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颜寒一只手插衣兜里,另只手食指反复在桌面上敲打。声音使愧慕厌烦,但他没有抱怨,为了不露出破绽一直保持缄默。
颜寒手机铃声响,愧慕装作不为意地看着。绿森被我销毁,其他盗窃物被我转移到深山,依我看他们(警方)除了能找到照片外什么东西都找不到,愧慕暗自窃喜。
就等父亲来帮我摆脱罪名了。愧慕冷眼望着颜寒转身走出去门外,终于是不用被人审视的感觉,愧慕松口气,左右十指相扣陷入了沉思:最近我活动频率有点过头,要沉寂半年吗?不行这样更会遭到怀疑……
在愧慕自忖之余,颜寒已带两名中年男人走进来,为首是愧慕父亲。父亲终于到了,愧慕停下自己的远虑。
与父亲双目对视,愧慕知道父亲他生气了。至自己逃出外面租房住起,愧慕从未见过父亲他这般生气,估计他事后会痛骂我一场吧。愧慕想到那些激动的言语“让你出去鬼混。”“你在外面就只会找事。”再回想自己出走的原因,只能说一切都出于没办法,他受够家庭的束缚,母亲的唠叨,父亲的严厉。以及处于叛逆期的自己,需要自由。
只怪忙碌的双亲没能跟叛逆期的儿子达到沟通,造成儿子性格的偏执,世界观不完全。于是乎愧慕离家出走,不过他从16岁起就通过关系在父亲公司上班,至此未离职过。愧慕父亲见他也没走远,又持有自己兴趣爱好,就不以为意,每个月照发给他生活的薪水,正好让他体验自食其力。抱有累了他自然会回来的心态,让事情发展下去。
然而愧承志(愧慕父亲)全然没想到如此现况,他的儿子居然被怀疑成罪犯。
家庭环境促使愧慕没有认错的意识,他反到认为是你们被世间的利益欲望蒙蔽眼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世态。富人剥夺穷人的平等,没有人来捍卫。警察以及社会法律就像是一块隔板把富人与穷人间隔开,一上一下。
世界在需要打穿这层隔板的人,愧慕感受得到。他会带给贫民真正的公平,不惜代价。
听着父亲激动的言语内容,愧慕庆幸事况几乎与预料的一模一样。根据愧慕本身的职业,他很快就会摆脱罪名。警方搜到的证据根本就不足够起诉他。
说到愧慕的职业珠宝钻石杂志的实习记者,十分让人佩服的隐藏能力,即使在他身边亲密的同学朋友也无人知晓。他默默干着自己感兴趣的事。
他的兴趣受父亲给予的环境所感染,不过在盲目出现后变了。他看作为一次神圣的蜕变,让他创造理想的国度。
愧承志在对话颜寒方面已然占据上风,愧慕顺应着理直气壮地挺直脊背。根据愧承志说的,警方掌握的证据已无法指明愧慕就是珠宝盗窃犯。颜寒也再无纠缠之意。
愧慕神情暗藏揶揄:成功脱身,我不再会让你们捉到把柄。
颜寒最后的告语强忍着不甘:“就到这里吧,感谢你们的合作。”随后盲目的笑声只有愧慕能听到。
愧承志头也不回地把带儿子离开警局。坐在车上父子俩一路无话,前后座位间似乎相隔几十年的“路程”,由此至终都没有拉近过。
停车之处是愧慕租的住所。愧承志打开窗户点了根烟,吸吐过后一阵烟味,道:“上去收拾行李,跟我回去。”淡淡的怀有不怪罪意思。或许是理解到这件事并不是愧慕的问题。他信任自己的儿子不会成为罪犯,因为家里的物质可以满足儿子。
“哦。”愧慕经过此次后想尽可能少点惹事,包括家庭里的。他回到房间,看到被警方翻乱的东西,不由得心生怒气,但他忍住,忍住了发泄,意味新一轮的盗窃行动会愈演愈烈,含有报复性。
盲目尾随愧慕许久,时常发出怪异的“嘿嘿”笑声外,毫无表示。听到厌烦的愧慕之前没有机会嗔怪,现在不可忍受。
“你笑够没有?”
盲目咧咧嘴:“没想到呢,你连我都骗过去了。居然这么容易就脱身,果然非同小可。”
“我说过,我不会打没把握的仗。要打的话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赢。”
“厉害。”
“好戏才刚要开始呢。”愧慕脸无表情地摸摸整理好的背包,里面装着“盗窃相机”跟用个人暗语写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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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愧慕的心情更一团遭的是颜寒,他原本打响的“如意算盘”,如今连算珠子都破裂了。专案组会议室里全员的心情都糟糕透,不知所措的感觉。陶越一组人到早已习惯这样的气氛似的,神情坦然,没有责怪没有怀疑。他们知道颜寒能做到这地步算是值得傲人的功绩了,因为前几个专案组连罪犯的边都没沾到。颜寒起码捉过嫌疑犯。
“大家都不如先平服一下心情吧,虽然我们功亏一篑,但在损失方面我们也没亏多少。”陶越理智地看待案件,安慰道。
“而且我们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大家听完全话,清楚这是安慰之意,便不好开口。颜寒静静待在一旁,目光没有聚焦点。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唉。”陶越力不从心地感叹,心想:颜寒固然是年轻有才华有能力的一辈,可终归是年轻人,多半会缺少老辈人的沉稳、耐心以及经验。
室内沉默的气氛为之尴尬,各自怀着各自的想法。这次会议的召开本是要讨论今次行动的错误跟遗漏之处,明确下一步查案方向为目的。现在当权人颜寒沉寂下去,众人就不好发话,不过有个人是有这样胆量的。
韩安容双手抱胸,她看不惯当权人颜寒此刻表现,道:“纵观全部相关联的事件,我认为愧慕未必是罪犯。还有结合所有案件录像锁定疑犯这方法并不靠谱。”
“第一,据实情愧慕确实是个珠宝记者,走遍所有珠宝场不是不可能的,出现在现场录像里也再正常不过了。”
“第二,在他居所里没有找到伪‘绿森’。”韩安容轻描淡写。
对面的方文信佩服她还真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恩,安容说的挺有道理的。”陶越明白到愧慕是不是嫌疑犯这个问题事关重要。如果明确愧慕是嫌疑犯,警方会歇斯底里地追查,如果不是,警方的重心应该调整到向真正罪犯上的追查。
“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直觉告诉我愧慕是罪犯。”余成海牵强道。
方文信不屑:“哼,警察可不能靠直觉查案吧。”
“但是……”余成海要说专案组好不容易才捉到愧慕这条线,马上放弃了不会浪费吗?他把话驳回肚子里,他知道推理不是他强项。
再度沉默。
“可是,就这样要放弃愧慕这条线吗?”苏晴饱含委屈。
陶越解释道:“当然,也不会说都放弃这条线,我们同样会派出警员跟踪愧慕,查探他生活情形。只是我们的查案中心不偏好于他而已。”
在座只能说是茫然失措,与前专案组般查案目标模糊。陶越的惯例是专案组绝不可以出现这样的状况,可现在不同了。
陶越深深地瞅眼颜寒。
颜寒他的大脑高速运作,旁边的事物与他格格不入。人家意识世界里有颜寒静寂的存在,而颜寒的世界里却感受不到周围在行走的别人。
愧慕会是罪犯吗?是吗?不是?单凭证据,我们没有找到‘绿森’,他就不算罪犯。可是,按罪犯拥有凭空盗窃物品的能力来推算,我们找不到他藏起来的‘绿森’也属正常。愧慕这人还是个问号。不能靠直觉。但我们必须要尽快有个调查重心的决策。
这时颜寒脑海里重现首次与愧慕见面的时候:凌晨4点钟,愧慕在开门面见的时候没有表现出过多胆怯。没有躲避意思的面见,不穿睡衣,掩门。颜寒想到这里停下。
对于全录像的回顾,颜寒说不出其中的不符常理,只觉不妥。罪犯到底是怎么隔空盗窃的呢?回归最初的设想,既然罪犯可以隔空盗窃他又为什么不盗窃全球各地的名贵珠宝呢?为什么案件要聚集在本市。而愧慕恰巧是到过所有被盗窃珠宝的店铺、展会。还有凭空散钱这回事。愧慕实在太适合成为罪犯的条件。
“我们继续追查愧慕一阵子。”长时间没有反应的颜寒突然说起话来,吓了大众一跳。
不过他们终于找到执着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