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口么!我们要出山了!”鲁克文兴奋起来,“出去之后,就有黄金做的城市了!”
我们朝着光的方向前进,大概又走了半个小时,光亮越来越明显,到后来就越来越刺眼,晃得我根本看不清楚外边的情况,最后,我们全部都走进了光里。
“眼睛在黑的地方时间太长了。”路直在前边回头对我们说,“把眼睛先闭起来,别刺伤。”
我把眼睛闭起来,虽然眼皮盖着,但是还是能感觉得到外边的强光,眼前是一片暗红。捂上眼睛,感觉一阵冷风吹过来,我们已经走出了山洞,我感觉脚下踩的是一片雪地,因为一直在山洞里走着上坡路,所以,现在在什么样的地方也不清楚。
恢复了一会儿,我们都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片白色的冰天雪地。
“四面的大雪山啊!”我感叹着,我的脚下是雪,但雪下面是冰还是别的我不清楚,水流就是从我脚下的雪里汇成小河再流进洞中的。四周是几座大雪山,把我们围了起来,中间的这片谷地非常广阔,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黄金之城,而只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路直从包里把衣服拿出来穿上:“再多穿一层吧,这里冷。”
“这里没有风啊?”江虎奇怪的走到雪地上,“为什么没有风?”
“黄金之城是在这里么?”鲁克文四周看着,“快把镜子拿过来,我们砸了它!”
“你瞎闹什么!听老板的!”宋姐推了他一下。
路直看了看杜老头:“老杜,这儿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黄金之城呢?”
杜老头眼睛一转,往前走了几步,道:“我只是感觉这地方不错,我们就拿镜子在这儿试试吧。”
杜老头是个老狐狸,没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而且他手里还有后边的日记,谁也不知道劳伦斯后边写了什么,但是路直把破解那日记的密钥给了他,现在他不交出日记,我们对一切也就不得而知,但是,他既然说是这块地方,看他的眼神,准确率已经是有十之八九了。
我们向着谷底的中央走去,越往里走,雪层就越薄,走到最中间的时候,地上已经变成一块白茫茫的冰层了。路直把镜子拿出来,递到鲁克文手里,鲁克文接过来,兴奋地看了一眼杜老头,杜老头冲他点了点头,就在他往地下扔的一瞬间,路直和江虎,同时拉住我往后跑了大约一百米左右。
“怎么了?”我问。
“谁知道那里边是什么东西。”江虎道,“里边有活的东西。”
以我的生活常识,一面古代的铜镜砸到冰面上,应该破碎的是冰面,既然它再厚,也会被铜砸出个坑来,但是这面铜镜落地的时候,竟然从中间整整齐齐的分成了两半。
“中间在铸造的时候留好了薄厚,只要一落地就会碎开。”路直望着它们的动作,镜子碎开之后,他们几个都把头探过去,想看看里边是什么东西。
江虎拉着我说:“出来了。”
我看不到镜子里边到底出来了什么,因为白色的冰面上什么都没有,但是没过一会儿,我就感觉这块地方开始地动山摇。
“要雪崩么!”我看着路直。路直摇头,“不是。不知道是什么!”
我们脚下的冰开始迅速的化开,而旁边的那些山上的雪也都开始往下落,这个时候只感觉到了一个字,热。
碎镜子里散发出来的热浪把这些冰层全部融化了。我脚下的冰层越来越薄:“下面是什么?”我的话刚问出来,路直和江虎还没有回答,我们三个就一同从冰上落到下面的水里。
冰冷的水一下子涌了上来,我好像是在冬天掉进了海里一样,身上穿的衣服一沾水,全部变得死沉死沉,两条脚好像被什么人拉着一样,拼命往下拽我。
我感觉手和脸都已经冻得生疼,渐渐麻木,闭住呼吸,我强行在水里睁开眼睛,用力踩水往上游。如果我现在不使劲儿的话,马上就会沉到水底去了。
我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浸湿,身上背的包也变得特别的沉,我抬头看到头顶上的冰块正在迅速地融化,整个我越想往湖面上游,但湖面却越长越高,就当我马上要游出水面的时候,突然之间水面开始下降,水底好像出现了什么漩涡一样,把我拼命地往下面拉。我在水里挣扎着,直到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而一只手从上面紧紧地把我拉住,我跟着那股力气,冲出了水面。我吐了两口水,坐在一块木板之上,太阳刺激着我的眼睛,缓了两口气我看到木板上每边都坐着人,黑大仙,杜老头,鲁克文,宋姐和阿力。
“江虎呢?”我问路直。
“他到下面去看情况了。”路直站到木板的中间,我们大家分散开坐着,保持着它的平衡。
“下面有漩涡!会把他拉进去的!”
“他没事儿,水性好。”路直轻描淡写着。
“哪儿来的木板?”我问。
路直指了一下四周:“自己看。”
我刚刚眼睛一直盯着水面,还没来得及看我的周围,当我抬头抬起来,眼前的一切让我惊讶得合不拢嘴。
四周的山把我们围在中间的湖水之中,而随着湖山的裉去,黄金之城,正在显露它的真容!我本以为,黄金之城是建在湖畔或者至少是平地之上,但是我错了,我忘记了即使是雪山这里也是西域。
这一圈大雪山的冰层化掉之后,临湖的山壁上出现了一座围成一圈的黄金色的城市,这城市是开凿了山体,可以说是完完全全镶在山里的一座大型的石窟,我朝离我们最近的一面看过去,那些开凿的壁洞大约深有百米,高有二十几米,但是这么一圈的长度可不能估算了,周围的这几座大山之间,还搭上了桥梁,这简直是我见过的最壮观的石窟!那些建筑依山而立,有的还夹在山体的夹缝里。在建筑与建筑之间还有上下的楼梯,和类似街道一样的通路,而且当我们随着湖表面下降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撑犁人开凿的山窟并非是圆形的一周,而螺旋向下的!第二圈壁洞与第一圈的距离有十米左右,依然是金色的建筑镶嵌于大山的夹缝之中,屋宇错落有致,井井有条。
我已经和他们一样都看得出了奇,好像惊恐于这个古代国家的人惊天地的建筑工艺与泣鬼神的规划技巧。突然之间,我们的木板被撞了一下,江虎从水里出来,直接跳到了木板之上。
“这湖在泄洪。”江虎抖了抖身上的水。我也忘了自己的身上还是湿的,也跟着他的动作抖了几下,江虎好像注意到什么,警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不停的甩着身上的水。
“泄洪?”路直问他,“用什么办法?”
“刚才他们摔碎了镜子,里边有一些……微,微?”
“微生物。”
“微生物遇到空气后产生了剧烈的反应,高温迅速溶化了这里所有的山冰和山雪,湖面大幅升高,我们进来时候的那个洞已经全部满水了,然后湖下还有将近两百个小洞,那些小洞都只有内径三,五米,表面是几层石母,平时是不会被挤破的,刚才水面升高速度太大,冲破了那些小洞的屏石,所有的洞同时开始泄洪了。”
“我的神仙。”宋姐听江虎说完惊叹到,“这太神奇了!”
“水里有东西么?”
“有冷水生物,有很多大鱼!”江虎兴奋起来,脸上又露出了标志性地微笑,“一定很好吃!我们吃吧!”
“先……别说吃的。”路直踢了他一脚,道,“还有别的么?”
“水底有些藻和其它的植物,下面的生态很平衡。”江虎说。
“也就是说,这湖面本来是冰着的,城市也是被冰所覆盖了。
“是。”江虎点头。
“这是巫师们做的?”
“巫师是玩弄环境的高手。”江虎微笑地看着路直。
我抬头望向四周,雪山都只留下了雪顶,中间离水近的,现在已经显露出三圈城市夹层了,像镶了三圈的黄金在山上一样。
湖面还在下降,而且速度很快,我不清楚这些水会泄到哪里去,会不会造成外边的水患。
时间过了很久,太阳已经偏西了,我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观念,直到我们进来时的那个洞露出了水面的时候,我发现,四周又重新有了陆地,而黄金之城的起始点,正在慢慢地接近洞口正对面的那座山地。
我们把木板推到岸边,湖水变得老实了许多,岸上冲了些鱼和蟹上来。我踩着这里的的土地,感觉地质非常的松软。
路直低下头量了一下这边的情况,道:“这里以前是肥沃的农田,这一圈都是,现在这里的地形已经很明显了,在这几座马巴雪山围起来的山谷中央,是一片湖,湖边的一圈岸是田,大概是宽五十米左右,我们的进来时的山洞入口,在……”路直说着把指南针拿出来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太阳,“在最东端,然后从这一圈雪山的最西端,开始,是在山上开凿出来的城市的入口,城市共五层,螺旋上升到山腰上,我们现在往最西端的入口出去。”
路直说完,我们就跟着他往最西端的那个“黄金之城入口”的地方走,其实所谓入口,我感觉就是开凿点,也就是与地面相接的地方。我们顺着湖边,走了半个小时,到了那个地方。
地面一下子变成了金光闪闪的,而我们,即将踏上这些阶梯,走进人工开挖的山体之中,走进这个神秘的黄金城市。
刚踏上这里的第一步,杜老头突然之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皇宫在哪里?”
我一愣,路直警觉地看了他一眼,道:“最上面。”
杜老头抬头,我们也都抬起头,发现最上面的地方,的确就是镜子里映出的那幢辉煌的建筑,虽然现在我不知道它是皇宫还是用于祭祀或者祈祷的地方,但至少它与别的建筑是不一样的。
“这些人等于是在这儿建造了五圈石窟啊。”宋姐一边迈着步子一边说,“太了不起了。”
“这可比石窟壮观多了,他们要在这里生活,这些夹层,越往里房子越小越破,而且采光就越不好,看来这里也是把贫民窟藏到里边的,临近采光好的外边这一圈,不是达官贵人就是有钱老板住的。”我对宋姐说。
“老板,我们拆么?”鲁克文激动地摸着这些“黄金”问杜老头。
“没出息!先到皇宫!”杜老头瞪了他一眼,窜到了队伍的最前边,迈着大步子向前走。宋姐扶着黑大仙走在他后边,然后是鲁克文。
路直一边走一边观查着周围的东西,我们已经踏上了螺旋的第一层,这一层刚刚应该是淹在水里的,黄金地面上还蹦蹦跳跳的有一些小鱼,江虎看到了,便把它们捡起来扔到下面的湖里。
“我们在那座仓库里看到的,树皮上写的东西,是说在匈奴第二次进攻这里之前,巫师用所谓魔法将这座城市封了起来。”路直看着两边的建筑说,“那这里现在就是一座空城。”
“其实这里的每一层都不太一样。”我观察了一圈对路直说。
杜老头和鲁克文他们求金心切,一早冲到前边去了,我们四个走得慢,边走边看。
“有什么不一样?”阿力问我。
“这里一共是五层,第一层房屋都很矮,而且样式很简单,非常简单。”我指着我们在的这一层说,“你们再看上边的。是不是很复杂?是不是越往上越复杂?”
“这说明什么?”阿力问我。
“我觉得这不是一个时期盖出来的。”我对他说,“第一层是最早建成的,后来随着这里的人口增加和时代衍进,他们开始往上开建。”
“有一个矛盾点。”路直回头看了看我,“我也注意到这些了,不过有点我想不通的地方。”
“什么?”阿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