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天目光逐渐放空,仿佛陷入了某种辽远的回忆里。“是啊,就是那场血魔门大战,害死了多少江湖人士,如果没有血魔门,擎意也不会死…”
“他…竟然是我爹…”如初喃喃道,突然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名字,“那么清远是谁?”
“清远?清远就是你爹的字啊,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原来沈擎意就是娘口中的清远,娘念了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的男人。
“你娘是江南秦家的名门闺秀,和内子是结拜的姐妹。在当年的那场大战中,你爹为保卫江湖而死,临别之际,托我好好照顾你们母女,可我还是来晚了一步,当我赶到时,沈宅已经被血魔门的贼人烧成一片废墟了,你和你娘也不知所踪。我派人四处寻找你们,但一直渺无音讯。我担心你们已经…我有负好友的嘱托,这件事让我痛恨愧疚了半生,”陆应天抬起头来温柔慈爱的看着如初,“好孩子,今天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死后也有颜面去见你爹了。”
柳云弦擦干泪痕走上来拉住如初的手:“我和你娘是义结金兰的姐妹,而且你和墨儿还有婚约,所以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了,我们陆家会好好照顾你的。”
“婚约?什么婚约?”如初顿时有些懵了,但没想到夜之铮的反映更强烈,他面色不愉,神情紧张。
柳云弦也大为诧异,“连这个你娘也没跟你说过吗?你和墨儿从小就被指腹为婚,你身上的紫玉便是两家约定的信物。”
“什么…”如初呆了一呆。
“墨儿,你过来,”看到如初还是不相信,柳云弦把儿子招到面前,“把你的那块玉佩拿出来。”
陆折墨真的从脖子上摘下一个和如初的那件一样一样的玉佩,柳云弦拿过来说:“这种东海紫玉,世上只有一块,却被你爹一分为二,把其中一块送给了你娘当定情信物,后来给你和墨儿定亲时,你的父母便把这两块玉佩传给了你们。你的那块玉佩上面写的是“乐只君子”,墨儿的这块则是“南有樛木”。所以,你真的是我们陆家的媳妇。”
陆折墨温柔的看着如初,“如初妹妹,你不记得我了吗?小时候我们还经常在一起玩,只不过那时你才三四岁,身子小小的,还经常哭鼻子,娘亲还为这个打我,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如初呆呆的看着他,脑海里一片空白。
夜之铮再也无法忍受,他把如初强势的揽过来,脸色是从没有过的阴沉难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如初竟和这陆家堡有着莫大的渊源,而且竟然是陆折墨指腹为婚的对象,如果他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绝对不会带如初来这里。如初…不能嫁给别人,他绝不允许。
“陆伯父,陆伯母,事隔多年,当年的事现在谁也说不清,不能只凭这一件小小的玉佩,就下这样的结论。而且此事有关如初的名誉,还请两位不要大肆宣扬。否则到了人尽皆知的时候,就覆水难收了。”
“夜贤侄此话差矣,如初是我墨儿指腹为婚的对象这的确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我们陆家很感谢你帮我们找到了她,让她不再流落在外,算是老夫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用的到我们陆家堡,我一定会义不容辞。”陆应天笑呵呵的说道。
夜之铮忽然夜笑了出来,“陆伯父真爱开玩笑,不过如初是真的不能嫁到你们家…”
“陆伯伯,路伯母,很感谢你们的盛情,但是恐怕我要辜负你们的好意了。”也许她真的和陆折墨曾经是青梅竹马,但是那些她真的已经记不起来了,恐怕这就是天意吧。
“为什么?”陆折墨平静的凝视着如初。
如初看了夜之铮一眼,“因为我…”
“如初,先不要说这些了,”陆应天夫妇对视了一眼,柳云弦连忙走上前来拉住了如初的手,笑盈盈的说道:“陆伯母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咱们娘俩可要好好的说说话,你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你陆伯母吧。”
“啊?我…”
“你们来到我陆家堡一路上舟车劳顿,我让墨儿给你们安排客房,先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而且最近江湖上的传言老夫也已经听说了,相信贤侄到我陆家堡来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吧。还有,夜贤侄,晚上老夫还专门为你安排了洗尘宴,你可一定要赏脸啊。”
陆应天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夜之铮只好点头应允。
安排好众事宜的陆折墨走到爹娘的房间,“爹娘,你们刚才是什么意思?”
柳云弦泡了一壶顾渚紫笋茶,颜色鲜亮,清香扑鼻,给丈夫和儿子一人倒了一杯,“傻儿子,难道你没看出夜家的公子也喜欢你的如初妹妹吗?再看如初,显然也对夜之铮心有好感。如果刚才让如初把拒绝的话说出来,那局面真的就不好挽回了。”
“你娘说的对,这种事是急不得的,再说,如果你真心想娶她为妻,便自己想办法打动她,虽然爹娘会尽力想办法帮你,但如果如初实在不愿意,我们陆家也不会做那种强迫人之事。”
陆折墨五岁的时候看到了襁褓中的小如初,那样小小软软的婴儿,五官还没长开,小嘴边吐着一个小泡泡,可爱极了。连一向调皮好动的他也不禁停下看呆了,刚想伸手抱抱这个小宝宝,却被一位像天仙一样雍容美丽的女子制止住了,对他笑的温柔如水:“妹妹太小,现在还不能抱,等大点再让你抱好不好?”
娘亲走过来笑道:“墨儿,你急什么,如初是你未来的媳妇,早晚还不是咱家的人。”
那时的陆折墨对大人们的话还似懂非懂,但却迫不及待的想长大,这样他就能抱那个可爱的小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