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离开,穆晴天从武馆里出来,到大街上买了一大袋东西抵一抵饿扁的肚子。
“把衣服都脱了!”一处偏僻公交站旁的深巷里,郑霹雳和鸡哥率一群混混,打劫过往的乘客,把他们抓到巷子里,拔去外衣,彻底搜刮财富。
“霹雳哥,这次的雇主是谁啊?要我们干什么?”鸡哥突然问。
“是一个叫‘但丁’的洋人,古里古怪的,他付钱给我们叫我们到处捣乱就可以,还给我们俩一人发一个金属手镯,吩咐随时戴着不准丢弃。”
鸡哥抓抓他那木脑壳,没听明白:“哦,好奇怪呀,那我们具体怎么干?”
郑霹雳见抢完了,准备撤:“当然是干老本行了,没有比抢劫更刺激的了。把他们的衣服和乱了,我们走!”
眼下热门的工作被应聘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很多工作也不适合自己干,待遇好一点的保安又在深府大院,太禁锢人自由,不利于自己行动,穆晴天决定找一些冷门且私人的,刚才在摊子上找到一张报纸,看到市郊有一个私人侦探事务所在招聘,一番思忖后,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公交站,这才决定要去,看到一群男人一窝蜂上了公交,自己也赶忙上来。
郑霹雳看到有个陌生男子上车,忙阻道:“你坐下一辆吧!”
“这又不是你包的车。”穆晴天挤上车,剩下最后一排一个座位,便和郑霹雳挨坐在一块,沿途边欣赏风景边吃着携带的食物,突然发现车上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身旁随即就伸来一把匕首。
“小伙子,识相就学乖点。”一旁的郑霹雳趁火打劫,耍耍匕首插在前座椅背上威胁道。
“你肚子也饿了?好说啊,想吃什么?”
“不,是皮夹子里的东西。”
见是抢劫,穆晴天力踩郑霹雳的脚板,看他张口大叫,便给他堵上:“给你一个橘子先!”一个大橘子塞他满嘴,又抽去匕首猛扣他腹心,疼得他自己吐出橘子来,“给你吃,是你自己不吃的啊。”穆晴天把匕首插向自己这边,又开始在袋中翻找罐装饮料。恼怒不堪的郑霹雳,惊魂未定中想去夺回匕首,连续几次被穆晴天的假动作吓到,最后在他拔拉环时弄烦了他,扬起匕首把郑霹雳按倒在座椅上,依着郑霹雳身形的外轮廓来回戳出形状,郑霹雳看见刀刃在自己周围疾行飞驰却没受伤,尤为惊讶,“看你这佝偻的身形,想破坏公物的心都没了。”说着便抓起郑霹雳的脖子到身边,扒开他双颚卡在拉环上,用他的牙拔开难拉动的拉环,喝着饮料,看着郑霹雳捂着嘴和肚子苦痛不堪,众人见这情景哭笑不得,又不敢阻止。
“See you later!”一到站,穆晴天大摇大摆地下车离开。
郑霹雳在车上坐也不是躺也不行,哀怨道:“哎哟嚯嚯……我记住你的脸了,你给我等着——”
“吴远龙啊,我现在要化妆去跟踪一个人,节约时间,把那套最简单的面皮拿过来。”市郊写字楼一间狭小的工作室挂牌“无所不能侦探社”,社长老徐一副中产阶级的打扮,平凡里带点尖酸刻薄意味的大叔面相,工作庸庸碌碌,这会儿正吩咐唯一的助手准备工作,正在镜子前化妆时门铃响了,老徐飞快卸妆,态度大转弯,“有客人来了,快先接待一下!”
“谢谢你一家门……”助手的房间里顿时绵绵话腔、细声细语,走出来一个扎着双辫、俏皮可爱的女孩,她打着手机,口中念的不知是什么,把门一揭弄得外面穆晴天莫名其妙,“我要不要也请你吃顿耳光——”
“……你说什么?”穆晴天着一身准备好的大风衣,叼着雪茄,像模像样来应聘。
“整天就知道跟你那群基友鬼混……工作时也不跟我正经点!”老徐迎过来一个大锤头击在女孩圆圆的脑袋上揽开路,请穆晴天进来:“啊哈哈,她乡下人,不熟普通话,听他那吴侬软语,吴软侬嘛,就知道是在表示欢迎。来,坐坐坐!”
穆晴天来到客厅的写字台前与老徐一道坐下,环顾四周,简单狭小的结构,墙面杂物道具众多,连文聘奖状都放不下,好像挺专业的样子,这时老徐谈道:“我是这里的社长,我姓徐,我们这里的谈话费是每小时50元,如果生意谈不成我们会退还一部分。那么你有什么问题吗?”
“呃,我在报上看到……”
穆晴天还没说完,老徐得意道:“哦……呵呵,咱们春熙市的私家侦探很多,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报纸跟电视台总喜欢宣传我。”
“其实我本来想找薛风的,但是他为人太低调了,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不到人,非要预约,所以我看还是算了……”
“……哦,那你有什么问题吗……来吃一块草莓干。”老徐递过来一个打开的铁盒子。
穆晴天伸手去拿:“谢谢,我看了你们在报上的广告,所以想来应征实习侦探。”
盒子突然“啪”的一声巨响关上了,老徐脸色不好地站起来:“你去楼上的演员训练班吧!”
“为什么呀?我又不想做演员。”
老徐很失望浪费了时间,跑到镜子前飞快把装扮补回去,首先贴了个大鼻子在脸上:“看你这个样子不做演员就可惜咯,叼着雪茄穿着外套,要是再坐一把轮椅,简直就像独行干探哥伦布。”
“徐社长,请给我一个机会吧。”
“你会拍照吗?你会开车吗?”
“……拍照很容易学的,开车嘛,我……学过5个小时。”
“说来说去就是都不会了,那你能干什么?”
“偶尔打打拳,练练功夫。”
整好衣装,老徐临走前抓了一把草莓干,一边吃一边很不屑地说:“功夫?干侦探这行要是三拳两脚能平定,我还要买这些道具干嘛?真是的!”穆晴天紧盯老徐的手,出快拳不经意间夺去,“……咦?我的草莓干呢?”老徐吃着满嘴的空气惊讶道。
“在这儿呢。”穆晴天笑着亮在手中。
“嘿,有意思,再来一次看看。”老徐不服,飞快抄起一块含在口中嘲笑道,“怎么样?”
穆晴天笑得更欢了,这次又亮了出来,居然是老徐脸上的假鼻子。
老徐抢回鼻子,调侃道:“哼,你还会变魔术,你干脆到电视台去吧,那里可培养出了一个了不起的魔术师,叫慕容善,人家最后变得出神入化,把自己都变了,变成蒙面大盗欧阳玉爵,你去兴许也能变出个人物来。”
正准备离开的老徐,被那女孩叫住了,女孩知道他这段时间一直在亏本,已经没有余钱扩增人力,但是很担心他的身体:“社长,你忘了前几次的教训了?你去侦查别人的地下情,被警察当成了玩客给抓住,去超市抓小偷,又被小偷们团结起来围殴,造成这些结果的主要原因,就是没有一个强硬的跟班帮你解围。”
穆晴天很是感激:“这位小姐谢谢了,怎么称呼?”
“呵,叫我金金就可以了。”女孩笑道。
老徐在一旁羞愤不已:“你……你怎么又会说普通话了?”这才勉强收容了穆晴天,“嘿嘿,这位小伙子啊,你也听到了他说的意思,干我们这行风吹雨打太阳晒的,要有一副经得起磨难的身躯……那就先试用你三个月吧,试用期间工资每月1000,包吃住,每餐不超过两块钱!”
“啊——”穆晴天瞬间感觉被坑了。
十年前警察围剿无面教不法分子的行动中,一个叫公孙权的警察为保护孩子而牺牲,然而栗莎却说她没有死,而是被军方秘密收容,经过了十年的研究与陈酿被改造成了新型的拥有高级智慧和武装的机械生命体——“赛博人类”,作为他老朋友的薛风,听栗莎这么一说,徘徊在街角忘了眼前的事,复杂的心绪一线牵于对他的思念:“栗莎,他逃跑了,外面好像并没有马上发生什么事,如果脑部程序没有出现异常,那么他究竟为什么会逃跑呢?”
栗莎说出了苦恼之处:“你知道吗,公孙权10年来之所以一直被军方研究整修,并不是想把他变成多么强大的机器人,而是要唤回他原来生前的自主意识,希望通过机械复苏技术来复活死去的军人,而不是被机械改造后变成另外一个人,就像这样研究了10年已经成功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公孙权还是以前的公孙权,只不过肉身基本变成了机器,所以逃跑全是他生前的想法。不过,他一逃跑就躲起来了,也只有你这个老朋友能猜出他的去处。”
“……反正警方和军方已经展开调查,我现在去找也是大海捞针、多此一举。以你这种理由跟着我,也说得过去,不过得要看看你有没有真才实干才行,走,去精神病院。”
“等等,总得要个座驾行路吧。”栗莎得意地笑着,手里拿捏奇怪的遥控按了按,片刻附近医院停车场的方向驶来一辆雍容高贵、质感惊人的劳斯莱斯,拖着绚丽夺目的银色光影停在薛风面前,自动敞开的车门呈现出里边空荡的景象令他瞠目结舌,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人!
“倒有两下子……从哪弄来的。”上了车,里面的座驾仪表同样华丽高端,薛风不禁赞叹。
“妈妈送的,这辆车也是她的心血之一,其实它的外表是假的,只是一层特殊的玻璃银屏,可以模拟出各种各样车的外形、颜色和质地。”
“厉害,不过出去行动哪有你这么明目张胆的,你以为是拍好莱坞大片呀?快变成别的样子。”
“好。”栗莎把车驶入人少的小道,按了按车上的旋钮,外面就在翻天覆地地变化,一团一团黑白相间的绒毛从车的四周鼓动起来,霎时变成了一辆可爱的熊猫车。
薛风算是服了:“……还不如刚才那样……”
“对不起,能变的全都是我喜欢的样式……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究竟打算干什么?”
薛风表述了自己的观点:“看到了一些不理解的现象想去调查而已,不瞒你说,欧阳玉爵生前和我打过交道,除了他的身世,我私下把他了解得很透彻,包括他的血型,从而发现了他生前与死后的血型不一致。这也许看不来有什么问题,但是昨天我在医院通过一些病人家属得知,患严重抑郁的少儿也是这样,还了解到他们亲戚同事的孩子也患了相同的病症、就医于精神病院,我打算过去看看,如果他们的血型也是这样,那么例子太多就不是巧合了,必然涉及刑事案件,我不得不去深入调查。说起来,我要去的那家精神病院,公孙权的母亲是那里的医生,去世后骨灰也留在了那里,重生的公孙权会不会去看她母亲呢?”
辗转来到精神病院,通过熟人的带领,来到了患严重抑郁症的少儿的看护病房门口,这里到处充斥着奇怪的气味和病人在房间里的呼救声,状似牢狱。
医生只打开了房门上的一扇察看窗:“你可以看看,但是我不能把他带出来。”
透过窗上的铁栏,看见了里面一个忧郁的男孩身姿,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但薛风仅是一看,那男孩就在病房里暴跳如雷,向他扔来一罐口香糖。
“你的口香糖不要了吗?”薛风问道。
“是你的口香糖!”男孩吼道。
“是你的吧。”
“是你的!是你的!是你的——”男孩满眼发狂的血丝,嘶哑地冲过来。
医生马上关上窗,给出结论:“就是这样,我们也无能为力,但是从我们的化验单上反应,的确如你所说的,许多病人的血型与从前病历上的不一致,特别是最近一个星期新入住的病人,这种情况占多数。”
“帮我一个忙,把最近一个星期进驻且较温顺的病人集中带出来,我想亲自问话,办案需要,拜托了!”薛风和栗莎随即走向远处的大厅等待,医生去办公室拿病号册和钥匙,出来时被乔装成病人的十六夜烈火击晕在地。
十六夜烈火看看病号册上详细的病人履历,阴笑着专挑强烈妄想症患者的房门。
打开的第一道门冲出来一个大叔,看见十六夜烈火艳丽的容貌,眼神色迷迷,一个劲地喊:“做做做!”
十六夜烈火单手把他押住:“做个鬼做,等下告诉你的弟兄们,大厅就是出口,有两个坏蛋在把守。”
等了些许时刻,大厅四周的走廊里哄闹一片,薛风和栗莎不解,闻声一张望,惊愕地看到四面八方如疯狗狂吠疾奔的病人大军,正朝大厅这边席卷而来,而大厅又别无出路!
“这不是在开玩笑吧?”栗莎汗颜。
薛风却自信道:“拼一拼吧,跟班。”不待病人群众围进来,直冲走廊与他们狭路相逢,正与人群碰上的那一秒,薛风集中注意力,眼里的世界顿时放慢百倍,并以超快的速度胜过那些缓缓扑面的病人爪牙,先一步触发鞋上的跃动弹簧穿越在走廊上空,时间一恢复他已落在人群身后,大力从后推奔跑的人群,霎时扑倒一片,让紧随的栗莎通过,正准备逃跑,哪知又一群从走廊尽头奔来,瞬间背腹受敌。
薛风无法短时间连续使用特异功能,无奈只好动起拳脚突围,逼近的人全被他俩轰开,然而精神病人不同于普通人,暴力意识远远胜过身上的感触,一次又一次围上来,眼看包围圈越来越小,围来的人又好像越来越多,危急时刻栗莎冲过来紧紧抱住薛风,薛风以为她又发什么神经,却看到她再次扔出一个红灯闪闪的圆白盒子,落在前方的人群之间,少顷一声沉闷的巨响,直径好几米的原形范围内所有人都神奇地升上了天,稳稳贴在廊顶上无法动弹,薛风也感觉到了引力上下颠倒,因为栗莎的怀抱而没有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