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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海外存敌御须早 山中有狼驱勿迟(二)

三宝听了半晌道:“臣以为,整饬西北防务可从以下几条入手,一是隔绝讯息,商旅不得通行,可进不可出,防止奸细出塞,但与西域易马的官办则可通行。还有禁止盐铁等战事资材与西域换马,那样可减少西域的军资。二是要多造火器,以实边关军力,皇上还记得吗?在北征蒙古时候和林城下一战,我军火器大显神威!玉门关险,火器多了守城极易。三者,既然战马少,可以诏令全国养马、献马,功一时不显,数年之后必定建功。还有一点不可不防,那便是西北一带,有不少蒙藏降人,归附之心不固,还是把他们迁往内地为好。皇上以为如何?”

永乐不禁连连点头:“你说的不错,切中要害,可以照办。

旁边一大臣躬身道:“皇上,昨日有蒙古派遣使者前来京城,要朝见皇上,臣预先过问,乃鞑靼派来的使者,前来臣服我大明。皇上可有时间召见?”此人乃大臣杨士奇。

永乐道:“明日大朝之时再见,你问出哪些蒙古内情?”

杨士奇道:“蒙古此时分裂成两大派,靠近我陕甘地区的蒙古地盘是篡位的鬼力赤汗为主,国称鞑靼。他们北边和西北是称为瓦剌的地盘,首领是马哈木,只因鬼力赤不是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的后裔,所以马哈木并不服鬼力赤的管辖。纵便在鞑靼内部,也有很多人不服鬼力赤,其部将阿鲁台隐隐有不平之意。”

永乐道:“那使者前来,必是怕我大明趁机伐他,前来称臣的了。蒙古人欺软怕硬,见风使舵,天性使然啊。如今他来求我,可不能便宜了他们,这西北的军马就着落在他们身上了。”

见西北防务一事有了着落,永乐问众人还有没有其他事可奏?杨荣奏道:“皇上,今天派到安南国传旨的使者蒋宾兴、王枢已经返回到京城,随行而来得还有安南使者,前来朝贺、讨封。”

永乐道:“讨封什么?先帝时可有成例?杨荣,这两天就给朕讲讲安南的事吧。”

杨荣道:“臣闻安南发生内乱,黎氏更陈,他们自然是求皇上封王来的。至于成例,太祖在时,安南亦曾来朝七次,被封为安南国王。”

安南古称交趾,自汉唐以来,一直是中国的属地,五代以后,方独立成国。元末战乱,陈氏为王,趁机从中国版图谋地,曾发兵攻入思明路永平寨,超越元代定界铜柱二百余里,占丘温、庆远等五县。洪武年间,太祖曾颁诏晓谕安南国王陈日昆,命令归还,但陈朝此时已由国相黎季犛掌权,他胁迫国王陈日昆,称兵拒命。洪武爷因为战争方息,重在安抚,不愿再起干戈,于是暂置之不理,安南日益骄横。

永乐道:“安南偏远,王权更迭,咱们这地方可听不到什么讯息。他们急忙忙得派人来讨封,其中说不得有什么隐秘。情况不明,不可乱封,待问过那使者,了解安南实情后再定夺不迟。”

杨士奇又奏道:“既然说到这外藩事务,臣也有奏。前些天东南琉球中山国遣使前来,称琉球诸岛受海盗骚扰日久,各国国小力微,难以抵挡,恭请陛下出水师剿灭之。还说听口音那些海盗似来自浙闽一带,杂有倭寇,共有五六百人。”

永乐道:“琉球虽小,却是入贡频繁,真心归化。今其有大难,本朝当出兵护卫。海盗芥藓之疾,统兵两千应可平了。三宝,你有海战经验,你来选将出征吧!”

三宝听了杨士奇言,一下便明白琉球海盗的来历了,他们肯定是张仁、方明善和武田一伙。三宝道:“这些倭寇为数年前骚扰我大明的残余,流散到琉球。若要远洋征剿,还是派出靖海军为上!”

杨士奇又道:“琉球国的中山国有一王子武宁,如今正在帝都学习我朝文化,学成期满,欲回国报效,请皇上准行。”

永乐准奏,着三宝策划征剿方案,命闻良辅前去传旨和监军。

于成海与周茂接到圣旨,着手布置出海事宜。周茂寻思,张仁等一伙流寇,人数尚余五六百,若要征剿,有上二十支大船,带四名参军,三千士兵足矣。蓝先生得知周茂要出海助琉球平定张仁、方明善等人,也愿意前往相助。其余如于涵珠、张打油皆愿意随行,忙到帮不上,却是想看看海外的景色周茂干脆一并应允。

二十支海船鱼贯出港,众人立于船头,共眺海上。周茂和闻良辅由于三宝的关系,互称兄弟,把酒言欢。随船还有一人,乃琉球中山国的王子,名武宁。船队向东南航行六日,远远看到海平面上散布有大小岛屿数十个,蜿蜒崎岖。武宁王子激动万分,回家就在即日啦。

周茂和闻良辅向武宁王子询问琉球国情,武宁具实以告。琉球是东南海上的群岛,算来自南宋景定、咸淳年间就有人在岛上居住,各岛的部落、村寨称为按司,史上称为按司时代。琉球岛屿众多,分成三国,中间的是中山国,北边就是山北国,南面就是山南国。如今的中山国王是察度,丞相是弟弟泰期,也就是武宁的叔叔,山北王帕尼芝,山南王承察度。三国之前互相征战不休,都想一统琉球,后来洪武爷下诏令其和平共处,方休战至今。

周闻二人听了觉得好笑,琉球各岛加起来地方尚不及我朝行省地面的十一,却建有三国,充其量不过我朝的府州罢了,兀自内乱。

船队靠岸,众人登岛向国都进发。中山国以首里为按司中心,早有国王察度和丞相泰期迎了出来。及至王宫,周闻等人觉得岛上人等,皆与中原人面目无大异,只是皮肤常年在海上风吹日晒,显得黑褐。市民穿戴器用亦一如中原。于涵珠和张打油都猎奇之心大减。周茂看到首里的王宫形制如明,若不是在海外,还以为是哪个皇亲国戚的府邸。不过岛上有一点与中原风俗不同,那就是触目所及的房屋建筑,都是面西背东。周茂询问武宁,武宁解释道:“这是本国百姓仰慕天朝上国,心服皇上教化,永世朝拜之意。”

闻良辅见路上所遇行人,皆是衣饰崭新,也觉得纳闷,暗想难道难道家家富足,日穿新衣?将心中疑惑道出,那国王察度道:“上使有所不知道,来我国的人士,不仅有天朝人等,北边还有倭人,南方还有菲律宾等国,但唯有上使来国,国人才会易服相迎,以示崇敬。闻良辅听了不仅感叹其国民忠心,更对大明国威远扬有了深刻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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