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受伤?什么可能?虽然为父得知消息赶到公堂时已经有些晚了,没能见到你被打大板的全程,但也见到了最后几板,那两个衙役可是下了狠手,打得又响又亮,你身躯还有些嫩弱,什么会没事呢?身体的事情十分重要,若是有伤还得及时医治,否则日后万一洗雪了冤情,得以出狱了却落下一身病痛,你让我们两老何以安心?放心,为父这辈子虽然打铁为生,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还攒下了些银两,若你真是有伤,为父一定会再到郎中那儿多开几方丹药,绝对不能让你受伤痛折磨的。”林厚德闻言眉头一蹙,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道。
林若翰见状脸上闪过一抹歉然之色,随即眸光往长廊外一瞥,看到那唐奇确实已经不在近前后,才嘻嘻一笑地将裤脚一拉,向着林厚德压低声音道:“父亲且看!孩儿下半身穿有这个,那衙役大板又只是打在孩儿屁股之上,故而虽然声音甚大,也有些痛楚,但其实孩儿并未受到什么大伤。屁股只是疼了一会儿,在来天牢的路上就全好了!”
林厚德闻言眸光一闪落在了林若翰掀起的裤脚里面,只见裤脚掀开后露出的并不是林若翰的皮肤,反而是一层肉色的薄皮,若不认真查看,一般人都误以为此层薄皮就是林若翰的肌肤,而不会以为是另外的一层皮。林厚德见状右手食指朝那层薄皮上重重一敲,只听咚地一声闷响传出,林厚德只觉得右手食指一痛,如同敲中了一层皮革一般,那层薄皮赫然比牛皮还要坚韧许多。
“你……你就是靠这层皮挡下了那些衙役的大板?那为何在公堂上为父听到你的惨叫声是那样的撕心裂肺,简直像是下一刻就要没命了似的?”林厚德右手从薄皮上一弹而回,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地问道。
“嘻嘻!那是我装的!惨叫声是装的!昏迷也是装的!若是不装那凶恶的县令会让衙役们再多打几十大板,到时纵然有这东西保护,孩儿也真要被打死了。还请父亲不要责怪孩儿隐瞒了真相。”林若翰闻言右手放下了裤脚,脸上又恢复了嬉笑之色道。
林厚德闻言神色一松,旋即脸色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蓦地脸色一沉,双眸寒光闪烁地低喝道:“你这不孝的小子!是不是那娟翠妹子真是你所杀?不然你为何要提前穿上这件东西?难道你早已准备作案,知道自己难免要上公堂受刑,所以才会提前穿上了这件皮裤?真是枉费了为父还在堂上为你辩护!此次林家的门风真被你败坏了。既是如此,为父也不管你死活了,就让那县令判你死刑得了,也算是赔那娟翠一条命!”
见到林厚德说翻脸就翻脸,林若翰瞳孔一缩,脖子向后缩了一缩,旋即面现苦笑道:“父亲大人!孩儿是何许样人你还不知道吗?孩儿平时虽然调皮一些,但又怎么会做出调戏妇女,伤人性命的事情呢?孩儿之所以穿上这皮裤,其实是因为平时上山掏鸟蛋,回来晚了些,时常被你以鞭子伺候,有一次上山采药的过程中,偶然在一处山洞中拾得了此皮裤,然后才突发奇想地穿在了身上,以防父亲大人您不时的鞭打而已。只是没料到此皮裤穿上后,却派上了这么一个用场,这却是孩儿所未料到之事了。”
林厚德闻言脸色稍霁,旋即面色又是一寒道:“真的如此?那平时为父打你之时,你那些惨叫声也是装出来的?”
林若翰见状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神色,有些讪讪道:“真的!娟翠嫂子年纪都与母亲差不多了,纵然容貌还算周正,但孩儿又怎会对其动心,并敢当着黄二的面调戏她呢?至于平时父亲大人你鞭打孩儿时,那些惨叫声确实也是装出来的,否则父亲是打铁的,手劲极大,拼命鞭打之下孩儿岂不要受到重伤,事后父亲也会伤心的。”
林厚德闻言脸上怒色一闪而现,右手一扬就要打到林若翰脑袋之上,但旋即眸光落在其脚上的脚镣之上,再看到其脸上的憔悴之色,心中一软,高举的手掌轻轻地放了下来,长叹了一声道:“罢了!只要你没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调皮捣蛋一些也就罢了。只是你如今身陷囹圄,为父也不知道能否为你洗雪冤情。若是不能,到时你被那昏官判以极刑,你让我们两老以后的日子什么过呢?”
说着说着林厚德双眸薄雾一起,竟然流出了两行珠泪。林厚德平时也是一个铮铮铁汉,何时流过眼泪,此时伤心之时,竟然忍不住在儿子面前落泪,吓得林若翰一阵手足无措,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歉意。
“父亲莫要担心!据我今早所见,那黄二以豆腐击杀娟翠嫂子之时,神情狰狞,似乎有些无法控制,恐怕其之所以击杀娟翠嫂子,也有些情非得已之处。若是孩儿估计不错,只要过上一段时间,说不定那黄二就会再次犯案,到时只要抓到黄二犯案的证据,孩儿的冤情也就得到洗雪了。只是……只是……”林若翰见状心中一急,眸光一转后,就如此劝说起父亲来,话到最后,林若翰想要说出先前众犯人打赌之事,但怕惹得林厚德担心,话到一半却又咽回了肚中。
“只是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为父!难道你想让为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林厚德见状不由得气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