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就犹如首阳城外那碧落江的江水一样奔流向东永不停息,不经意间九年已过。
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久,城主家的二公子出世伴有异象这件事,还是老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而作为当事人的素习缘也九岁了,整个城主府的人都知道,小公子从小听话懂事,天资聪颖,喜读佛家典籍,悟性极佳,有过目而不忘的能力,而且不像其他同龄的孩童一般喜爱打闹,整日里安安静静的抱着本佛经,沉默寡言的,除了诵读经文外,很少听到他说话。
首阳城,城主府。
暮色沉沉,斜阳如火。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像往常一般,素习缘坐在院内的甘华树下诵读佛经,府内的家丁都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因为素习缘从小懂事,待人和善,就连对他们这些下人也是客客气气的,所以偶有路过的家丁都会以尊重的神色看着素习缘。
今日,素习缘诵读经文时总是有点心不在焉的,只是诵读了片刻便放下了手中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随手掏出一直放在怀中的小剑,翻来覆去地摸索着。望着手中的小剑,素习缘沉思道:“从小就听父亲说,这把剑是伴着我一起出生的,可能是件了不得的宝物,这几年来我也用了许多法子,可怎么试都觉得这就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小剑,也只是比其他的长剑锋利一些,华丽一些而已。”摇了摇头又思道:“罢了,管它是不是什么宝物,还有数日便是十月初一了,天佛乡就要开山收徒了,我也得好好收拾收拾,准备一下,这两日便启程前往天佛乡去见一见我那未曾谋面的便宜师傅。”
两日时间眨眼便过,这一天,城主府外。
城主素云山带着夫人陈氏和大儿子素习轩,还有一众家丁站在府门口。路过的行人都知道,今日二公子便要启程前往天佛乡拜高人学艺,无不用羡煞的眼神看着站在马车旁的素习缘。
望着站在马车旁年幼的小儿子,素云山不由得摇头感概道:“唉,这日子过的真快,九年的时间不经意就这么过去了。”
上前几步素云山拉着素习缘的小手,叮嘱道:“此去天佛乡路途遥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会有半月的行程。为父和你娘不在身边,到了宗门,记得要听你慧阐师傅的话,用心修习佛法,万不可惹事生非!”
微微转身从家丁手上接过一个包裹和一块令牌递给素习缘,又叮嘱道:“这令牌是入寺的凭据,收好了别弄丢了。而这个包裹里装的是些金银钱财和换洗衣物,省着点花的话足够你路上花费了……好了,时候不早了,和你母亲、兄长道个别上路吧!”
“是,父亲。”素习缘上前紧紧搂了搂素云山的腰,又分别搂了搂母亲陈氏和兄长素习轩,转身上了马车。
站在马车辕座上,素习缘向父母躬身道“父亲,母亲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待孩儿修行有成归来,再服侍您二老颐养天年!孩儿去了。”说罢,掀开马车门帘钻入车内。
“出发!”
“驾。。嘀嗒嘀嗒”随着侍童的挥鞭,马车向前缓缓驶去。
此去路途遥远,为了路上能有人照顾到素习缘的安全和日常起居,素云山特地派了十数个侍卫还有从小陪伴着素习缘一起长大的侍童一起护送素习缘前往天佛乡。
远远的,只望见素习缘从马车的小窗中伸出小脑袋,挥手朝大哥素习轩大声喊道:“大哥,小弟不在家的日子,父亲和母亲就拜托你照顾了哈!你们一定要保重呀!”沿着街道,车队渐行渐远。
此时的陈氏早已是泪如雨下:“老爷,我舍不得缘儿呀!缘儿还那么小,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我身边。缘儿要是在那住不惯,要是冻着了饿着了该怎么办呀!”身旁扶着陈氏的素习轩也是热泪盈眶。
素云山冲自己的夫人不悦道:“哭什么哭,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有什么好舍不得的?缘儿是去修佛长生,又不是生离死别,咱们应该为他高兴才对。进去,都给我回府!”言罢,转身低首向府里走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转身的刹那,素云山悄悄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