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军国之谋
“五月甲戌朔,免安徽寿州等十九州县卫水灾额赋。喀尔喀车臣汗副将军公格勒巴木丕勒褫爵,留营效力,以扎萨克郡王得木楚克代之。辛巳,和通额默根宰桑鄂哲特等来降。壬午,库图齐纳尔宰桑萨赉来降。甲申,准噶尔宰桑乌鲁木来降。戊子,阿勒闼沁鄂拓克宰桑塔尔巴来降……
飞鸽传书传来的是当朝军国大事——这个月朝廷的兵将调遣和牵涉朝局的大事。永琏看着,若是四年前他必然会对信上的内容充满兴趣,但如今看着的时候,耳边总是响起那傻丫头天真直率的声音,“君知留下来好不好?我们大家都很想你,还有我——也很想你……”
大家都很想他,但知晓了他这几年造了多少孽之后想必一样会遗弃他。纸上的字模糊了一些,他眼前仿佛看见的是品安坊的书库里,那傻丫头从书架上跌下来的样子。永琏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惊觉自己笑了,他已经很多年没这样笑过。山风吹来他袖袍宽大有些子冷,但身体还依稀记得那个傻丫头双臂环抱的温暖,“我等你好久好久了,你回来了我好开心啊!”
“痴子……”他在山顶喃喃地说,一时也忘了手里握着牵连军国大事的机密和动向。
“今年八月,皇上要陪同皇太后先去木兰而后去避暑山庄,各位为狗官贪吏所苦多时,亦有不少忠良为当朝所害,皇上出宫是大好机会,我们决定就在木兰下手。”一群布衣蒙面的农夫打扮的人在凤尾山上的山洞里集会,一个身材瘦小的长胡子蒙面人用蚁语传音缓缓地说:“今年来降朝廷的蠢货不少,据传来的消息,这里头至少有一支队伍存着和咱们一样的心,都是要借机行刺的。只是暂时还不清楚是哪一支……”
永琏也挂了布巾蒙面,不言不语地听着。突然那长胡子向他抬起头来,“太子爷,咱们‘狐夜盟’当初起事的时候答应过你只乱朝而不举事,杀贪官死酷吏而不谋反,但是如今形势不同,若有外盟相助,凭‘狐夜盟’的武功实力要弑君并非不可能,如果咱们成功那天下就是你的。凭太子爷的才智人品,若为国主是大清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