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令的存在,自然有其特殊的意义。
荒野客栈封印着一道灵池,往时狂暴的灵力,根本让人无法靠近。
唯有每年的十二月份,狂暴的灵力才会微微的减弱。
绕着灵池,有着二十座道台,只有在道台内,才足以安稳修行。
所谓的青铜令,本就是这道台的钥匙。
客栈内的所有人,望着墓枫手中的青铜令,眸子慢慢的热了起来。
谁都知道,阮天刀说的北凉十三就是秦小羽,无论谁动秦小羽就等于挑战阮天刀。
如今十三不是秦小羽,阮天刀是否还会庇佑?
阮天刀又会有什么样的动作?
若是如此,将墓枫除去还可以得到阮天刀的一个人情。
而且他说过,将阮月嫁给十三,他是阮天刀,北凉榜上的阮天刀,说出的话自然无法收回。
岂不是得到青铜十三令,便可以娶阮月为妻。
一举三得,想到这里,这些人自然都开始蠢蠢欲动。
紫衣青年手里握着见,激动的,脸色都透出一丝异样的潮红之色。
他看着秦小羽,道“你说他是就是嘛?我偏说他不是...”
秦小羽笑道“你如果觉得他不是,你可以试试?”
紫衣青年道“你不阻拦?”
秦小羽道“我不阻拦。”
他的话说完,紫衣青年便再也安奈不住,朝着墓枫扑了过去。
却没有问过墓枫的意见。
在他的眼中,秦小羽可怕,却不代表着墓枫也可怕。
手中握着长剑,已能看见莹莹剑光,剑已出鞘。
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距在了这里,随着墓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听得‘叮’的一声。
紫衣青年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他的手里拿着剑柄,也只有剑柄,剑还留在鞘里。
他的剑刚刚拔出来,墓枫的便将手中的酒杯弹了出去,这柄长剑就断了,原本出鞘的剑身,再一次滑入了剑鞘之内。
紫衣青年看着手中的剑柄,断剑依旧嗡嗡作响,震得他几欲呕血,一张脸苍白如纸。
客栈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就连呼吸也几乎停顿。
客栈内还有一个声音,秦小羽的笑声。
刚才发生的事,似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唯独在他的意料之内。
他笑看着紫衣青年,道“你看,我没有骗你吧,他是十三,北凉的十三。”
墓枫也在看着紫衣青年,他依然觉得着青年有些可怜,每次都想出剑,可是每次出剑都那么压抑。
更为郁闷的,便是紫衣青年,他的实力为实不弱,可是却遇见秦小羽与墓枫两人,也可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墓枫低着紫衣青年缓缓的说道“你应该去买一柄好的剑,但最好在没有学会如何出剑的时候,还是不要佩剑了,因为一名剑客无法出剑实在是危险的很。”
这话说的极其的诚恳,但听在这紫衣青年的耳朵里,那滋味为实不好受。
他咬着牙,死死的看着墓枫,苍白的脸已经发青,他愤怒的说道“你觉得你真的是十三?”
墓枫道“我是不是十三,我不知道,可是你一定不是十三。”
紫衣青年的目光扫过周围,得到的只有冷漠,他实在是希望有人能跳出来,将眼前的着一张脸碾碎。
只是他握紧双拳,得到只有失望。
他狠狠的将剑柄摔在了地上,说道“我代我师父向你下战书,你可敢接?”
墓枫的眸子凝了凝,说道“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便是王天风...”说到这里,他的脸上似乎又有了一抹傲然之色。
“王天风...”墓枫轻轻的呢喃了一声,然后说道“你师父不是我对手。”
他说话,没有骄傲,也没有炫耀,只是平淡,更多的只是再说一个事实。
紫衣青年的胸膛起伏,脸色已经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他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说道“我就问你敢不敢接?”
墓枫沉默了片刻,才点头,说道“好,叫你师父将战书送来,我接下便是。”
紫衣青年咬着牙,扭过头,便往外走去。
墓枫缓缓的说道“你告诉你师父,与王雷的对决中,王雷有机会杀他两次,如果他能领悟我的话,才有资格下这份战书。”
紫衣青年猛地扭过头,死死的看了一眼墓枫,才消失在了客栈里。
秦小羽用筷子轻轻的敲打着酒桌,对着周围的人说道“热闹已经看完了,如果不想动手的话,就请离去吧,我要喝酒了。”
客栈内的人,都相对的看了一眼,鱼贯的走出了客栈。
客栈内只剩下墓枫与秦小羽。
“为什么?”墓枫开口问道
秦小羽洒然一笑,道“我说了,我求你!”
“可是我没有答应。”
“如今你不是答应了吗?”
秦小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她求我的,我欠他的,我没办法拒绝她。”
墓枫默然了片刻,才缓缓的说道“你应该知道,她跟在我身边,等于害了她,我连自己的性命都没有办法保证,如何去保护别人的性命。”
“我也知道,我也尝试着去说服她,只是我没办法说服她,所以我只能答应她来说服你。”秦小羽有些痛苦的说道
墓枫眨了眨眼,低下头去,沉默着,不再说话。
客栈内安静了片刻,秦小羽才又开口说道“你喜欢她吗?”
喜欢?喜欢是什么?他有资格去喜欢别人吗?
墓枫痛苦的握紧拳头,就连身子也开始微微的颤抖,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右手努力的握着酒杯,不让他发抖,可是他的脸色却苍白的可怕。
心灵的悸动,被强制隔绝的欲望,他把自己的灵魂掏空,留下的只有痛苦。
如今触及那最深处的渴望,原来他是那么的恐惧孤单。
在那空虚的最深处,似乎在那漫天的风雪中,那一身白衣,那一双干净的眸子。
她,是否还在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上?
她,是否还会想他?
她,还好吗?
他突然想起,原来那些种子,并不是种在了泥土里,而是种在了他的心间。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种下的种子,已经在他的心间发芽。
恍恍惚惚,他又看到了哪一双眼睛,他从没有想过,一个人的眼睛能好看到那般。
恍惚的记忆,苍白的脸色,从最深透出一抹异样的潮红之色,仿佛火焰炙烤着他的灵魂。
然后所有的记忆都被鲜血染红,尸体,到处都是尸体...
他立在尸体旁,殷虹的鲜血一点一点的将他淹没,他在呐喊,痛苦的哀嚎。
秦小羽看着墓枫的脸,变得诡异的苍白,扭曲,大声喝道“墓枫...墓枫....”
墓枫猛地睁开眼,盯着秦小羽,双眼已经变得诡异的血红之色,带着透入灵魂的冷漠。
秦小羽看着墓枫的双眼,只感觉一股冷气,从脚底板涌上心头。
他从墓枫的眸子中看到了绝望,那不是仅仅对自己周围一切的冷漠,而是更深入的对于自身的冷漠。
他心头不禁浮现一个念头‘他恨自己。’
墓枫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将酒壶拿起,仰着头不断的将酒灌下,一点一点将自己淋湿。
最后将酒壶摔了个粉碎,他才慢慢的冷静下来,半响之后,他的表情变得更加的冷漠,就连秦小羽都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青年。
墓枫冷冷的道“我没有喜欢,我也不会去喜欢。”
秦小羽没有说话,他取了一壶酒,安安静静的陪着墓枫喝酒,墓枫举杯,他便举杯,酒杯一空,他就将墓枫的杯子满上。
就如同墓枫在白原镇,陪他喝酒的那般。
男人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一切尽在酒里,懂了,你就喝酒,不懂依然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