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宁方远实在没有想到虎老大会带着一壶酒来到他的房间。
作为这虎头山地位最高的人,虎老大可是没有什么进屋敲门的习惯的。
他直接推开了宁方远的屋门,就那么走了进去,彼时宁方远正在床头发呆想着东西,那女子就坐在桌子边上低着头。
当门被打开的吱呀声响起,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门那边。
然后二人又是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那女孩子见到门口的人,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宁方远要好上很多,不至于发抖什么的,但是心中还是有一些不自在。
“你对她不感兴趣?我可是特意掐着你办事的时间才过来的。”
虎老大笑呵呵的说着,语气中带着无限的暧昧,边说着他边走到了那桌子旁边,原本站在桌子边上的女子,悄悄的退到了墙根。
“呃...”虎老大的话让宁方远有些脸红,毕竟是有了十七的年纪了,有些事情宁方远还是略懂一二。
“如果不满意的话,我给你换一个,反正咱们这虎头山最近搞到了不少女人。”
听到虎老大的话,宁方远看了一眼那女子,那女子恰好也在看着宁方远,从那女子的眼中宁方远读出了祈求。
“不用了,我很满意。”
“满意就好,哈哈。来陪我喝一杯!”虎老大朝着宁方远招了招手。
“我不会喝酒。”宁方远走到了虎老大的身边坐下,此时的他已不再像之前那么害怕。
“我猜到你不会喝酒,但是男人嘛,总得学会喝酒不是?再说了,人呐,谁也不是天生都会干什么事情的,都是后来才学会的。要是因为不会就不干,那岂不是什么都不会干了?”
虎老大一边拿起了酒杯子倒着酒,一边说着。
宁方远有些惊奇,一个土匪头子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怎么能让宁方远不惊奇?
看到宁方远那惊奇的眼神,虎老大明白宁方远心中所想。
“你出去告诉门外守着的那个人,让他去厨房弄点小菜,还有你就在门口守着,不要进来。”
虎老大向那个宁方远的‘婆娘’吩咐道。
这个‘婆娘’当然不敢不从,唯唯诺诺的走了出去。
“是不是感觉对我有点刮目相看啊?我的小师爷?”
宁方远没有搭话,只是点了点头。
虎老大自己端起了酒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当然也有,想听吗?”
宁方远摇了摇头“你不会告诉我的。”
“哈哈哈...”虎老大拍着大腿,不断的大笑“你真的很聪明。”
“好,既然你这么聪明,那就应该知道,今天这酒...”
虎老大话音未落,宁方远举起酒杯,学着虎老大刚才的样子也是一饮而尽。
咳咳...宁方远,十七岁的书生,之前那喝过什么酒啊,滴酒未沾过的他,这一次喝的猛了。虎老大可是这虎头山的头,他是何等的酒量。
那样一饮而尽对虎老大来说没有什么,可对于宁方远这样的雏儿,自然是难受的。
宁方远脸憋的通红,咳嗽不止,而虎老大在一边又是狂笑不止。
书生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里面火辣辣的,就像是被红红的炭火滚过一样。
就在宁方远最难受的时候,虎老大递过来一杯水。宁方远想也没想,直接倒进了嗓子里面。
那种灼热感,终于稍稍的缓解。
“没想到,你一个年纪不大,没有喝过酒的书生,喝起酒来也是这么的猛。”
虎老大这话显然是揶揄了,宁方远也不理他,又自顾自的倒了几杯水喝了下去。
这一刻宁方远发誓,再也不碰酒这玩意了,实在难喝!
可是不久后的下一刻,宁方远便又举起了酒杯。
吱呀,门开了,是送菜的。
从送上来的菜来看虎头山确实富裕着,六菜一汤,三荤三素。
虎老大递给宁方远一双筷子“吃,这菜可是老子从山下抓来的厨师做的,那厨子原先是为那安富县的县衙老爷做菜的。为了这个厨子,安富县那个老太爷还派人来打过老子,不过最后被我给打跑了。”
虎老大的语气中透着无限的自豪。
宁方远可不管他的这些自豪,讲真的,宁方远早就饿了,好久没有吃东西,而且自小也没有吃过这么好的,吞了吞口水,宁方远决定美美的吃上他一吃。
反正现在这样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既然有好吃的,索性就豁出去--吃!
似乎在这一刻,他宁方远学会了随遇而安。
只是,他不能随遇而安!
京城那边早朝又是吵了一个上午,乾康下朝之后,也是满心烦乱。
乾康不明白有很多东西都是很明显的,为什么还要再朝堂上吵架,最后得不到任何的结果。
只是当他回到他的尚书房的时候,得到了一个坏的好消息。
北雁城唯一幸存的两个‘惹怒’胡人的边军跑掉了,而且他们也没有什么亲人,三族也是没有办法诛了。
乾康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得窝囊,难道做了皇帝不应该是天下的事情都是自己来决定的吗?可是已经过去六年了,别说自己来决定一些事情了,就连说话也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那几个辅臣。
年轻的皇帝在这尚书房屁股还没有坐热,呼呼啦啦的就有一堆人来到了门外面,求见乾康。
尽管心中是一万个不想见,乾康还是得见,并且听。
原本乾康还以为这些个人来见自己还是为了朝堂上的一个小小的官职的认命来吵架的,不过当这些个大臣们进了房间,小皇帝意识到了事情似乎不太对。
严庆嵩站在最前面,微微的恭了恭身子算是行礼。
早在先皇还在的时候,就有了吩咐,严庆嵩是首辅,见到小皇帝是不用行跪拜礼的。
“皇上,西北的战事又吃紧了。”宰相说着,递出了一****布。
身边的太监接了锦布,递到了乾康手中。
越看,年轻气盛的小皇帝就越生气。
“废物!”乾康喊了一句。“这个李宽是干什么吃的?啊!三万人打不过五千人!”
乾康咆哮着。
而那些个老臣似乎已是见惯了一样,耷拉着个眼睛不言不语,等着皇帝把心中的怒气发泄完。
与北边不同,对于西北的羌人,大风采取的是战的政策,而且一直以来,西北那边的战局还算不错。
偶尔有吃亏的情况,不过下一次就会占会便宜。
这一次,是吃了大亏了!也难怪乾康生气。
逐渐,小皇帝的心气稳了下来。
“皇上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前线实在是缺粮啊。”
说着严庆嵩低下头,悲怆的说“我大风那三万子弟死的时候还是饿着肚子啊!”
“缺粮?朝廷每个月都有粮食运过去,现在你告诉我缺粮?那运过去的粮食呢?粮食呢?”
乾康又开始咆哮起来。
他似乎也只能这样咆哮几下,因为咆哮过后,还是只能默默的按照这几个大臣的意思去做。
他还只是一个会叫唤的傀儡。
喝了那一杯酒之后被呛的发誓再也不喝酒的宁方远喝醉了。
酒就是这样,开始你拒绝喝,逐渐你就停不下来了。
宁方远的酒量当然不大,当他喝到第三杯的时候,他就已经飘飘然了。
再然后,他就烂醉如泥,趴在桌子上起不来。
宁方远再一次睁开眼就是第二天早上,他的并不厚实的胸膛上趴着一个女人。他有点蒙,努力的想回忆起昨晚上到底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可什么都想不起来。
清早,北雁城又笼在了雾气中,距离北雁城大约五十多里的距离的一座小镇上来了两个陌生人,这俩人没有在这里停很久,只是买了几个馒头就离开了。
他们在逃,逃离这里,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卢伟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惩罚的这么狠!诛三族啊!
这朝廷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