夜里,到市郊一处石墩下见面,看到署名“欧阳玉爵”四个大字大喜过望,原来那些白衣刺客的身份真如他所猜测的,除了能从监视录像中分析出其中三个刺客是失踪的百里一莹、臧天劲和狄弋驰,另外还有一个神秘人物,只可能破天荒是欧阳玉爵了。但丁很想把这件事告诉无名,但是自己身份低微,连无名的面也见不着,他也不想通过断天涯来禀报,因为他想抢功,他也想成为黑武士做新世界的开朝元老,唯一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告诉只管练功的断天涯,几天前使了些伎俩,利用公孙权把她女朋友十六夜烈火这个唯一的督办重伤支走后,一切的机遇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哈哈哈哈,干得好……”奎托斯看到但丁很高兴的样子,以为自己就要升迁了,但丁却说道,“但是……不够完美,因为你在信封上留下了指纹!我不光要获取情报,我还要伪造信件还回去控制敌人!受用一辈子的第三句话:两点之间最好的距离,并不一定是直线,好事多磨,但总会上演……此事暂且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将伪造两封逼真的信,另写一封还给薛风,再回复一封给欧阳玉爵,我会把他们所有人集结起来,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